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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太過難以接近,大多數人不過是剛邁出半步,就被許佑遲冷冷拒之門外。 久而久之,追求者們便都差不多歇了想要踴躍嘗試的心思,接受了許佑遲其實是個不近女色的性冷淡的事實。 昔日的情敵終于有機會站到同一立場上,維持著一種十分微妙的平衡。 高嶺之花嘛,誰都采不到才是應該的。 站在凡塵仰望他就好了。 但飛蛾不會永遠安于現狀,群體里總會有一只不顧一切地撲向火源。 或許是唐月真,又或許是其他的任何一個人。 天之驕子永遠都不會缺乏的一樣東西,就是落在他身上的視線。 有人親眼目睹了許佑遲在超市幫轉學生刷卡買單的全過程。 常年生長在雪山之巔的高嶺之花,似乎在不知不覺間,隱隱有了一種要被人觸碰到的趨勢。 但就在當天下午,又有人看見了許佑遲毫不猶豫地扔掉了轉學生送的禮物,像是對待以往任何一份送到他眼前的少女心思一樣。 旁觀者了然。 許佑遲依然還是那個不近人情的許大少爺。 會被人觸碰到就有鬼了。 至于他為什么要替轉學生買單,可能是……同情心泛濫? 這個問題似乎怎么也解釋不通,就連姜衛昀這種和許佑遲那么熟悉的狐朋狗友,也不了解其中的原因。 事情的反轉來的猝不及防。 在吃瓜群眾以為,這件事兒就這么過去了,許少爺不會再和轉學生有任何交集的時候,第二天中午,兩個人又在去食堂的路上走到了一起。 ……? 這到底是湊巧走得近還是要一起去吃飯??? 許佑遲和轉學生的關系越發撲朔迷離。 九中的升學成績自然是沒話說,食堂飯菜在黎城也很出名。 食堂大廳里人頭攢動,許佑遲站在陸茶梔身后排隊。 九中的學生都有意無意聽說過冷面少爺許佑遲的傳聞,排在他身后的那位同學很自覺的隔了他半米遠,默默地觀望他和轉學生之間的形勢。 許佑遲穿著九中校服,拉鏈拉到胸口處,里頭套了件純黑色的連帽衛衣。他神色閑散,站在隊伍里,像一道天然的屏障,隔絕了身后的喧囂。 陸茶梔抬眸,多看了許佑遲一眼。 他臉上表情淡,也不算特別冷漠,注意到她在看他后,微微垂眼。 明明是再平常不過的對視,也因為近距離的原因,沖淡了桃花眼里以往的冰冷和疏遠,營造出一絲溫情曖昧的錯覺。 真的是錯覺嗎。 陸茶梔一愣,眼前的面容模糊了一瞬。 她的目光再次聚焦到許佑遲身上時。 他一如往常。 高傲如月,清冷如雪。 似乎,真的是她的錯覺。 - 早上的時候,陸茶梔去教務處楊主任那里領到了自己的校園卡,她自己刷卡,買了一份蓋澆飯。 許佑遲吃的和她一樣。 在食堂二樓的角落里找了個位置坐下,有點偏,但要比其他地方清靜很多。 許是心情本來就不是很好的原因,陸茶梔沒什么胃口,慢吞吞地吃著飯。 許佑遲倒沒有迅速吃完飯然后坐在那里等陸茶梔,而是和她一起放慢了進食的速度。 吃得差不多,陸茶梔沒怎么動筷了,許佑遲也放下筷子,開口說:“昨天的事,對不起。我不知道那個是你送的?!?/br> 陸茶梔低垂著眼睫,明明有很多話想對他說,有很多事情想問出口,但喉嚨頓時像是失了聲,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算了。 她語氣淡淡,掩蓋了情緒:“沒事。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東西?!?/br> 她是這樣說的,神色看起來像是已經對那件事不在意了。 “陸茶梔?!?/br> 許佑遲喊她的名字。 陸茶梔正看著餐盤里的精致可口的蓋飯,聞聲后身體不自覺地震了一下,抬眼去看他。 過于熟悉的語氣。 去年冬天的那個雪夜,他也是這樣喊她,然后在蕭瑟的長街路燈下帶走她。 又或是在前天的那個雨夜,他也是這樣喊她,然后抬手替她拭去眼淚。 陸茶梔抿了抿唇角,對上許佑遲的目光。 他沒有因她表現出來的不在意而就真的忽略掉那件事。他又看著她的眼睛,重復道:“對不起?!?/br> 第三遍道歉。 他眼中的真摯澄澈到晃眼。 這一遍比上一遍的聲音要輕上許多,但其中的認真程度卻只增不減。 陸茶梔沒說話。 卻在心里默默向這場鬧劇舉起了投降的白旗。 對許佑遲生氣或是發脾氣,她是真的,很難做到。 吃過午飯,許佑遲送陸茶梔到宿舍樓下。 陸茶梔躺在床上,思來想去,還是下了扶梯,從書架上翻出便利貼,打開臺燈,提筆寫字。 下午考英語。 往??荚嚨臅r候,許佑遲總是踩點最后才到考試的那一個,手里只拿兩支筆,輕松到像是來開簽售會的。 有幸和他在同一考場考過試的同學都了解他這種讓人又羨慕又嫉妒的作風,但這次的考試,許佑遲基本上都是早早到了考室。雖說不是第一個,但比起之前,確實要提早很多。 于是當陸茶梔提著禮品盒走進教室的時候,就看見許佑遲坐在他自己的考試座位上,目光一直注視著教室前門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