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書里有答案?！绷柙起┱f完以后又補了一句：“也不能說是答案，應該說是啟發?！?/br>
    她于是翻開書看了起來，漸漸覺得這本書也有很多借鑒和參考的地方，自己確實是先入為主了。她看了大概三分之一的時候，凌云皓就已經做好了飯。她被飯菜的香氣吸引過去，下意識看了看時間，發現才十一點多，于是便問他：“為什么這么早吃飯？你廚藝那么好，應該讓拍攝組多拍幾個做飯的鏡頭?！?/br>
    “餓了?！绷柙起┱聡?，將幾道菜都端到了桌面上?！澳阋灰砥涑?？”

    “好啊，我最樂意做這種事了?！焙纹鸺t這時也顧不上看書了，趕緊洗手吃飯?！安贿^這不算是坐享其成，今天本該你做飯，你這是履行你的義務?！?/br>
    “昨天也是我做飯的?！绷柙起┓瘩g道。

    何起紅一時語塞，只得找了個體面的理由：“我本來打算十二點才做的，沒想到被你搶先了。既然你對做飯這件事有著高度的熱愛，我也不好阻止你?！?/br>
    “不匯報一下你的學習進度嗎？”凌云皓的問題害她差點噎著，她都快忘了看那本書是為了找答案了。她仔細回想了一下，不大敢在他面前班門弄斧，于是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我沒看多少，我只看到他有一個假說，叫‘非神權說’，我就想到這可能跟宗教也有關系。中國的各種祭祀、禮樂儀式空間往往在室外，在室外朝室內祭拜，所以開口在正面。西方的儀式空間在室內，像教堂一樣注重宗教神秘感的地方，所以開口在山面……當然我還沒看完，以上只是我的猜想?！?/br>
    她邊說邊偷瞄凌云皓的表情，發現他的嘴角微微上揚，不知道是不是在笑她幼稚。她于是補了一句：“建筑的形態是由很多因素決定的，我覺得我這個猜想也是合理的?！?/br>
    “是挺合理的?！绷柙起┱J真地凝視著她的眼睛，雖然臉還是那張不茍言笑的臉，可眼睛里隱約有笑意?！拔覐膩頉]有考慮過這個因素?！?/br>
    “那……那還不感謝一下我？”何起紅被他盯得有點不好意思，也沒想到他會同意自己的猜想，心里有些小得意，像是回答得很漂亮然后被老師夸獎的學生一樣?！八懔?，就用這頓飯抵吧，你這頓飯也挺合理的，葷素搭配，營養均衡?！?/br>
    媽蛋，你說的什么玩意??？何起紅現在想起這個場面后，還是覺得自己表現得特別蠢。在那天以后，她很勤快地將那本書讀了十幾遍，逐漸消除了對那本書的偏見。至于今天為什么沒印這本書，除了避嫌以外，還有一個原因——

    她心中已經有書。

    不懂就要吠（七）

    “是不是我哥推薦你看的？”凌衛邑把書交到她手上的時候，她還能感覺到書里的溫度。

    “什么你哥推薦？這書我很小時候就看了，特別喜歡里面的木構、磚石和苑囿，還將白紙墊上去描邊來著?！彼幌敫柙起┏渡详P系，至少不想在凌衛邑面前跟凌云皓扯上關系。凌衛邑似乎不大在意她的回答，只是催促她下去：“走吧，我們要開業了?！?/br>
    她被嚇了一跳：“現在？”

    凌衛邑覺得她有點大驚小怪：“很奇怪嗎？名字都想好了，員工隨時可以從培訓部調過來。幾個網紅已經將vlog上傳了，有很多人都點了贊。我剛剛讓人把招牌做好了，現在也已經裝上去了。與其等到明天，不如現在趁熱打鐵。哪怕你現在給程修宇通風報信，也不可能比我早?！?/br>
    “說的也是?！焙纹鸺t對他擺了擺手：“那就祝你開業大吉吧?！?/br>
    “不跟我一起嗎？”凌衛邑滿懷期待地望向她，她覺得有點好笑：“我想我沒法為我的競爭對手真誠地送上祝福?！?/br>
    “不真誠也可以，好顯示一下大隱的氣度，還增加了兩家的話題度，不好嗎？”凌衛邑慫恿道。何起紅想了想后覺得他說得挺有道理，于是打電話訂了幾個開業花籃，加錢讓花店趕緊送過來。凌衛邑下樓梯的時候突然停下了腳步，緊隨其后的何起紅差點就撞到了他的背上。她見他低頭摁著手機，于是將頭扭向一旁，故意往上走了幾步：“后悔了吧？沒事，其實我也不想露面?！?/br>
    “想什么呢？”凌衛邑把手機往上遞：“這么重要的時刻，我想讓我哥來見證一下?！?/br>
    何起紅瞄了手機一眼，看到凌衛邑跟凌云皓簡短地說了一下新店開業的事，并問他要不要過來，而凌云皓只回了一個好字。何起紅覺得腳下似有千斤重，但她依然保持著輕快的步伐，不想凌衛邑看出她的真實情緒：“你是想幫他的真人秀增加話題，所以才特意讓我來這里的吧？”

    “請你捂著你的良心說話，我哥雖然在離婚風波后口碑不大好，但他的真人秀點擊率一直比你高。我事實上是在幫你，你倆一同框，你的點擊率也少不了?！绷栊l邑見她一臉不爽，笑得越發猖狂：“哈哈，你就認了吧，你在商業運作方面比我二哥差太遠了，你家那位也比你好不了多少。要不考慮一下我，我或許能幫你扳回好幾成?！?/br>
    “你少來，我覺得你是想利用凌云皓的名氣，為你的咖啡館多增加關注度罷了?！焙纹鸺t反唇相譏?！耙俏液统绦抻畹目Х鹊暾娴谋荒愦蚩辶?，那我倆就開個大車去公路賣炒飯?，F在春節快到了，高速上肯定會堵的，那時候給大家賣吃的喝的肯定會大賺一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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