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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敢玩了,就不怕別人找他算賬嗎,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不是嗎……”何起紅明白了整個過程以后,覺得韓清策真是個不按套路出牌的野男人。凌衛邑卻一個勁兒地替他說話:“他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天不怕地不怕那種,但也很少闖禍,三兄弟里最有膽識就是我大哥,他的性格和處事方式也最像我爸。我二哥走的是穩健路線,絕對不一樣四處樹敵,能夠妥帖地將事情辦好。盡管如此,我最佩服的還是我大哥,太real了?!?/br> “他就不怕有人報復嗎?”何起紅不禁聯想到Monster or Master那場大火,她試探性地問道:“那之前那場大火,有沒有可能是那些懷恨在心的人做的?” “我早就告訴過你,這場火就是故意搞他的。但警方那邊調查過了,就是酒吧本身存在隱患,越查就越揪出我哥的污點,我爸都不想讓他們繼續往下查了……”凌衛邑本來還想繼續往下說,但想了想以后欲言又止,最后問了她一句:“看來你對我的家事還挺感興趣,四舍五入是不是對我挺感興趣?” “得了吧,還不是你先提起韓清策,我就順著你的話往下說嗎?”何起紅生怕他生疑和誤會,所以趕緊解釋。 “那要不要告訴你我二哥的事情?他最近在生意上如魚得水,可能會跟Selma Wang修成正果了?!绷栊l邑邊說邊留意著她的表現,發現她臉上波瀾不驚,于是又改口說道:“算了,我估計你也不想知道他的事情,咱們還是聊點別的吧?!?/br> 媽蛋,以為我不知道你盯著我看?你就是想知道我會不會在意罷了。不行,我不能讓你看出我有半分失落,我就要擺出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何起紅故意打了一個哈欠,然后盯著他問道:“所以呢?我家程修宇還要在羊城廣場開咖啡店呢,你怎么也不夸一下?!?/br> “是是是,確實很厲害,我聽說他還要辦雜志,真是萬分期待?!绷栊l邑似乎對這個話題更感興趣?!伴_業的時候我一定會過去,看看我的情敵有多厲害?!?/br> 傷口上撒糖(二十六) “在這里附近放下我就可以了?!焙纹鸺t摘掉了安全帶,凌衛邑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這不是還沒到你家嗎?” “這附近有磚廠,我想順便帶一些材料回去?!焙纹鸺t剛說完,凌衛邑就問她要定位:“坐標是什么?我載你去吧,你一個人怎么拿?” “肯定不是我拿啊。我只是去看看成色和質量而已,覺得可以就讓他往我住的地方送過去,用不著麻煩你?!焙纹鸺t覺得他就是一塊粘人的牛皮糖,一心只想擺脫他。他本來還要堅持送她過去,但手機響起了短信提示音,他看了一眼后就把車停在路邊了:“那行,我就不送你了,我有其他要事?!?/br> 那就好。何起紅點點頭,下車以后就直奔磚廠了。一進廠那老板就向她招手:“美女,這邊,你來得正是時候,這批磚土粒小,強度高,你爸之前也拿了不少,連紅磚都有拿。你這次要多少?” 何起紅有點不好意思地回應道:“我想要23到24cm左右的青磚,10到11cm寬度,高5cm的。但我要的不多,大概70塊左右就好了?!?/br> “咳,你哪次拿得多???都是一點一點的拿。我那些客戶都是幾車幾車地運走,就你拿得最少。我是看在你跟你爸一樣,為傳承藝術不遺余力地努力,我才同意將最好的貨給你,還給你送過去哩!”老板為人直爽,有一句說一句:“你爸拿的是28cm的大青磚,估計又要開始什么傳承大項目了。你啊,有空多回去幫幫你爸,他一個人怪辛苦的,這么大的工程肯定費時費力,別人想幫忙他又不答應,一定要親力親為才放心?!?/br> “關鍵是我做的他也不放心啊,他只信得過他自己?!焙纹鸺t嘟囔了一句,老板瞬間就笑了:“哈哈,嚴師出高徒嘛,依我看你也差不多能出山了。你別怪我多嘴,我也是有看娛樂新聞的,我聽說你跟那個程什么宇復合了,我覺得你爸不會高興的。我跟你爸二十幾年好友了,當年我的磚廠都快要倒閉了,是你爸拉了我一把,我今天才能小有成就,所以我是很敬重他的。他很早就說過那個程什么宇不是什么良善的人,但當年苦于沒什么人肯跟他學藝,你又很喜歡他,他才手把手教他的。他早就知道那個阿宇要拿走他的作品,他也沒有追究,只是心疼傳承人又少了一個罷了?,F在你又跟他在一起了,他就怕那個阿宇將你帶壞,怕你不把心思放在磚雕上了!” “嘖,什么話都讓他說了?!焙纹鸺t聽了以后不大高興,一方面是因為想起了程修宇曾做過那些壞事,心里有些膈應。另一方面是因為何世的口是心非:“他以前總是讓我別接觸磚雕,說我沒這個天賦,讓我別做磚雕?,F在倒好,又開始擔心我不把心思放到磚雕上了?!?/br> “咳!哪個父母不想自己的孩子過得好一點,少做點苦力活??!你爸也是想你過得舒服點罷了!但眼看自己歲數越來越大,越來越力不從心之后,多少都想有個人去繼承自己的衣缽,將自己熱愛的事業延續下去??!你爸也挺不容易的,你就體諒體諒他吧!”老板語重心長地說道。 傷口上撒糖(二十七) “哎,好重啊?!背隽舜u廠門口,何起紅便覺得手中無磚,心中有磚,沉重得像個200多斤的孩子。老板說的話她早就考慮過了,她早就想回去幫何世了,但因為程修宇的緣故,她又怕何世會介意,考慮再三就繼續住在蘇橘枳那里了。她知道何世一向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總是悄悄關心她,卻又羞于啟齒。他終究會有拿不動刻刀的時候,她總希望這天來得遲一點,再遲一點,等她的技藝再精進一點,她才有底氣去繼承一切——不然總覺得會覺得自己沾了他的光,卻丟了他的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