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開著暖氣，位置不多，此時幾乎都坐滿了閑聊的人。

    靠窗的座位，男人套著淺灰色的毛衣，桌上點了杯奶茶。就這么，沒半點預兆地出現在了這里。

    “學長?！彼局{挪過去坐下。

    簡言辭看了會兒她，略略彎了唇，把奶茶推過去：“給你點的?！?/br>
    她說了句謝謝，又開口問：“你怎么來，來了？”

    簡言辭：“不太放心，就過來一趟?！?/br>
    司謠抱著奶茶，還是有點愣：“那，那你的工作怎么辦？”

    “今天請了假?！焙喲赞o替她拆了吸管，遞過去，“只是過來確認一下你，晚點就走了?！?/br>
    她懵：“確認什么？”

    “想確認一下，某個小同學是不是走丟了?！焙喲赞o笑，“不然怎么都不理人？”

    “……對對不起?！?/br>
    “我手，手機沒電了。而且我又不是……沒成年，還會走丟?！彼局{解釋了句，感覺心跳撞得厲害，轉移話題，“機票這么貴，你過來有點浪費錢?！?/br>
    誰知簡言辭聽完，耐心問：“成年了嗎？”

    “??？”

    “那怎么還和以前一樣，”他含著點笑，不緊不慢地接，“那么沒良心?！?/br>
    “……”

    司謠忿忿。

    這人，含血噴人。

    她以前！哪里！沒良心！

    頓了須臾。簡言辭又問：“你mama怎么樣了？”

    司謠咬著奶茶的吸管，無端的，有點緊張。

    “mama沒事……”醞釀好一會兒，她才說，“本來我們以為，她有可能復發了?！?/br>
    簡言辭看她：“是什么??？”

    “就是，”司謠小聲，“她以前被檢查出來有……胃癌，但是現在快好了，所以沒事?！?/br>
    “什么時候的事？”

    司謠：“我高中的時候?！?/br>
    簡言辭思忖了片刻，又問：“高三？”

    “嗯?！?/br>
    “司謠?！焙鋈?，她被慢慢地叫了一聲。

    司謠抬頭，對上了簡言辭的視線。他看著她問：“你要我做什么嗎？”

    眼前，他的一雙桃花眼被映得澄澈，五官輪廓也被光打亮。

    此時眼神顯得格外的，專注又勾人。

    一瞬間，司謠有什么話就要脫口而出。

    醞釀了好半晌——

    還是，只是咽了回去。

    司謠挪開目光：“不不用?！彼目陌桶?，“我已經沒，沒事了?！?/br>
    “是嗎?！?/br>
    司謠“唔”了句，又瞅了眼他。對上目光，迅速再次挪開。

    “……你，”她忽然憋出一句，“你別這樣看我了?！?/br>
    簡言辭彎了眼：“怎么了？”

    司謠振振有詞：“我我覺得，我現在有點像……小狗?！?/br>
    “……”

    簡言辭好笑：“為什么是小狗？”

    “因為——”她想也不想地回，“我感覺，你想摸我的頭?！?/br>
    “……”

    .

    一杯奶茶喝得差不多，司謠見店里的人越擠越多，就不打算賴著了。

    兩人出了奶茶店，沿著這條街走了一段路。

    天色黑得很快?？爝^年的晚上，街邊的店在這會兒就陸陸續續開始打烊。

    司謠接到了司桂珍打來的電話，說是可以回家吃飯了。

    她扭頭問：“學長，你是幾點的飛機？”

    “七點?！?/br>
    那還有一個多小時。

    他好像快要走了。

    司謠埋頭默默理了下圍巾。

    想說那可以先打個車去機場，不知道為什么，不是很想說。

    “當初，”驀然，旁邊簡言辭出了聲，不經心問，“是因為mama生了病，所以才不想理人？”

    不是。

    好一會兒，司謠含糊“嗯”了句，硬著頭皮解釋：“反反正，是因為心情不好?！?/br>
    “這樣?！?/br>
    走出兩步，司謠不由偷偷瞄了眼他。一看，就渾身一凜。

    簡言辭在笑。模樣就跟，大半夜勾魂的狐貍精一樣。

    司謠咽了下口水：“……你，你為什么這么看著我？”

    “想通了一些事?！?/br>
    簡言辭又問：“不是因為我對你說了那些話？”

    司謠困惑：“什么話？”

    沒等來回答，反而又被悠悠叫了聲：“司謠?！?/br>
    “??？”

    “之前不是說，是被盜號才刪掉我的嗎？”

    “……”

    司謠一臉羞憤的通紅，不承認：“我，我我都忘了?！?/br>
    簡言辭笑：“那復讀呢？”

    司謠一頓：“復讀就是因為……想考得更好一點?！?/br>
    “我給你的筆記本，都看了嗎？”

    “嗯?！彼c點頭，“挺有用的?！?/br>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街口。簡言辭打了一輛出租車。

    見他上了車，司謠猶豫了下，還是開口：“學長，先提前跟你說一聲……新年快樂?！?/br>
    簡言辭抬了抬眼，隔了片刻，才彎唇說了聲“好”。

    “回去吧?！?/br>
    .

    簡言辭走后，翌日，司謠就開始忙了起來。

    她跟著司桂珍坐高鐵去了外婆那邊。司桂珍的老家在那，于是從小年開始，司謠就一直在走親戚。

    和簡言辭的聊天也少了許多。

    ……不知道他在哪里過年。

    司謠坐在飯桌上，抽空瞅了眼手機。

    一時間，出神想到了那天，簡言辭坐在奶茶店看她那個場景。

    司謠低頭咬著筷子，有點挫敗。

    本來是個好機會。

    她就應該一口氣把話問出來。

    可最后，還、是、沒、有。

    年三十的晚上，司謠被親戚的幾個小孩拉著放煙花，只來得及發消息對簡言辭說了句“新年快樂”。

    直到過完年，回到槐城。

    初三這天，司桂珍起了個大早，在家里整理東西，做掃除。

    司謠和齊文徐也幫忙忙活了一上午。

    中午吃飯的時候，手機又被企鵝的消息刷了屏。

    余童：【大家，今晚銀k，在槐城的人都記得來??！】

    程皓：【過了個年減肥計劃失敗，帥翻全場的計劃泡湯了】

    陳靜靜：【。。?！?/br>
    陳靜靜：【程耗子，你不會覺得你以前是瘦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