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名著里拿穩種田劇本 第249節
阿托斯一臉了然:到這里,他就知道往后是怎么回事了。 “可是有一天,她跑來對我說,本地的領主,伯爵大人,看上了她,要娶她為妻?!?/br> “她認為這是一個好的辦法……弗勞倫,她對我說,如果我嫁給伯爵,我就能接濟你支持你,讓你過得舒心優渥。伯爵是個有地位的人,他也許能推薦你去更大的教區,也你能做主教……” “可是天知道,我不想過什么舒心優渥的生活,我也不想成為主教,我只想成為她的丈夫?!?/br> 阿托斯和劊子手同時流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心想:女人都是這么騙男人的。 “但是她卻問我:弗勞倫,我們有辦法拒絕嗎?” 神甫的聲音凄婉欲絕,想必是回憶喚起了他心底的絕望。 劊子手頓時怒氣沖沖地扭頭看向阿托斯:這個道理世人都明白。這片土地上的領主,手中握著生殺予奪的大權,愿意娶你是抬舉你,你有什么理由和資格說不? “她嫁給了伯爵,成為了伯爵夫人。他們成婚的時候我站在圣壇上給他們祝?!孔8R痪?,我都能感受到我的靈魂一點點碎裂開來。我失去了她,永遠地……” 劊子手對阿托斯更加鄙視。 阿托斯撓撓頭,大約在想:這不關我事,當時我確實……不知道這些??! “她結婚之后我觀察了一陣,我認為伯爵大人是愛她的,她過得很好,她的聰明與美貌,足以讓她配得上伯爵夫人的身份?!?/br> “我再無掛礙,于是我離開了甜水鎮,回到家鄉,這才發現因為我的越獄,導致我的兄長頂替我正在坐牢?!?/br> “我趕緊去自首,把羅勃換了出來?!?/br> 劊子手聞言輕輕舒了一口氣,看來對于手足之情,他還是滿意的。 “我在牢里回想我的這一生,發覺我已沒有掛礙。我失去了一切,包括最為寶貴的自由,剩下的只有對她的愛?!?/br> “我再也無法忍受黑牢,也無法忍受每天每夜無窮無盡的思念……我也不想再成為羅勃的負擔,讓他再為這個沒有用的弟弟奔走了。于是我選擇將自己掛在高處的窗柵欄上,了結殘生……” “但是,我卻莫名在甜水鎮醒來了?!?/br> “醒來時我磕到了頭,什么都記不起來了。我所知道的一切,自己的姓名、身份、和伯爵夫人的關系……都是甜水鎮上的人告訴我的?!?/br> “好在我還記得福音書怎么念,還知道該怎么講道,因此僥幸繼續在鎮上做著我的本堂神甫?!?/br> “我真的以為伯爵夫人就是我的親meimei。然而我卻察覺自己始終深愛著她?!?/br> “我本以為這是為世所不容的禁忌情感,因此我日日夜夜都在懺悔,我隱瞞著對伯爵夫人的一切感情,我生怕這種情感會帶來麻煩?!?/br> “但現在,伯爵大人,我可以告訴您,是您,是您橫刀奪愛,奪去了我放棄了信仰,與之傾心相愛的女人?!?/br> “而您卻沒有盡到保護她的義務,導致她出門打獵時與您走散,后來遇上了強盜——這都不是她的錯,您卻因此無情地拋棄了她?” “您沒有資格愛她。您比我更加配不上她的愛?!?/br> 弗勞倫斬釘截鐵地說:“如果一切可以重來,我會盡一切可能阻止她嫁給您?!?/br> 阿托斯聞言,忽然自嘲地揚了揚嘴角,說:“這是另一件我不明了的事實。神甫,你的女人并沒有遇上強盜——她是我親手掐死的。掐死她之后,我為了避免觸景生情,勾起和她在一起時的回憶,所以才離開了這片領地……” 弗勞倫一聽見他這么說,頓時“啊”的一聲驚呼,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沖上來抓住了阿托斯的衣領。 但是弗勞倫的武力值幾乎為零,這點阿托斯很清楚。他就任由弗勞倫掛在自己的脖子上,舉起右手,伸出兩枚手指,大聲說:“所以現在就有兩件死而復生事件了,誰能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91章 、三劍客位面65 算上弗勞倫的死而復生,以及阿托斯所聲稱的,他親手掐死了妻子之后,伯爵夫人卻又好端端地活回來了——總共有兩起“死而復生”事件。 其中猶以弗勞倫的“死而復生”最為神奇。 他死在里爾的監獄里,甚至由兄長羅勃親手將他下葬。 他的“死亡”和重新出現在甜水鎮,甚至還隔了好長一段時間。 告解室里,弗勞倫與阿托斯面面相覷。而來自里爾的劊子手羅勃則望著告解室外——似乎覺得那里有誰能夠給出答案。 “這有什么不好解釋的?” 一個清朗的女聲在告解室外響起。 “因為這里是甜水鎮?!?/br> 羅蘭緩步走進告解室,面對眼前兩個目瞪口呆的男人,卻先向劊子手羅勃微微頷首,打了個招呼,眼神在說:你看,我幫你找回了弟弟。 弗勞倫與阿托斯同時一震,同時搶上前要和羅蘭說話。 弗勞倫剛想開口,一時流露出自慚形穢,訕訕地不知該說什么; 阿托斯搶上一步,卻矜持地停住了腳,冷靜地審視面前的女人,似乎想要判斷:這個女人,究竟是不是他的妻子。 “是的,甜水鎮出了兩件‘死而復生’的事件?!?/br> 羅蘭聲音輕快,眼光轉向弗勞倫,“弗勞倫,我的哥哥,把我從絕望的修道院生活里解救出來的人。你曾在絕望中違背了上帝的意志,試圖奪去自己的生命,上帝卻沒有答應,讓你在甜水鎮獲得了新生?!?/br> 弗勞倫眼中含淚,伸出手感謝上天。 “而另一件,是紅衣主教大人親眼見證的‘圣跡’,他和甜水鎮所有的居民一起,親眼目睹了騎士希刺克厲夫‘死而復生’。希刺克厲夫為了保護紅衣主教,在被刺客襲擊之后身受重傷欲死。但是上帝收回了他殘破的軀殼,轉而賜予他完好、健康的身軀——” “從此,甜水鎮成了圣地?!ハ4炭藚柗颉o無數普通人帶去福祉,令他們遠離疾病與痛苦,心中有所寄托?!?/br> 羅蘭將弗勞倫的“死而復生”,與希刺克厲夫的“死而復生”相提并論,那效果立竿見影,馬上不同。 畢竟希刺克厲夫那是紅衣主教親口承認,羅馬教廷蓋章認證的“圣跡”。 這樣一看,弗勞倫的“死而復生”就也順理成章,很顯然這也是“上帝的意旨,是甜水鎮的“優良傳統”。 “至于我,”羅蘭將眼光轉向阿托斯,“親愛的伯爵大人,您試圖掐死一個摔下馬暈過去的女人,沒能掐死;把她吊在樹上,也沒能吊死,最后還是讓她活過來了,在您的領地上,繼續以伯爵夫人的身份活著……” “我這不算是什么‘死而復生’,只不過是我命不該絕罷了?!?/br> 羅蘭笑瞇瞇地望著阿托斯,眼里透著得意。 確實如此,在原著中,阿托斯就是這樣,以為自己殺死了妻子,米萊迪卻沒死,成功地離開了這個暴虐的丈夫。 阿托斯鐵青著臉,半天,才從牙縫里擠出三個字:“你是賊!” “因為你做賊,我看到了你肩膀上的烙印,才起意殺你的?!?/br> “不,她不是?!?/br> 這回開口幫羅蘭說話的,竟然不是弗勞倫,而是里爾的劊子手。 “她手臂上的烙印是我烙下的。雖然我痛恨她誘惑了我的弟弟,但是偷盜圣器確實不是她干的,她沒有這個本事?!绷_勃說了一句實在話。 羅蘭頓時郁悶地想:如果是米萊迪這個原著人物此刻在這里,一定會暴跳如雷:她怎么就沒有這個本事?不就是偷圣器嗎?這有什么干不了的? ——既然當年弗勞倫和米萊迪都被抓住了,那么只能證明,這確實是弗勞倫一個人的主意,他一個人干的,沒叫上米萊迪。 阿托斯的臉色依舊很難看,半晌才說:“就算你不是賊……你這樣的女人,我也不能娶??!” “你的情夫招認了你們過去的情史,你是一個出身低微、毫無地位的私逃修女,你遠不像你當初表現出來的那樣純潔?!?/br> “你以欺瞞的手段,哄騙了我的感情。你讓我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圍著你團團轉,我自以為我不顧一切地愛上了你,讓我忽視了我和你身份與地位上的差距,毅然決然地娶了你……” 阿托斯回憶起往事,不知是憤怒還是激動,臉上肌rou一跳一跳地抖動著。 “伯爵大人,我確實是欺騙了你,但你也曾試圖掐死我,把我吊在樹上。我倆都曾傷害過對方,因此現在算是……扯平了?”羅蘭語氣輕快地問。 阿托斯聞言睜圓眼睛:扯……扯平? 但事實也確實如此,米萊迪只是向阿托斯隱瞞了過去的情史而已,但是阿托斯一旦看到了她肩上的百合花烙印,甚至沒有等她醒來問話,就認定她是個賊,要把她掐死—— 不問而誅,這本身是一種犯罪,即使阿托斯在自己的領地上擁有無上的權力,可以生殺予奪,但這也照樣是犯了罪,而且罪行比妻子要嚴重得多。 ——這真能扯平嗎? 阿托斯再次凝視昔日那張曾令他無比動心的臉龐。 這么些時日過去,她的容貌竟似乎沒有分毫改變,那張臉依舊明艷動人,與過去相比,她的神情里更多了一份溫柔與堅定。她正微笑著,這笑容就像是暖陽一樣,瞬間就把人心里的陰霾給吹散了。 在這一瞬間,阿托斯似乎明白了,為什么弗勞倫會如此深愛眼前的這個女人,為她付出了生命,甚至忘卻了整個世界,卻還是沒辦法拋下對這個女人的感情。 又或者,男人都是渴望競爭的動物,一旦見到世上還有個弗勞倫,原本為了家族名譽可以殺掉不要的女人,在阿托斯眼里,現在就也變成香餑餑了。 阿托斯一橫心,點了點頭,說:“好,我們曾經相互傷害,但是既然已經彼此把話說開,那么過去發生的事就讓它一筆勾銷……” 他想要說:伯爵夫人,或許我們可以嘗試一下重新開始。 羅蘭馬上開心地一拍手,說:“那正好。伯爵大人,我正是因為聽說您回到了這片土地上才趕回來的。我是回來和您談離婚的?!?/br> ——我是回來和您談離婚的! 阿托斯聽了這句話,險些絕倒。 自從他聽說伯爵夫人未死,內心就一直在掙扎:既然伯爵夫人未死,他就不能再次殺掉對方了——畢竟不審而誅這確實就是謀殺。當然他倆也不能離婚。沒有特殊理由,教會不會允許他這樣身份的人離婚。 至于伯爵夫人肩膀上的那個秘密,迄今為止一直保護得好好的。知情人很少,此刻全都聚在這座告解室里,每個人都不像是會大肆宣揚的樣子。 更要命的是,當他再次見到妻子的時候,阿托斯感受到了“舊情復燃”的危險——他的妻子相比以前,姣好的面貌一絲未變,更加光彩照人,也更加成熟大方。 再加上有了弗勞倫這么個“情敵”在,阿托斯更加不可能放手,任妻子離開。 誰曉得對方竟然先提出要離婚。 “只要想離婚,教會總能找到一個辦法讓我們離婚的?!绷_蘭將一枚雪白的手指輕輕地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輕地點著,“就說我們的血緣關系太近1……或者說我們結婚幾年,到現在都還沒有子女?” “不……不行!” 阿托斯咬牙切齒地說。 “伯爵大人,這由不得您?!绷_蘭笑著說。 “我在巴黎的時候向王后提出了請求,王后已經向國王陛下和紅衣主教大人分別轉述。他們都已經表示,這件事很容易,只要我們共同申請,很快就能批下來?!?/br> “不,不不不……我死都不會寫這項申請?!?/br> 阿托斯見到妻子將這事說得如此容易,一時也慌了神。 “所以,當初您寧愿讓您的妻子死,也絲毫不考慮離婚,甚至是放逐?” 羅蘭忽然瞇起眼睛,她的眼光變得有點兒危險。 她現在肯好言好語地與阿托斯商量和解,主要是因為米萊迪欺騙在先,確實有對不住對方的地方——而不是因為她是個善茬。 阿托斯見到這種眼神,心里突地一跳。 是不是如果他不愿意離婚,她就也寧愿讓她的丈夫死? 這個女人好狠??!——阿托斯心里默想,全然忘記了當初他為了名譽扼死妻子時對方的慘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