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名著里拿穩種田劇本 第173節
羅蘭還從來沒有體會過這么輕松的日子。作為主廚,她現在只需要每天寫一張字條,告訴瑞德她需要哪些材料,到下午她睡過午覺到餐廳里來,自然會看到材料已經收拾停當,放在她廚房的桌上。 材料不再需要她去碼頭和市場購買了,會有漁夫每天定時把新鮮的材料送到餐廳來。 羅蘭還頭一次見到了瑞德把筆別在耳朵后面收拾和清點材料,然后和漁夫們討價還價的樣子。 這家伙會辛苦一上午,下午羅蘭開始忙碌的時候他自去休息。等到日頭開始西沉,他又會神氣活現地出現在餐廳門口,按照羅蘭給的配方開始調“夕陽朋趣”酒。 招待慕名而來的客人的時候,瑞德也會自己喝一點,但主要是和主顧聊天。 他的閱歷和風趣都很受歡迎,甚至有些人會專門為了和他聊天而來到餐廳喝酒。 “夕陽朋趣”的營業時間結束之后,瑞德就會帶著一點點微醺的酒意,捧著羅蘭特地給他做的下酒小食,待在餐廳里看著女人們經營她們的小餐館,一直待到餐廳打烊。 有他這么個大男人坐鎮,還真就沒有人敢造次,來找餐廳的麻煩了。 有時餐廳也會臨時關上個一天兩天,這種時候瑞德會帶羅蘭去密西西比河打獵和釣魚。 他們出門的時候也會帶著韋德一起,羅蘭覺得韋德應該多接觸自然,而瑞德覺得男孩子應該更野性一點,整天對著書本,只能教出娘娘腔和書呆子。 (羅蘭:喂,我覺得你好像有所指啊。) 韋德無疑是喜歡瑞德的,雖然這個叔叔不像是芒羅太太那么和藹可親,也不像mama那樣,雖然兇但是很關心他。瑞德根本是一個主張將韋德放任自流,自己長大的人。 但韋德就是很佩服瑞德,和同齡的玩伴在一起的時候他會很驕傲地宣傳他的叔叔“當過炮兵”,他會挺起胸膛,學瑞德走路的姿態,以及他說話的腔調,他都覺得那會讓自己“更像個男人”。 瑞德來后,原本每周在餐廳里演奏三天的布魯斯樂隊變成常駐的樂隊了。 樂隊常駐之后餐廳的人氣也未必就比以前更高,可架不住羅蘭喜歡。 她的“女高音”天賦在離開上一個位面之后就消失殆盡了,如今只剩下了對音樂的熱情。 來自貧苦黑人的“藍調”音樂雖然基調憂傷,但是依舊有一種旺盛的生命力和無拘無束的內核。 羅蘭經常在忙完了廚房的工作之后就走出來,坐在餐廳一角欣賞樂隊的現場演奏。 她有時候也會和著樂隊的樂曲聲和節奏輕聲歌唱。瑞德會坐在她的身邊,安靜地陪她一道,聽她哼唱。 “這只不過是沒有希望的癡想, 消失起來像春天一樣快, 可是一句話,一個眼色, 卻教我胡思亂想,失魂落魄?!?/br> 黑人女歌手選擇了清唱,只有一個鼓手用手輕輕敲擊鼓面為她伴奏。羅蘭被那深厚而婉轉的女低音所吸引,細細地聽她的唱詞。 “他們說時間能治愈一切創傷, 他們說你總能把它忘得精光, 但是這些年來的笑容和淚痕, 卻仍使我心痛像刀割一樣?!? 不知道為什么,羅蘭聽著聽著就怔住了。她低頭沉思的時候,白瑞德忽然把手臂伸過來,用力地摟了一下她的肩膀,然后低頭吻了一下她的手。 他神色凝重,似乎是想起了沉重的過往。 羅蘭內心響起無聲的嘆息:雖然這是用全息技術制作出來供大眾娛樂的位面,但這位面里的每一個人,看起來都是活生生的、有感情的人,盡管他們的情感悲歡并不與位面外互通。 而她不一樣。 她不僅是位面里的“看點”,是“談資”,她也作為這個位面里唯一一個有自主意識的“人”,無時不刻不在影響身邊這些“原著人物”。 她在這個位面留下的所有笑容和淚水,也都會影響到位面里的其他人——小韋德、普利西、芒羅太太、媚蘭、希禮……白瑞德,令他們感到幸福,或是痛苦。 她最終會離開的,會背負著很多記憶與情感進入下一個位面。 她既不想給這些原著人物增加沒有來由的痛苦,也不想給自己在離開的時候徒然增加情感負擔。 這座餐廳里的人對羅蘭和白瑞德并肩而坐,共同欣賞音樂的場面見怪不怪,所有人都認為羅蘭遲早會和白瑞德結婚,瑞德會成為小韋德的繼父,承擔起照顧整個家的責任。 而芒羅太太她們會經常給羅蘭和白瑞德創造“獨處”的條件,比如現在,餐廳還沒有開門,陽光透過窗玻璃照進來——羅蘭和白瑞德都在餐廳里,羅蘭閑不下來,在快手快腳地擦拭餐桌,白瑞德則在休息(無所事事)。 羅蘭豁地一下轉過身,她覺得有些話有必要事先和瑞德說清楚——雖然她點頭,允許他和她一起經營餐廳,而最近他們也確實走得比較近,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們的關系和以前相比能有什么本質上的變化。 “瑞德,我要告訴你——” “我不是一個適合婚姻的人?!?/br> 她不是一個適合正式投入感情的人,而且她遲早要離開。 說話的時候白瑞德正半躺在一張餐椅上,蹺著腳曬太陽,聽見沒頭沒腦的這一句,像是突然被驚醒了一樣,驚奇地睜大了眼睛。 “思嘉,”他搖著手指說,“這樣可不行?!?/br> “臺詞應該用自己的,總是用別人的臺詞多不好?!?/br> 羅蘭:…… 她這又是,用了白瑞德的臺詞? 她定了定神,補充道:“甭管是誰的詞兒,能夠描述事實就好?!?/br> 白瑞德這時卻坐正了身體,問:“思嘉,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么樓上那個六歲的小男孩是從哪里來的?” “但你不覺得嗎?”羅蘭反問,“無論是韋德,還是我現在這個‘寡居’的身份,都給我的‘自由’提供了最大的條件?” 有了那兩件“擋箭牌”,至少沒有人會總是催婚,她可以安安心心搞事業。 “這么說,思嘉,你當初選擇結婚,原本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擺脫婚姻?” 白瑞德語氣很好奇地問。 羅蘭:“……算是吧?!?/br> 這話也不盡然,畢竟郝思嘉和韓查理結婚的時候也不可能預見到對方兩個月之后就會死于麻疹。 但她沒有別的借口了。 “那你當初和韓查理結婚,就和其他人一點兒關系都沒有了?” 白瑞德笑吟吟地望著她。 “那當然,會有什么……關系……” 羅蘭突然想起了這茬兒:老天爺,她怎么把這個故事的前情全都給忘了? 當初郝思嘉這個人物和第一任丈夫結婚,完全是為了氣衛希禮,氣衛希禮不肯和她結婚??! 她頓時僵在那里,漲紅了臉,不知該解釋什么才好。 而白瑞德臉上的笑容就更燦爛了:“思嘉,你這樣說,我簡直太高興了?!?/br> 她好一番侃侃而談,想要解釋自己在位面里沒有再婚的打算,誰知卻透露了她現在的真實心態:她沒那么喜歡衛希禮,以前的那些情感糾葛,她現在也不是那么容易能夠時時記起來? 第118章 飄位面31 那天下午他們究竟談論了些什么? 羅蘭事后回想,總會覺得很煩躁。 她記得白瑞德說起他一直是個“被人追逐的人”,現在總算是發現了自己“想要追逐”的,卻覺得面前有一堵無形的墻。 羅蘭明白他的意思,也知道他所描述的那堵“無形的墻”是什么,但是她不能說。 她是來自位面外,有自主意識的人;他是位面里根據“原著人設”和算法搭建出的全息虛擬人物。 這種追逐是注定無果的。 如果他聰明,就應該聽她的勸。 至于她,現在她只想好好完成這個位面。 但問題是——為什么每當她想起和白瑞德的這場討論,總會覺得煩惱呢? “蘭蘭,”她的經紀貓露娜扭動著小腰出現在她面前。 自從來了新奧爾良,貓貓每天可以享用應有盡有的小魚干,時常還有小龍蝦和魷魚圈可以作為夜宵。這只“黑白花”免不了又微微“發?!?,急需運動。 白瑞德看見這只可愛至極的小貓,眼前頓時一亮:“思嘉,這是你的貓?” 他伸出雙手,想要把這只貓抱起來。 誰知貓貓突然就炸了毛,恨不得全身每一根貓毛都站立起來。隨之而來的是“喵”的一聲慘叫,黑白花在白瑞德面前急停、轉身,一扭腰肢,飛快地躥到羅蘭懷里,腦袋埋在羅蘭胸前,根本不抬頭。 “瑞德,我的貓……認生?!?/br> 羅蘭抱著小貓向男人解釋。 白瑞德想了一下,突然想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笑了,說了一聲:“是我失禮了,請你的貓……原諒我?!?/br> 等到白瑞德離開了好久,羅蘭才把她的貓放在桌上,小聲問:“露娜,怎么回事?” 露娜委屈巴拉地說:“人家是個女孩子嘛!怎么能隨便讓人抱?” “可是……” 羅蘭還是不大明白,“你是威爾一路抱來新奧爾良的呀?” 當初露娜是威爾·本廷一路抱著,和韋德一起來到新奧爾良的。 為什么威爾抱著就沒問題,白瑞德就不行呢? 露娜:“蘭蘭你……” 貓尾巴一揚,轉過身去,裝生氣,不理會羅蘭。 但貓貓心里還是委屈:關于白瑞德的身份問題,制作方特地要求了露娜不得向羅蘭透露任何信息——他們怕影響選手的自然發揮。 可是這個消息明明非常重要,可能對她家選手以后的職業生涯以及感情生活都產生巨大的影響。 該怎么辦呢? 小貓咪尾巴一揚,貓眼骨碌骨碌地轉著,開始想辦法。 “湯米家的廚房”迎來了一對極其特殊的客人。 羅蘭看見這兩位,一顆心頓時又咚咚咚地跳了起來:她似乎又被分割成了兩半,理智的那一方為了女客的到來心感安慰,而感性的那一半因為看見了男賓而欣喜若狂。 來者是衛希禮和媚蘭夫婦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