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龍的伴侶 第79節
而且還不是一個,而是好幾個。 洛桉:“當時屋子里有幾個,那些樣本都是什么樣的你還能回憶起來嗎?” 沒想到洛桉對這件事還挺感興趣,不過時間太久,記憶都有些模糊了。 易文杰皺眉想了半天,最后不確定道:“好像有三個吧,一個成年男性,還有兩個小孩的。一個小孩肚子被剖開,還有一個像是機械性窒息,腦袋有外傷,脖子也有淤痕?!?/br> 說著他看了眼身旁的洛桉,才發現他臉色難看得嚇人,趕緊止住聲音問他有沒有不舒服。 洛桉搖搖頭,腦子里忽然跟江既遙曾經說過的話對上了。 一般人對尸體都會本能產生抵觸,但龍皇卻能將其存放在宮里時刻欣賞,以他年輕時的狠毒陰鷙來看,不難猜出被做成樣本的肯定他曾經非常仇惡之人。 而當年未婚妻不惜毀了跟自己這個皇子的婚約,去下嫁給一個奴隸,這對他而言不可謂不是一場莫大的侮辱。 想必他對這個奴隸也是恨之入骨,恨不得將其啖rou飲血,以解心頭只恨。 這就很容易對號入座。 亞薩公主有一個奴隸丈夫,兩人育有三子。 如果0001號冷藏庫里存儲的是她丈夫的遺體,那易文杰說的兩個孩子,很可能就是那三個孩子的其中之二。 洛桉看向玻璃柜的男尸,雙眼大睜的模樣,目光看向他顴骨上的“攵”,忽然心中一凜。 對一個奴隸而言,或許他的名字就是最大的侮辱吧。 因為在奴隸制廢除前,被拍賣的奴隸是不許擁有姓名的,只能靠一個字的代號來區別和其他奴隸,而且子孫后代都不得擁有姓氏,必須世代為奴。 如果沒猜錯的話,攵應該就是亞薩公主丈夫的奴隸代號。 洛桉正陷入沉思,這時易文杰的通訊器忽然響起,他以為又是姜沉打來催報告的,剛想說沈科長不在,就聽劉顯意的聲音傳來。 “你們在哪呢?沈渡被人打暈了,樣本和檢測結果都被搶走了!” * 兩人趕到現場時,沈渡躺在床上,腦袋上纏著紗布還沒清醒。 看衣服上沾了不少血跡,應該是被打得不輕。 來之不易的證據就這么被搶走了,所有人的心情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失落,如果一直沒有希望也就算了,老天卻非得給他們希望后又讓希望落空。 這種馬上就要守得云開見月明的激動,和一夜回到解放前的失望,前后落差實在太大。 洛桉明知故問:“還是沒監控?” 眾人點頭。 洛桉卻笑了:“沒關系,沒監控我也能找到他?!?/br> 說著直接轉身,告訴易文杰:“通知整個司法部的成員到會議廳,我有話要說?!?/br> 正在工作的員工接到通知,都陸陸續續的趕到了會議廳,一進門姜沉就拿著掃描儀,挨個人錄入指紋簽到。 等所有人到齊后,洛桉看了眼簽到記錄,又看了眼臺下的所有人,輕笑一聲,從姜沉手里接過擴音器:“我看了簽到結果,今天打卡上班的人都在。很好,那么我接下來要說一件事?!?/br> 洛桉拿著擴音器,走到高高的講臺上,視線在臺下涌動的人頭中巡回一圈,最后視線定格在某處,一字一頓:“殺人兇手就在你們之中?!?/br> 此話一出,頓時整個會議室就像點了炮仗的鴨窩,所有人都下意識的看向自己周圍的人,心里不斷猜忌著。 甚至更有甚者,直接起身,想要找個空曠的位置坐遠點,以防待會殺人犯為了自保,會挾持自己作人質。 在一片嘈雜中,洛桉只是看著臺下的某處始終沒有說話,等臺下漸漸安靜后,他忽然抬手指向了中間的某人:“打暈沈科長,搶走樣本和報告的就是你吧?” 所有人隨著洛桉所指的方向看去,發現是監察科的一個監控管理員,他被洛桉突然指認,一張臉頓時嚇得煞白,起身搖頭道:“不是我!剛才我一直在監控室,根本沒見過沈科長!” 洛桉順著臺階,一步步從臺上走到他面前,邊走邊問:“那你的手為什么有黃色?” 聽洛桉這么說,他趕忙低頭去看,就發現自己手指上都染上了一層橘黃色,他解釋道:“這是中午吃東西蹭的,跟我是不是殺人犯有什么關系?” “吃東西蹭的?” 洛桉站在他面前笑起來,即使面容如此冷艷奪目,卻也能看得人汗毛倒豎,“那你告訴我,中午吃的什么,是食堂的飯食,還是你自己帶的午餐,如果是食堂的我就要調查一下今天有什么菜能把你的手染成這樣,如果你是自己帶的,麻煩把飯盒拿給我看一下,我要提取一下廚余成分?!?/br> 原本還裝出一股無辜面容的青年,被洛桉一連串的逼問,弄得滿頭虛汗。 洛桉卻彎腰低下頭,從下面直視著他的眼睛:“告訴你吧,我在裝樣本的帶子上涂抹了一種特殊藥粉,只要跟皮膚接觸就會發生變色反應?!?/br> 說到這,一把扼住青年的手舉起來:“就是這種橘黃色。剛才你伸手錄指紋的時候我一直在看著你,你發現了嗎?” “……” 洛桉把他的手扔下去,跟姜沉道:“把他帶到審訊室?!?/br> 每次案情發生,監控都會莫名其妙的失靈,哪有這么巧的事,早該懷疑有內鬼了。 只是人都容易陷入定勢思維,之前數字案的受害者,也是每次案情發生,家里都會發生電力中斷。 讓他們都習慣性以為兇手在作案前會先去破壞電力,完全沒考慮到可能是司法部內有人作祟。 洛桉坐在對面,看著面前臉色慘白的青年,把手里的水杯遞過去:“我看了你的資料,帝國工大畢業,還是第一名,考進來也挺不容易。你也知道司法部的規矩,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也就不兜圈子了,誰指使的你?” 青年看了眼面前的水杯,沉默片刻:“要嚴刑逼供就趕緊吧?!?/br> 剛才在會議廳剛被指認時還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結果被帶到審訊室,立刻淡定起來。 面對身后這一排持槍警衛都面不改色。 洛桉挑挑眉:“你還挺忠誠?!?/br> 這時,就聽隔壁忽然響起一聲慘烈的女人尖叫,椅子上剛才還淡定自若的青年,忽然驚詫的抬起頭,緊張的看向洛桉身后的墻壁:“你,你把瀟瀟也抓了!” 洛桉不置可否:“是不是你不會自己聽么?!?/br> 很快隔壁更大的慘叫聲傳來,女人的音調往往比男人更高,而且隔壁的房門也打開了,像是故意要讓整條走廊的人都聽到她的尖叫聲。 尖利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回蕩不止,好像房間的墻壁都在隨著叫聲搖晃。 青年漸漸抓緊了桌角,手腕上扣著的禁制環隨著搖晃的身體嘩啦作響。 “你抓瀟瀟沒用!她跟這件事沒關系!你放了她!” 對于他的反抗,洛桉完全不予理會,他拄著頭笑起來:“心愛人的尖叫聲,是不是也格外好聽?” 說完直接愜意的瞇起眼靠在椅子上,似乎要拿這慘叫聲當助眠曲。 青年怒瞪著他,額頭上不斷冒出冷汗,終于隔壁一聲尖叫突然戛然而止,青年一下拍向桌面:“放了她!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br> 洛桉一下睜開眼,坐直身體,早這么痛快不完事了。 剛才在把人壓到審訊室之前,他問姜沉這個人在司法部有沒有什么關系比較好的人,沒想到這小子還挺悶sao,暗戀同科室的女同事半年了還不敢表白。 他也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叫他們把人帶到隔壁,偽裝發出一些慘叫,試試這小子的態度,沒想到他對這個女孩還真是用情至深。 只可惜那女孩好像對他沒什么想法,聽說是為了審問他,配合還有獎金拿,二話沒說就同意了。 這小子還真慘。 青年看著桌面,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 “我先說明我只能把自己知道的告訴你,因為組織有規矩,所有人都是上線聯系下線,沒有人能越級聯系上面,所以我也不知道最上面的人具體是誰?!?/br> 洛桉看著光腦屏上的錄音界面揉揉額角,還上線聯系下線,怎么搞得跟傳銷似的。 他點點頭,示意繼續。 “我的線人就在司法部里,我們沒具體見過面,是通過飲料瓶在茶水間聯系的,他會把任務寫在飲料瓶包裝里面,扔到垃圾桶,我再去撿,執行的時間、地點還有具體做什么都會寫在上面?!?/br> 洛桉抬眼看向他:“飲料瓶呢?” 青年:“看完就放到水里溶解了?!?/br> 說到這他又補充一句:“我一共就收到過三次,第一次是二皇子被劫那晚,第二次是昨天下午,還有一次就是剛才。不過前兩次他都只是讓我在某個時間點把監控關閉,只有這次是讓我搶東西?!?/br> 這個世界的垃圾為了方便處理,都會做成易溶于水的材料,只要放進回收水箱,就會自動溶解,當溶質飽和后,系統會自動把里面的溶質蒸發過濾,提純后回收再利用。 沒想到對方還挺會利用這一點的。 接下來青年對他作案的事實供認不諱,也仔細交代了當時的經過,可對那個組織卻只字不提。 很明顯在刻意回避。 看他一直顧左右而言其他,洛桉直接打斷:“那你覺得司法部里有多少你們組織的人?” 青年表情一滯,半晌后搖搖頭:“不清楚?!?/br> 看著洛桉嘴角一抿,他又緊張的改口:“應該有幾個,但我真不知道都有誰?!?/br> 洛桉:“那你為什么要加入那個組織,他們給了你什么好處?” 青年搖頭:“沒有任何好處,所有人都是自愿加入的?!?/br> 聽他這么說,洛桉不禁有些意外。 原本以為是個鼓吹只要他們能聯合推翻皇室,就承諾他們榮華富貴加官進爵的反動□□組織。 沒想到居然沒有任何好處。 那他們為何要前赴后繼的加入,甚至不惜犧牲生命?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他不信沒有任何原因,兇手就讓這些人如此舍生忘死的為他賣命。 洛桉看著青年緊緊咬住下唇的動作,像是緊張,又像是在克制自己,不要把什么說出來。 洛桉給他重新遞過去一杯熱水:“不用緊張,我看你還是從孤兒院出來的孩子,你養父母把你養這么大也挺不容易,要不要我在入獄之前安排你跟家人見一面?” “不用!”聽到要見養父母,他情緒忽然變得有些暴躁。 洛桉故作意外:“為什么不想見他們,我看他們經濟條件也不算很好,還是傾其所有把你供上帝都工大,對你跟親生孩子也沒什么差別。你就一點不感恩嗎?還是說” 話音微微一頓:“你有愧于他們?你知道危害帝國罪是要連坐的,你養父的工作怕是保不住了,你弟弟明年也考不了帝都的學府了,可明知道如此你還是這么做?!?/br> 洛桉逼視著他滿頭虛汗的臉:“所以你為什么要加入這個組織?” 青年:“我自愿的?!?/br> 洛桉:“我問你為什么?!?/br> 青年:“……不為什么?!?/br> 洛桉笑著點頭:“看來你還想見你父母。也是,有些話對外人不好說,對親人才能開口?!?/br> 洛桉朝旁邊的陪審助理示意:“聯系他父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