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路敵國皇帝后我懷崽了 第127節
他們沒有盯著蕭昀,反倒眼也不眨地在看他們一眾精銳部隊,眼神漆黑,像狼。 毫無征兆地,洪水決堤般,南鄀將領士卒傾巢而出,眨眼將他們圍住。 變故只發生在一瞬間,張明陽甚至來不及反應,身后已經傳來了數聲慘叫聲。 蕭昀的騎兵本來戒備著,隨時準備護住蕭昀同南鄀軍隊廝殺,幫蕭昀突圍,看著南鄀軍隊殺了鄴國精銳一個措手不及,紛紛目瞪口呆。 “cao,愣著干嘛?給老子上?。?!”蕭昀吼道。 他這一聲怒斥,終于將暈暈乎乎的大寧騎兵震醒,他們立即加入戰斗,誅殺鄴國精銳。 才一晃眼的功夫,局勢已然大變,張明陽渾渾噩噩地逃竄躲避著,終于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怒吼道:“端王你瘋了嗎?!你殺我?!” 身后精銳被南鄀大軍殺了個措手不及,都來不及結陣,方寸大亂,被逐一擊破,毫無招架還手的能力,全殲怕是只是一會兒功夫的事。 儼然是大勢已去,張明陽雙目赤紅:“端王!兔死狗烹,你殺了我,你南鄀的下場,只可能比我鄴國更慘!不殺蕭昀,這時候得意,等著他日后滅你國家!” 一片刀光劍影、血rou橫飛中,他看向那邊,呼吸一停。 蕭昀從馬背上跳下,三步并作兩步、甚至是跑、是沖刺地來到江懷楚跟前,二話不說,抱住了端王。 三軍陣前,眾目睽睽之下,向來薄情寡義、翻臉不認人的大寧皇帝,抱住了敵國冷心冷情、國家利益永遠第一的端王。 蕭昀身材高大,擋在他身前,不讓他看身后的血腥廝殺。 端王冷臉抬頭看他,蕭昀低聲哄道:“讓我秀一把,就一把!媳婦兒!他都馬上是個死人了!再不秀他這輩子都沒機會知道了!” “……”江懷楚瞪他。 蕭昀知道他臉皮薄,忍著三軍陣前抱起他轉圈圈的強烈欲望,松開了他,改而去拉他的手。 端王抽了一會兒,見抽不開,雖是冷著臉,卻是任由他拉著了。 張明陽目眥欲裂,后知后覺終于明白了什么:“不??!你們是一起的??!你們算計我??!你們算好的??!你們演給我看的??!” 蕭昀笑嘻嘻地看著他,像是不氣死他不償命似的:“你算老幾???誰故意演給你看的啊,朕可沒說朕是來攻打南鄀的,朕是來和南鄀聯姻當贅婿的,是你自己理解錯了?!?/br> “你???!” 蕭昀笑吟吟道:“你看,南鄀的軟飯是不是特別香?你想不想吃?” “……”張明陽氣得幾欲昏厥。 “……”江懷楚冷冷瞪他,蕭昀瞬間偃旗息鼓了,一副以夫為天的自覺表情。 這碗軟飯,蕭昀顯然吃得十分樂意,臉不紅心不跳,扯著江懷楚的手:“媳婦兒,他罵我狗賊,他威脅我諷刺我嘲笑我,他說你會將我千刀萬剮……” 江懷楚淡瞥他:“你想怎么樣?” 蕭昀迫不及待道:“怎么樣都行?” 江懷楚沒說話,儼然是默許了。 蕭昀挑眉一笑,揚聲道:“鄴國軍士,將張明陽千刀萬剮者,可免一死!” 此言一出,那些還在費力同南鄀、大寧士卒廝殺的鄴國將領,眼神忽然變了,他們緩緩轉頭,看向了人群中逃竄的張明陽,眼神漆黑沉寂下來。 張明陽渾身發抖:“不??!你們敢??!” 一聲慘叫聲中,張明陽忍著劇痛,死死盯著蕭昀身側的那人,冷笑道:“端王,你相信蕭昀,早晚自食惡果不得好死!我的下場,就是你的下場!” 江懷楚笑了一聲,不以為意。 …… 江懷楚還懷著孩子,怕江懷楚看到血腥夜里做噩夢,蕭昀二話不說就把他塞進了轎子里,江懷楚正要放下轎簾,蕭昀已經一頭扎了進來。 江懷楚道:“出去,沒規沒——” 蕭昀已經如狼似虎地撲了上來,在狹窄的轎子里,吻上了他的唇,江懷楚想著外面的人,臉色赤紅,去推抵他的胸膛,羞怒道:“放開?!?/br> 他都還沒和蕭昀算賬,他倒好,簡直放肆。 蕭昀卻怎么也不肯放,一手攏住他兩只纖細的胳膊,一手將自己和他的肚子隔開,鍥而不舍地撬江懷楚的牙關。 自從他回到蕭昀身邊,蕭昀對他都是百般溫柔的,那事上亦是如此,極少有這樣發狂失控的模樣,江懷楚有些心慌,無力招架,呼吸微微急促,白皙的臉上泛上薄紅。 江懷楚自從懷孕后,身子就越發敏起來,壓根就碰不得,感官被放大了無數倍,有漸漸淪陷的趨勢,江懷楚整個人方寸大亂,生怕蕭昀在這兒做出什么羞恥的事情來:“……蕭昀,唔……” 蕭昀的氣息熾熱,盡是攻城略地的味道,像是想標記占有,再次確認他是他的歸屬,氣氛焦灼,鼻息糾纏,無比的貼近,江懷楚呼吸越發急促:“蕭昀?!?/br> 蕭昀不搭理他,江懷楚越發摸不清他怎么了,又羞又怒又怕,就要打他,蕭昀卻趕在他動怒前放開了他,抱緊他,低聲說:“楚楚,我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覺?!?/br> 他聲音里透著nongnong的眷戀,仿佛抱著的人就是他的一切,是他永遠可以無條件信任的家。 漂泊二十余載,終于有了一個地方,完完全全屬于他,永遠會接納他,等待他,庇護他。 他從未想過,這種他這輩子從不希冀奢求的歸屬感,會在一個敵國王爺身上得到,真實又夢幻,讓他迫切得想要去放肆一番,看看這一切會不會破碎。 沒有碎,身下的人一臉羞怒地瞪著他,那么真實,連自己被小東西壓榨的被迫弓起的腰,都那么尷尬真實。 心頭guntang溫暖,心跳只為眼前一人跳動。 江懷楚冷睨著他。 蕭昀抱著他,湊在他耳邊,低聲說:“楚楚,蕭昀有家了,謝謝你給蕭昀一個家?!?/br> 江懷楚忽然心頭一塌,那個字眼,是他也聽不得的字眼,是一下子可以戳到最柔軟地方的字眼,他過了一會兒,才似笑非笑:“蕭昀,我不是你娘親,你二十五了?!?/br> “……”蕭昀忽然也意識到了自己這么大歲數了,抱著個十八歲的亂拱撒嬌有多奇怪,面不改色,深沉道,“那我當你爹?!?/br> 江懷楚忽然笑了,蕭昀被晃了下眼,嘴角笑容擴大,他還沒來得及反應,江懷楚已經揪住了他耳朵,輕輕一擰。 氣氛有幾秒的凝固。 “啊啊啊啊疼??!啊啊啊啊媳婦兒我錯了??!啊啊啊我再也不瞞著你……我保證!我這不是怕你知道了不幫我,你多想尷尬嘛!誰知道你會站我這邊?。?!” “媳婦兒最聰明了??!我瞞的那么好,你都能全知道!” “別揪了!”蕭昀低笑,“寶貝兒咱們要不換個熱乎乎的地方擰?” “嗷嗷嗷cao!別踢!踢壞了你下半輩子幸福就沒有了!” 馬車外,張奎等人領著騎兵和南鄀將領合軍,心頭自豪之情油然而生,這是他們皇帝的媳婦兒,這是他們皇帝媳婦兒的軍隊,不是南鄀冷冰冰的端王的軍隊。 他是端王,但也是他們大寧的皇后,是他們的同儕謝才卿,是一個溫暖明亮、會庇護他所愛之人的人。 是有勇氣去相信、去愛的人。 …… 接下來半月,江懷楚將南鄀調兵的虎符和彌羅調兵的令牌都扔給蕭昀,像是一個娘,把大門鑰匙慷慨地給了一直被關在家里的野孩子,讓出去無法無天去了。 蕭昀拿著媳婦兒扔給他隨便玩兒的四十萬大軍,很快就乘勝追擊,橫掃了鄴國,鄴國邊關一破,蕭昀近五十萬大軍兵臨城下,數座城池望風而降,將領投誠保命,不到半月,偌大的鄴國便不復存在。 世人唏噓。 天下一時都對南鄀端王借兵給蕭昀的舉動震驚不已,無數小國唾罵端王瘋了,禍害他們。 畢竟誰也想不到,天下第二大國南鄀不和其他諸國聯合,反倒助蕭昀一臂之力,讓強者更強,弱者更弱。 卻未承想,蕭昀班師那日,竟將打下的鄴國城池盡數奉給了南鄀皇帝。 消息一出,天下震駭發懵,直到南鄀有消息傳出,蕭昀這么干是拿鄴國當聘禮,為的是求娶南鄀一人。 一時天下震動。 鄴國的領土不比南鄀小,蕭昀雖是借了南鄀的兵,可到底是自己帶兵打的仗,就好像借錢進京趕考,考上了,雖是要感謝借錢之人,卻也不可能說將功名拱手相讓。 沒這個理。 蕭昀此舉,倒像是拿著南鄀的兵,替南鄀打工,他仿佛不是大寧皇帝,是南鄀的將軍。 大寧上下對此亦有不滿,無論如何,這份聘禮之厚重,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一時天下都在議論,這被求娶之人是誰,是有多傾國傾城,能叫向來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大寧蕭帝也為之神魂顛倒,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甘愿為之效鞍前馬后之勞。 …… 南鄀御書房,太妃坐在下首,攥著手,時不時瞅上首批閱奏折的江懷逸一眼,眉心染上急切。 自從上次江懷逸從北寧大營回來后,他已經半個多月沒提江懷楚了,仿佛沒這個人,她都懷疑江懷逸一怒之下和江懷楚斷絕兄弟關系了。 眼下江懷楚和蕭昀前來拜見,江懷逸只叫人讓他們在偏殿呆著,沒說見,也沒說不見,就這么晾著。 江懷逸又喝了一杯茶,太妃實在憋不住了:“子??!” 江懷逸字子恪,江子恪。 太妃不喊皇帝,喊子恪,便是告訴他,自己要說的是家務事。 江懷逸撂下茶盞,皺眉道:“急什么?” “你到底見不見???半個月了,我半個月沒看見小王爺了!瘦了胖了都不知道!他是你弟弟??!你不心疼嗎?!”太妃說話跟連珠炮似的。 江懷逸一言不發,不知道在想什么。 太妃心疼壞了,卻也知道他的脾氣,仍小心翼翼道:“子恪,燕爾也嫁與旁人了,這時候也來不及再讓王爺同旁的女子成婚了,再說燕爾那是同王爺多年交情,委屈一二,倒也沒什么,旁人不知情,嫁與王爺,豈不是害她?” 太妃心急如焚:“這且不說,蕭昀的態度你也瞧見了,他若是不喜歡小王爺,他會奉上一整個鄴國做聘禮?我瞧著天下,就沒人比蕭昀更寵小王爺了?!?/br> “你再不答應,小王爺這都五個多月了,肚子那么大,成婚的時候,旁人一眼就瞧出來了,你也不想他嫁給蕭昀,不到一個月,孩子都生了吧?” 江懷逸冷淡說:“我為什么一定要讓他嫁?” 太妃苦口婆心道:“小王爺大半個月都能不回來……四十萬大軍說借就借,他這心思,你還不明白嗎?男大不中留??!他都肯,你有什么不肯的?” 這話像是戳中了江懷逸的痛處,江懷逸勃然大怒:“我江懷逸的弟弟,堂堂一國王爺,跟個女人似的下嫁給他做皇后,替他、替大寧盡心盡力?!讓他背井離鄉?給那個狗賊生兒育女?孩子都跟蕭昀姓?做他大寧的皇嗣?誰稀罕鄴國那幾個城池了?!” “你想開些,”太妃仔細回想江懷逸剛剛說的話,覺得不對,驀地看向他,“子恪,你是擔心這個???” 江懷逸臉色一陣青一陣紅,沒說話。 太妃一琢磨,終于回過味兒來了。 江懷逸那日去蕭昀大營,沒把江懷楚帶回來,她一開始還以為江懷逸失望透頂不想管了,現在怎么看都是松動了,卻仍有猶豫不決的地方,在斟酌,當然肯定也有拉不下臉、心里那口氣過不去的成分。 子恪她是知道的,向來刀子嘴豆腐心。 他居然是怕江懷楚嫁過去受委屈。 太妃想了想,蹙眉道:“也是,大寧京城相去千里,小王爺真有什么事,我們幫都幫不上……真給他了,萬一受委屈了,咱們都不知道……” 太妃忽然心疼起來,她是太樂觀了。 “以后回來看你、看我一趟都難,肯定想家,他一個人,在那種如狼似虎的土匪窩,格格不入的,吃的用的,還都不一定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