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路敵國皇帝后我懷崽了 第2節
他也是一片好心,還因身體的事受過那么多苦,自己現在提這,無異于戳他傷疤。 他也知道錯了。 江懷逸徹底心軟了,沉默一會兒,板聲道:“南鄀不需要你犧牲,我更不需要,別說是現在,就是真亡國的時候,也不需要,我江懷逸不稀罕這皇帝的位置,也不怕死,更不會賣弟求榮,你給我死了這個心,我怎么教你的,士可殺不可辱,聽見沒有?” “好好當你的小王爺,別十幾歲就扛這扛那老成成這樣,只要別走彎路,想做什么放手去做,天大的事有我在,還用不著你擔心,你皇兄這點本事還是有的?!?/br> 江懷楚盯著他看了許久,在江懷逸又要罵之前,才緩緩點點頭:“知道?!?/br> 江懷逸暗松了口氣,冷著臉道:“你有沒有話要說?別說我沒給你狡辯的機會?!?/br> “……沒有?!?/br> “知道錯了?” “知道?!?/br> 江懷逸見他回答得不假思索,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這種天方夜譚的要求,懷楚就是年紀小,才被那渾老頭攛掇地一時糊涂答應了,他向來聰明,簡單提點幾句勢必就…… 江懷逸厥了過去。 江懷楚一直密切留意著,在他昏過去的剎那穩當地扶住他。 “皇兄?”江懷楚低喚幾聲。 江懷逸沒有任何反應。 迷藥是他自己調的,藥效他清楚,三個時辰內江懷逸醒不過來。 江懷楚拉開江懷逸一條胳膊,半扶半抱費力把人輕放到床榻上,仔細替他脫下靴子,蓋上錦被,掖好被角。 他立在床前看了許久,才頭也不回地離開。 …… “你回來了?” 霍將軍一聽圣上召江懷楚進宮了,立即縱馬趕到他府上等著,本來在偏廳心神不寧地喝茶,聽下人通報說端王回來了,火急火燎迎出來。 江懷楚淡然自若,瞥他一眼,一言不發,霍驍會意,跟在他身后進了內室。 江懷楚回身關嚴門。 不等他開口,霍驍已搶先出聲:“圣上知道了?” 江懷楚點了下頭。 “……那你怎么出得來的?” 江懷楚:“我把他藥暈了?!?/br> 霍驍表情凝固了幾秒:“……那你準備怎么辦?” 江懷楚在銅盆里凈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仔細清洗迷藥,邊弄邊說:“我現在就啟程回邊關?!?/br> “這么急?”霍驍當然知道他指的回邊關就是去敵國的意思。 “也準備的差不多了,是有點趕,不過皇兄已經知道了,現在不走,等他醒了,就再也走不了了?!?/br> 霍驍默然,他說的是事實。 這事他們從頭至尾瞞著圣上,就是因為無比清楚只要圣上知曉一星半點,這事就除了夭折沒第二個結局。 千瞞萬瞞,沒想到最后還是意外知道了。 霍驍深看江懷楚一眼,面上閃過nongnong的掙扎,踟躕片刻:“你非去不可?要我說,既然圣上已經知道了,不如就算了……” 對這事他一直不贊成。 江懷楚是尊貴無匹的小王爺,他不過是個世襲將軍,是個臣子,但從小到大江懷楚從不跟他擺架子,一直把他當半個兄長,仔細經營他們間的關系,他都看在眼里。 他今日殊榮,大半都是江懷楚給的。 將心比心,他對江懷楚的心不比圣上少多少,怎么可能贊成這事? 只不過江懷楚口齒伶俐自己辯不過他,他又會哄人,自己稀里糊涂就上了他的賊船,一邊嘴上抗拒,一邊頭腦數熱一幫再幫,這…… 霍驍暗自焦頭爛額。 怎么就一把糊涂賬了呢? 江懷楚要是在蕭昀手上有個三長兩短,他罪該萬死。 霍驍:“你再考慮考……” 江懷楚:“總管太監私下跟我透露,小侯爺又當街欺壓百姓了?” 霍驍愣了好半天才從跳躍的話題里反應過來:“……是,打了人?!?/br> “怎么之前沒告訴我?” 霍驍不懂為什么都這個時候了,江懷楚居然還有閑情替他皇兄管七大姑八大姨的事,但也明白他是含蓄地叫他不要再勸,暗嘆了口氣,順著他的話頭說下去:“見你忙不過來就沒說。那我讓言官上奏折劾他?” 江懷楚蹙眉:“別,畢竟是親戚,皇兄向來心軟,到時候治他還好,不治下不來臺?!?/br> 霍驍想想也是:“那要不算——” “你去找幾個兵痞,摸黑打他幾悶棍,做的干凈點,別讓人知道是我們的人干的?!?/br> 霍驍見怪不怪地看著他:“……行?!?/br> 霍驍想起什么似的,指著一邊桌案上擺著的一幅卷軸:“那個……小侯爺剛才過來,給你獻了幅張世卿的墨寶,說是遍尋三月,花重金從人手里買來的,你不在,就先撂這兒了,他還說改日定當登門同你一道賞鑒,這……” 霍驍隱晦地瞅了江懷楚一眼。 張世卿是天下聞名的書法家,江懷楚以收藏他的墨寶為樂。 “……還打不打?”霍驍低聲問。 江懷楚沉默片刻,面不改色道:“打?!?/br> 霍驍又暗瞅江懷楚一眼。 江懷楚:“給他少打兩棍,別打臉,礙著他逛窯子?!?/br> 霍驍強忍著笑:“……行?!?/br> 江懷楚道:“事情讓手下做就行了,你在兩個時辰內啟程回邊關?!?/br> 霍驍體會了下:“……你怕圣上調兵追你回來?” 霍驍常年帶兵在南鄀邊關鎮守,這回也就是和江懷楚一起,才能回趟京都。邊將不可長留京都,他本就等著和江懷楚一起回邊關。 江懷楚沒說話。 霍驍:“我是能走,可圣上如果大老遠派人來邊關傳旨調兵,我到時候怎么辦?你知道你皇兄有多固執……” 江懷楚:“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br> 霍驍難掩震驚:“你也不怕你皇兄一怒之下砍了我?” 江懷楚淡聲道:“沒叫你抗旨,你先回去,皇兄肯定只能派欽差帶兵符去你那兒宣旨,到時候你讓手下偽裝山匪,半路把欽差綁了,好吃好喝供個幾個月,我不就回來了么?皇兄問,你就說沒見到欽差,更沒收到旨意,欽差可能半路遭逢不測了,皇兄就算知曉內情,沒實據,也沒法給你定罪?!?/br> 霍驍再次感嘆自己沒見過世面:“……那圣上真不顧一切要砍我呢?” 他暗瞥了眼江懷楚。 別的事不可能,南鄀將才凋零,邊境還得靠他鎮守,可一旦事關江懷楚,圣上什么都可能做得出來。 更何況是這種事,江懷楚少了一根汗毛,圣上都可能將他碎尸萬段。 江懷楚瞥他一眼:“邊關都是本王的人,皇兄下了旨,誰執行?等京都的人千里迢迢下來治你,本王肯定回來了?!?/br> 霍驍:“……”還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我可真上了你的賊船?!?/br> 江懷楚眉眼一彎:“這可下不來了?!?/br> 霍驍被這笑晃了下眼,等回過神時,江懷楚已經開始寬衣解帶。 江懷楚因為身體原因,比一般人怕冷,明明已經初春,依然穿得繁瑣。他自己養小狐貍,所以不穿最名貴的狐裘,只穿較為廉價的羔裘,當然到了他這地位,也沒人會因這看輕他就是。 霍驍看著他脫下厚重的素裘,解了羊脂玉般柔滑的腰帶掛在一邊,褪下繡著金絲的月白外袍,呼吸悄然一窒。 外袍下的軀體清瘦亭勻,腰細腿長。他里衣雪白齊整,幾乎沒有一道褶子,脖頸上的肌膚瑩白玉潤,稍帶一點清冷霧色,是得天獨厚加上滔天的榮華富貴才可能養出來的色澤。 白璧一樣的人,南鄀最養尊處優、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 鼻端縈繞著江懷楚身上特有的淡淡冷香,霍驍心跳得莫名有些快。 他和江懷楚相熟多年,江懷楚從未在他面前脫過衣服。 平時連貼身伺候的都不太讓碰,更別說他。 江懷楚被他皇兄管得嚴,自矜重禮,從不逾矩失態。 他永遠只有衣衫嚴整、從容淡然的時候。 今日是事急從權,他急著換完衣服走。 霍驍盯著看了幾眼,莫名別開眼睛,心頭突突直跳,思緒亂飛。 怎么會這樣? 小王爺是男子。 可他都能是蕭昀的人,蕭昀也是男子,他也是…… 憑什么什么好事都攤上蕭昀?他已坐擁大半天下,為什么現在連江懷楚也要…… 江懷楚臉皮那么薄,平時和他都君子之交淡如水,卻要被素未謀面的蕭昀…… 那是個比無賴更無賴的無賴,比流氓更流氓的流氓。 霍驍一時如鯁在喉,又有更多旖念不受控制地冒了出來,讓他面有隱色,無地自容。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江懷楚并未注意到他神情的變化,兀自換上低調的行衣,走到床榻邊,掀開整整齊齊的被褥,拿出床下暗格里一早藏好的包袱。 “邊關拜托你了,有什么事和探子聯系,我盡量幫你,我最多半年就回來?!?/br> “半年?”霍驍本就心緒不穩,聞言怒道,“你未免太看得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