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逼近
無數機械生物集結的地底深處,銀灰色巢座中的少年抱膝蜷縮著。他雙眸緊閉,身邊管線不停瘋狂翻騰,貌似陷入某種異常狀態,頗為痛苦的樣子。 許久之后,紊亂終于平復,少年緩緩睜開螢綠色眼睛,接收「核心」再度發出訊號的時間和座標,以及眷族們傳回的結果。 藉由機械生物眼睛所見,更新過來的失敗景象讓他冷哼一聲,一股波動倏地從他身體發出,一邊扭曲景物一邊擴散開來,機械生物被擊中后,立刻肢體爆裂,哧哧噴發灰色血液,仿佛推骨牌般倒地。 直到波動完全消耗殆盡,方圓百米內,逾千具機械生物破爛不堪,全都停止了機能,當中有幾個突然抖動起來,像是強力磁鐵般,開始吸附周遭死亡的機械生物,轉眼形成一顆顆巨大的球。 收集完所有機骸,大球同時嗡嗡低鳴震動,巢座伸出管線插入球體,開始進行某種改造,使得它們逐漸塌縮下沉。 不知多久后,巨球縮小到約莫兩米直徑,一半陷落地面中,驀地啪嗒一聲,宛如敲破蛋殼似的裂開。 蛻變完成的機械生物共有六具,全都擁有與主宰極為相似的外型,五官俊秀,體型纖長,不同的是全身被外骨骼般的銀灰色裝甲包覆,表面布滿電路紋樣,幽幽發著綠色熒光,看起來頗為詭異。 它們從陷坑走出,步態優雅地邁向巢座,在管線交錯的基底前停止,沉靜仰望上方的造主。 『去把核心拿來給我。 』混沌主宰的聲音直接傳到六具復制品的腦海。 它們對巢座微微點頭,隨即轉身出發。 ◇ ◇ ◇ 詢問完蘇菲來歷后,聯合機構還要調查她與機械生物異常行為的關聯,安排了一連串身體檢查。 雖然查明了她是混沌發生前制作的碳基義體人類,由于她身體具有不明電磁干擾系統,以亥勃德的技術無法解除,造成其他細節一概無法測量。 這下該怎么處理? 通常遇到無法處理的難題時,都會找常駐機構的渡來者商量,咨詢他們建議,然而好巧不巧,渡來者前陣子都被原世界召回,并不在機構內。 管理者將狀況如實報告九塔總長,而他們回覆了簡單一句話。 繼續觀察。 聯合機構因此軟禁了蘇菲。 蘇菲倒是隨遇而安,除了自由受限以及被涅墨亞隨身監視,生活待遇老實說還不錯,便想趁機在此開啟她的新研究。 她也想調查更多自己的事。 首先,在第一個世界線,借用阿勒克托身體醒來的她,如今看來類似硬體里執行的應用程式,屬于初始版本,使用終端機連網后,便自動更新了版本。 根據邏輯推理,應該是有人將她的腦機實驗資料上傳到矩陣網路。 還特地跨越兩個時間線,設置了更新檔案…… 做出這件事情的人,會不會就是消失無蹤的阿勒克托? 究竟為什么要這么做? 既然矩陣網路儲存了蘇菲四年記憶,代表它跟這些謎團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或許,答案就藏在里面? 她得連上矩陣網路,搜尋里面的秘密。 但矩陣網路被機械生物占領,隨意使用終端機,惟恐又會引發克拉爾兄妹的慘劇…… 蘇菲決定,先確保能夠安全入侵矩陣網路吧。 她尋問管理員能否提供亥勃德人的設備,然后獲得這個世界線的通用電腦——跟她習慣的光板很像,相當容易cao作。 然而光板與機構主電腦連線,蘇菲運算的結果都會同步傳給主腦,她并不想給機構知道自己實際在做什么—— 于是蘇菲將計劃的內容拆開,分成許多不同的項目,外人看起來只是普通的演算模型,唯她曉得如何提取關鍵字串,屆時重組起來手動輸入到終端機就好。 接著蘇菲一頭沉浸到研究里,此時的她還不曉得,巨大的危機正在逼近,即將把這個世界弄得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