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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來了首都后,又請了隔壁四合院的一位大嫂幫著做飯打理家務,再加上學校事忙,他這才遠離廚房。 但如今饞蟲上來,他就想弄點吃的。 “老郭要過生日了,我總得準備點生日禮物是吧?要送其他的過于礙眼,做個棗糕給他禮輕情意重,你覺得如何?” 她覺得不怎么樣? 還不清楚這她老伴的心思? 沈母看著那頭發花白的人,到底還是沒有反對,“你呀,都一把年紀了怎么還這么一副頑童的心呢?” …… 沈成鈞所說的老郭是文化教育委員會的主任,他們早年就有交情,如今在一個部門里,自然又多了幾分往來。 生日禮物往貴重了送不合適,可若不送也不合適。 這棗糕說白了不過是幾個饃饃而已,貨真價實的禮輕情意重。 郭主任沒想到自己這生日竟然還有加餐,也是直樂呵,他素來對朋友慷慨,便是讓小兒子拎著一掛前段時間剛從鄉下弄得臘rou送了過去,全當作還禮。 小郭同學剛要出門,忽的被父親喊住了,“等下,我與你一道過去?!?/br> 壽星公忽然間過來,這讓沈家熱鬧了下。 郭主任拿著那棗糕問,“你不覺得哪里不對嗎?” 沈成鈞點了點頭,“若是新鮮棗子,味道會更好一些?!?/br> 只不過新鮮棗子哪能長途跋涉從黃河邊運到首都呢? “失之毫厘謬以千里啊,不過老沈你們學校能不能引進這小棗,我覺得比我尋常吃到的都要好?!?/br> 沈父稍有些遲疑,“我試試看?!?/br> 他本是大家族出身,只不過幾十年前國將不國,家族什么的也都成了累贅。 建國后沈家還有些產業,頭些年都被沈父捐給了國家。 國家感動于其主動捐獻資產,便是購置了這處四合院安置沈家人住下。 國破山河亂的幾十年,沈父早已經忘記他幼時也是豪門闊少。 忘記沈家曾經有好幾個廚子專門給做飯,每日里都是山珍海味。 如今雖說清苦了些,但他倒也知足。 正如同現在和老友討論這棗糕里的紅棗,總沒有人說他不務正業了。 畢竟他如今可是農業機械化學院的院長。 只不過他家的這個小兒子,回國后就一直東奔西走,自己這封信,也不知道能不能送到他手中。 …… 葉英最近經常會遇到付常德,這個付家莊的莊稼漢沒事就會坐著羊皮筏子橫渡黃河,來黃家莊這邊找葉英。 今天帶來點花生,明天拎來一兜棗子,后天則是會帶一條魚。 就是從來沒有直接問葉英,什么時候能打開銷路。 葉英瞧著付常德那張臉都快憋成了紫色,忍不住打趣,“你那些棗子難不成要壞了?” “怎么可能,好著呢,我之前曬得透透的,放個一兩年不成問題?!?/br> 葉英點頭,“那就是了,就算是我寫信人給我回信,至少也得一個月時間,常德大哥你別著急啊,我既然敢應允你,肯定會幫著你把那些棗子都賣出去的,年前肯定行,你且再等等?!?/br> 付常德聽到這話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葉英妹子你別在意,我不是想要催你,就是……” “我知道?!?/br> 一個莊稼漢,東湊西借把付家莊村民的錢全都搜刮了起來,屯了那么多的棗子,肩上的擔子重著呢。 “這都十一月了,黃河快結冰了吧?!?/br> “差不多了?!?/br> 付常德往南看去,他能嗅到河水的味道,其他人說他有毛病,但他真的能聞到。 “等回頭上面結了冰,冰結的厚厚的,到時候咱們可以鑿個冰窟窿捕魚?!?/br> 這魚啊,冬天正是肥美的時候,燉湯喝再好不過。 葉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回頭鍋里放上兩顆棗子,味道會更好,你要是喜歡烤魚吃,可以把這棗切片放到魚肚子里,味道也挺好?!?/br> 付常德笑了起來,“行,回頭我試試?!?/br> 這次回去后,這個莊稼漢有三天沒來找葉英。 而第四天,葉英正在村子里忙活著,縣里頭來車接她。 說是有電話找她。 等葉英到縣委大院已經是半個多小時后的事情了。 趙政委沒有賣關子,“葉英同志,你的機會來了?!?/br> 按照葉英的計劃,原本是把這沙棘棗推向香港澳門那邊,畢竟有錢嘛。 然而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沙棘棗還沒達成輪船到香港,反倒是先進了蘇聯人的肚子—— “聽說是蘇聯的一位專家來咱們這邊做訪問,咱們這邊拿出了沙棘棗泡的茶來招待,這位蘇聯專家很是喜歡,就想著再買一些帶回家去給他的家人吃?!?/br> 這件事之中透著很多古怪,不過葉英也沒管那么多,“要多少?我這邊有好幾噸呢?!?/br> 趙政委:“……那,那回頭我協調下,安排個專車送到首都吧?!?/br> 反正蘇聯專家喜歡吃,至于給錢不給錢什么的再說。 如果能靠著這個人打開在蘇聯的市場,免費請他吃也不算啥。 當然,從老鄉這里拉走這些沙棘棗,可不能白拿。 市里特意安排人來收購,付常德聽到財政局的人詢問自己價錢時有些遲疑。 “你自家的棗子不知道多少錢一斤?不要錢的話我可就全都拉走了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