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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秀錯愕的看著葉英,好一會兒才開口,“你都知道啦?” 葉英點頭,張德民一動手,結果把自己直接折騰了到縣委。 婦聯的主任來處理這事,原本還以為是農機廠的技術員欺負這個女同志,哪曾想這小張竟然對一個寡婦耍流氓。 婦聯的這位唐主任本來就是個寡婦,最看不慣這些。 可農機廠就這么一個技術員,把他給關到監獄里,誰來修理農機? 最后唐主任做主,讓張德民賠了五十塊錢,又把他手頭上的票啊券啊全都給了葉英,這才算了事。 手頭上有了票,葉英先去供銷社買了糖果。 然后又去一個老木匠那里花錢買了刨子、鑿子、鋸子什么的,這才坐著婦聯安排的車子回了來。 曹秀芬聽葉英說了原委這才反應過來,“你說你,你之前怎么不早說?” 她還以為是李秀秀勾`引男人不成,害得那修理師跑了人,搞的拖拉機不能用。 “我說了也沒用,你們都不信?!?/br> 李秀秀這一句話讓曹秀芬臉色一僵—— 可不是嘛。 李秀秀出身本來就不好,誰都會覺得是她想勾`引男人。 就算說了又如何?沒證據,還顯得自己在強詞奪理。 村里頭其他婦女聽到這話跟曹秀芬神色一般無二。 葉英心頭無限感慨,“寡婦門前是非多,之前鬧了誤會解開就好,往后誰要是再欺負咱們黃家莊的人,我用鑿子捅他!” 她一臉兇巴巴的模樣,讓村里的女人們都笑了起來。 這是小孩子裝大人呢。 可這話,怎么聽怎么讓人覺得心頭暖暖的呢。 …… 晚上的時候,李秀秀帶著蒸的糖糕來到曹秀芬家。 “英子啊,在屋里頭忙著呢,說是回頭給咱們的小羊羔掛牌子,往后就不會弄混了?!?/br> 李秀秀把糖糕放下,去葉英屋里。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里面的人說話,“進來吧,門沒鎖?!?/br> 推門進去,就看到葉英坐在地上。 滿地的小木牌。 上面鑿了個洞,屋子里滿是刨花。 她一開門,那地上的刨花飛了起來,有些還落到了葉英頭上。 還怪好看的。 “你這是在干什么?” 葉英正在那里鋸木頭。 頭也不抬道:“我去縣里頭問了下,請木匠師傅弄這個還得花好幾塊錢呢,倒不如自己來弄?!?/br> 娟秀的眉蹙了起來,李秀秀忍不住說道:“那你買這鋸子什么的不也花錢?” “回頭用得上啊。你別動我的刨花,我回頭還有用呢?!?/br> 葉英回來的路上想到了一個新點子。 干嘛局限于燒煤燒油來發電呢? 她在生物學里摸爬滾打這么多年,怎么連最基本的都忘記了? 用沼氣發電豈不是更好? 黃家莊最不缺的就是沼氣發電的原料—— 羊糞、草和農作物秸稈。 唯一欠缺的,大概就是一臺發電設備。 不過這個不要緊,回頭慢慢搞就是了。 搞來設備之前,葉英還得再做點其他工作。 先把羊群用的吊牌弄好再說。 至于弄木牌產生的刨花,葉英還有用處—— 不說丟到沼氣池,燒火用也挺好的,平白丟了多浪費啊。 屋里頭倒是不熱,只不過葉英忙活大半天,額角掛著幾滴汗珠。 李秀秀看著忙里忙外的人,很是小心地問,“需要我幫忙嗎?” “你寫字怎么樣?能不能在這上面寫字,回頭我再用小刀刻出來?!?/br> 最后再涂抹上紅漆,這樣就不怕刮風下雨認不出來了。 李秀秀看著放在那里的黑炭,小心地拿起一塊在那小木牌上寫了起來。 村里人她都熟悉,只不過在木牌上寫字總歸有些累。 她也不著急,只是在那里慢慢地寫。 原本還是左手托著木牌坐在馬扎上的人,慢慢地趴在了地上。 葉英看著她身上鋪著的刨花時,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喜歡穿裙子啊,等回頭咱們種了棉花,紡出布來,我可以給你做漂亮裙子穿?!?/br> 李秀秀聽到這話手一顫,“你這人還挺大度?!?/br> “我跟你計較這個做什么?” 葉英瞥了一眼,“你的字還挺好的,之前練過?” “嗯?!?/br> 堂子里的mama說,想要過得好,就得把自己包裝好,你要是牡丹自然有人夸你雍容華貴。 可你要是個狗尾巴草,接待的也只能是那些粗俗不堪的人。 “之前還在堂子里的時候練的?!?/br> 葉英沒想到她會跟自己說這個,她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好一會兒才開口,“都過去了,往后咱們好好過日子,還能當勞動模范,說不定將來還能當個三八紅旗手呢?!?/br> 李秀秀聽到這話笑了起來,抬頭看著葉英,“你為什么來這里?” 這里要么是寡婦,要么是地主家的童養媳。 早些時候被家里賣了也不指望再回去感受家里的溫暖。 可葉英不一樣。 這個小姑娘,明顯跟她們不是一路人。 “之前待得地方過不下去了,就來這里討口飯吃,順帶著帶你們發家致富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