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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沈清晏,“你給家里寫信了嗎?” 沈清晏緩緩搖頭,“還沒有?!?/br> 有千言萬語,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到最后也沒能落筆。 葉英看著神色驟然間凝重了幾分的人,她看向遠處,“就報個平安嘛?!?/br> 家人總歸是記掛的,親筆書信說一聲“我一切安好”就足以撫慰他們的心。 修長的手指在那牛皮紙上摩挲,好一會兒沈清晏這才開口,“好?!?/br> 報平安,也要跟家人說一下自己的終身大事。 即便日后注定了會與這小姑娘分離,但起碼現在她是自己的未婚妻。 車斗要拉煤,前面坐不開那么多人,趙政委沒再讓警衛員跟著,他親自開車,拉著坐在車廂里的葉英和沈清晏往省城去。 到了省里,趙政委先去了趟省委大院。 出來的時候手里頭拿著條子。 “走,咱們去礦區?!?/br> 葉英揚了揚手里頭的信,“我要去寄信,趙政委你先帶著我們去郵局唄?!?/br> 寄信。 趙政委忽的想起來,這倆人來到營地快半個月了,好像從沒跟家里聯系過。 要說他們這些當兵的不跟家里聯系那是再正常不過,畢竟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不過葉英和沈工…… “行,先去郵局,我也跟俺老娘打個電報?!?/br> 郵局這邊排著長隊,不少人都在等著拍電報。 葉英看著那玻璃窗上的郵票,“四哥你看這個郵票好看不?” 沈清晏稍有些遲疑,看著那大公雞,“不是很好看?!?/br> 葉英:“……”直男你沒救了。 “我覺得好看!” 沈清晏又是仔細打量了下,“你看這里,它的線條是不對的,公雞振翅的時候身體重心應該偏向前?!?/br> 這郵票里的公雞不符合力學原理。 葉英:“……” 沈清晏看著悶悶不樂的人,忽的意識到什么,“你喜歡這郵票?” 葉英瞥了他一眼,“現在不喜歡了?!?/br> 沈清晏:“……”他似乎說錯了話,可他剛才也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趙政委把兩人的信寄了出去,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小兩口之間有些氣氛異樣。 “怎么了,沈工惹葉英同志生氣了?” 葉英哼哼了一聲,“我哪敢啊?!?/br> 她說完就往外去,抓著車幫往上一蹦,爬進了車廂里。 趙政委撞了下沈清晏的胳膊,“你氣著她了?” 沈清晏原樣不差的重復剛才的對話。 趙政委:“……”不生氣才怪呢,換他也生氣! 沈清晏看著往外去的人,他扭頭看了眼那玻璃窗上的郵票。 的確不對啊。 …… 省城的礦區是建國后才建設的,圍繞著礦區先后建設了電廠、機床廠、機械修理廠、農具廠、水泥廠和毛紡廠等。 這些工廠讓這一片成為省里頭最熱鬧的所在。 有省城的第一家電影院,還有最大的中學以及小學和托兒所。 省煤的副廠長看到拿著條子來拉煤的人,上眼皮微微的向上掀起了三分,“一等原煤一噸二十塊,二等原煤一噸便宜五塊錢,精煤50塊一噸,你要哪個?” 趙政委在部隊這么多年,對這工業生產不算了解,他一下子沒拿定主意。 倒是葉英問了句,“咱們這的精煤有點貴啊?!?/br> 那副廠長瞥了眼葉英,“你懂什么?咱們這工人可都是拿命在挖煤,跟山西那邊能一樣嗎?人家那是老天爺賞飯吃,煤就露在外面。咱這精煤比他們的貴幾塊錢,那是因為機器消耗大,你們要這么多煤做什么?” 葉英聳了聳肩,“你管我們呢,我們拿了條子你給我們裝煤就是了,又不會缺了你的錢?!?/br> 那副廠長好歹是省煤的N把手,平日里莫不是被人供著。 今天聽到個小丫頭跟自己說這話,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他皮笑rou不笑,“是管不著?!?/br> 手里的條子一折,他直接撕了個粉碎。 這cao作讓一行三人都懵了。 沈清晏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你怎么能這樣?” 那副廠長振振有詞,“我怎么了,你們來礦上搗亂我還沒說你們呢,小鄭,去把護廠隊的人喊來,把這些人給我轟……” “你要轟誰?” 啪的一聲,趙政委的配槍壓在辦公桌上,那副廠長的臉都白了幾分。 辦公室的小鄭嚇得渾身哆嗦,只聽到那小姑娘沖自己喊,“我看你們副廠長腦子不好使,還不去把你們廠長喊過來?” 媽呀,這女同志咋都這么兇呢。 這是遇到土匪了嗎? 小鄭忙不迭的去喊人。 省煤的廠長姓盛,這會兒正在跟省里的辦公廳打電話,辦公室的忽的闖進人來,他有些不高興,捂著話筒沖小鄭吼了一句,“出去?!?/br> 小鄭哆嗦了下,想到副廠長辦公室里的三個土匪,他又連忙開口,“廠長,有人拿槍來搶劫?!?/br> 搶劫犯三人組在副廠長辦公室里喝茶。 趙政委牛飲了一杯,“這是龍井吧,喝著也就那樣?!?/br> 瞧著葉英在一旁不說話,罰站似的站墻角,他笑著搖頭,“怎么說你這孩子好?!?/br> 剛才還頤指氣使的,現在倒是犯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