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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跟趙政委去省城,沒吃到烤全羊她還一直念叨。 晚上都說夢話在那里砸吧嘴。 這要是放舊社會,大概就是個老饕。 可惜這里物資緊缺,想要吃點好的都難。 “真的?” 沈清晏把附近的野草薅禿嚕了,“真的,趙政委跟我說,組織上給我定的是正處級的工資,差不多一個月有兩百塊,你不是說烤全羊一只才三十塊嗎?咱們一星期吃一次好不好?” “那你就不打算攢點錢?” 這男人,可真是不會過日子。 “不是還剩下八十塊嗎?” 葉英被逗樂了,她忽的想起什么,“對了四哥,你在耶魯當教授,一個月工資多少???” 沈清晏稍有些遲疑,“八百美元?!?/br> 八百美元,真好。 她二十一世紀在美國交流讀博士,老板一個月給她的研究經費都沒八百美元。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葉英終于緩過勁來,“我休息好了,你拉我上去吧?!?/br> 上面沒有回應。 葉英懵逼了,別嚇她好不好? 總不會被野獸給叼走了吧? 不可能,野獸很容易被血腥味吸引,自己才是最佳的獵物。 哪輪得著沈清晏? 那他人呢? 葉英正著急,忽的聽到沉沉的聲音。 仿佛砍倒的樹從山坡上滾下來。 “我剛才去附近的羊圈那里弄了個石頭過來,你等我下我再去拆一根木頭過來?!?/br> 弄石頭是為了拴住繩索,至于搞木頭過來,他是怕石頭被拽落下去,想要用木頭擋在洞口,這樣能稍微安全一些。 事實證明,這有些多此一舉。 葉英很輕。 年輕的姑娘仿佛沒什么重量似的,就著那混合編的繩索爬出了陷阱。 重獲自由的葉英打了個滾,保證自己遠離陷阱后,這才放心的大膽呼吸。 “你在這里做個標記,省得回頭有人再掉下去?!?/br> 沈清晏點頭,從羊圈拆下來的木頭橫在洞口,就連那繩索也被他留了下來。 萬一日后再有人掉下來,靠著這也能自救一番。 葉英左小腿上的看不出本來顏色,沈清晏看著臉色蒼白的人,眼底透著幾分歉意,“我給你重新包扎下?!?/br> 這次葉英沒拒絕,“好啊?!?/br> 傷口擴大,越發的血rou模糊。 布條粘在皮膚上,揭下來時沈清晏聽到葉英頻頻抽氣。 “回頭我看能不能聯系家里,讓弄點傷藥?!?/br> 小姑娘愛臭美,留下疤到底不好看。 葉英忽的想起來,“那我也要,我要給李主任寫信,順帶告訴采娥嫂子我現在挺好的?!?/br> 只不過這些信想要寄出去并不容易,得被一字一句審查后,換了地址才能寄到收信人手中。 “這疤不疤的無所謂,誰還盯著我的腿看不成?那不是耍流氓嘛?!?/br> 沈清晏看她明明小臉煞白還滿嘴胡說八道,他放輕了力道,“那不想穿漂亮裙子嗎?” 他記得參加學校的一些晚宴活動時,總能看到那些女士們盛裝出席,繁復的裙子雖然略顯得臃腫,倒也挺漂亮。 小姑娘穿上應該也挺好看。 葉英的回答干凈利落,“不想,穿裙子不好干活?!?/br> 沈清晏:“……” 第017章 煮雞蛋 葉英吃上了病號飯…… 趙政委看了看時間。 太陽已經下山, 八點三十五,沈工應該回來了才對。 他眼皮跳得厲害,“該不會遇到什么意外了吧?” “呸呸, 別胡說八道,小鄧在山上幾天, 也沒看到啥老虎獅子, 大草原的能有什么危險?!?/br> 楊連長說著也有些心虛,他看了眼一旁的警衛員,“前兩天沈工也都是差不多太陽下山后才回來的吧?” 警衛員搖頭,“差不多八點鐘就回來了?!?/br> 慘遭打臉的楊連長連忙往外去,“那還不趕緊去找?” 劉冬冬同志個頭矮小, 但身手利落,能保護人。葉英那小孩能干啥? 真要是遇到野豬什么的…… 楊連長驀的扭過頭去, “你怎么沒給她一把槍?” 這指責讓趙政委有些委屈, “給了她也不會用啊?!?/br> 楊連長:“……那你怎么不教她!” 趙政委更懵逼,那你這個百步穿楊的神槍手不也沒想起來這回事嗎? 打斷兩人的,是鄧排長。 “那是不是沈工啊,怎么就他一個人?” 手電筒的強光照在臉上, 沈清晏下意識的擋了下。 “我們到家了?!?/br> 然而后背上的人并沒有給他任何回應。 沈清晏心頭發緊。 鄧排長跑過來才發現葉英趴在沈清晏背上,“她怎么了?” 瞧著沈清晏氣喘, 鄧排長把人攙扶下來抱在懷里往回走。 背上的重量驟然消失,沈清晏松了口氣, 呼吸的時候渾身都有些抽痛,“我們不小心掉到了一個陷阱里, 她被捕獸夾傷到了?!?/br> …… 葉英的左小腿高高腫起,被老鼠夾咬的地方一片血rou模糊。 楊連長也顧不得什么,拿出自己小心保管的青霉素給葉英注射。 他小聲跟趙政委說, “沈工說的那個破傷風針省城的醫院也沒有,你要不跟他說說,這青霉素也挺好用的,咱們當初在半島,不就是靠這個特效藥救了好多戰士的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