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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臺下響起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所有人都在虔誠的注視著蕭荀,似在不可思議蕭荀能射出這么漂亮的箭矢。 太后見狀心頭一陣欣慰,接著蹙起了眉,望著場下少的可憐的宮妃,臉上的笑頓時沒了抿起唇:“選秀女的事被皇上推掉了?” 紅菇低眉順目答話:“是,皇上說他剛從戰場回來,邊陲并不穩定,國內又一切百業待興,實在無暇考慮選秀充盈后宮之事?!?/br> “那遲遲不立后的事呢?”太后聞言,禁不住起了怒意。 紅菇見她已然動怒,斟酌著回話:“皇上......皇上說此事不急,還要再等等?!?/br> “等等等,每次都是用這話敷衍哀家?!碧蟪林?,將手中端著的茶盞重重擱在桌案上:“知子莫如母,他遲遲不立后,不選秀充盈后宮,恐怕是提防著哀家,怕哀家串通老九往他后宮里塞人害他和他搶皇位,他也不想想,當初他去打仗,是誰幫他穩定朝堂,他不但不感激哀家,反而處處防著哀家,到底不是親生的,手背手心隔著一層rou,不一樣?!?/br> “老祖宗您千萬別這樣想,小心傷了母子的情分?!?/br> “哀家也不愿這么想,可你瞧瞧,自打那安國妖孽死了后,荀兒做事哪一件是應承哀家心意的,再看看老九,老九被他貶到荒蠻之地做王爺,三五年都不一定能回來,我們母子現在天涯相隔,他還不滿意,那他到底要哀家怎么做才滿意?” 紅菇也算是看著蕭荀長大的,自知這對母子之間十多年的嫌隙也非一言兩語能說的完,不過,其中有一條卻是徹底摧毀兩人關系最后遮羞布。 當年安國沒滅國前,蕭荀在安國做質子時曾結識一名安國郡主,回秦國后想要迎娶那名女子,恰時,作惡多端的安國被諸侯國攻打,安國城池盡毀那種情形下,太后怕蕭荀娶那女子,并被那女子安國皇裔的身份連累秦國被諸侯國不滿,當然這其中大多數有為九王爺將來登基為帝朝綱穩定籌謀的意味,便表面應承蕭荀,并開始張羅這門親事,暗地里卻派人想要將那女子殺死,想著:區區一名女子死在戰亂中再正常不多,此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覺,蕭荀不可能知道。不成想,太后派去安國的刺客還沒找到那女子,那女子卻在安國國破逃亡的路上遇到山匪,不愿被山匪毀掉清白,跳崖自盡了。 太后暗自慶幸自己沒動手那女子就死了,然還沒松口氣,視太后為親母的蕭荀便得知此事找了來,質問太后為何騙他。 她至今還記得當時那駭人的一幕,渾身浴血的蕭荀提著劍沖入慈寧宮。 太后嚇得身子直哆嗦,呵斥他:“荀兒,你是要大逆不道弒母嗎?” 滿臉血污的蕭荀,臉上只余那雙布滿血絲的雙眼能看出一絲鮮活的生氣,身子如同行尸走rou般提著劍一步步朝太后走過去,聞言,身子驀地似受到了重創,一瞬間似被抽走了所有力氣重重的跌跪在地上。 他口中喘著粗氣,染了血的劍“咚”的一聲跌出老遠。劍刃擦著地面嗡嗡作響。 那聲響似也將支撐蕭荀走到這里最后的一絲力氣抽盡,他目中空茫喃喃的道:“兒臣不敢,兒臣只是恨自己身份低微無力保護她,今日有此結果,怨不得旁人,是兒臣和她命苦無緣罷了?!?/br> 當時的蕭荀還是名不受寵的皇子,驟然得知太后做這一切不過是想他在前方安心打仗為將來九皇子順利登基鋪路后,人似受了刺|激大大變了樣。 之后他再不愿甘心做太后手中的棋子,先用雷霆手段逼走九王爺,奪太后手中的權柄,在短短半年內登基為帝,開始討伐安國,討伐魏國,醉心權術...... 紅菇想到這,暗嘆一聲道:“老祖宗,老奴這有個法子,可以試一試,緩解您和皇上的關系?!?/br> 說罷,湊過去在太后耳邊低聲說著什么。 太后眸色微動,并沒反駁。 這廂,在蕭荀射出幾支箭矢后,背后贊嘆聲歡呼聲依舊不絕,蕭荀也好久沒這么酣暢的射箭,俊臉上掛著一層薄薄笑意,瞥了眼站的離自己遠遠的柳翩翩。 她正伸長脖子一直瞧著不遠處密林前騎射的人,眼珠子連眨都不帶眨的,櫻唇不時蠕動著,似乎恨不得上去替騎射不佳的人跑一圈。 蕭荀眼神一暗。 敢情......他在大庭廣眾下白“演”了一陣子,沒激出她的興致不說,人家壓根一眼都沒看? 這多少令一個自負的一國之君有些受傷。 蕭荀不悅的移開目光,在旁伺候的淑妃立馬笑道:“皇上好箭法,臣妾看的手都饞了,皇上您能教教臣妾怎么射箭嗎?”言畢,周遭的宮妃見一向如隱形人的淑妃都敢大膽邀寵,自個比淑妃年齡小,長得又好的怎會甘心落與人后?便一個個擠破頭皮的邀寵:“皇上,您也教教臣妾?!?/br> “皇上——” 有這么多人稱贊自己精湛的箭術,蕭荀本應感到高興,此刻卻異常煩躁,他背著手冷著臉道:“李宏?!?/br> 李宏正被這群鶯鶯燕燕嬌喚的心都酥了,冷不丁聽到皇帝喚,一下子回過神來,忙紅著臉奔上前去:“皇上有何吩咐?” “你領著各宮娘娘去好好練箭,今個她們若有一個學不會,你晚上就不用去勤政殿伺候了?!?/br> “啊,皇上,皇上,您偏心......”淑妃連同各宮妃嬪一陣哀嚎,恨不得將一口銀牙咬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