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習習，夜幕深藍，再好不過的傍晚，即使出來也不算有虧，但是陸薏苡就是習慣性質疑一下柳紆滎的品行。

    大家心情都很好，也就不會聊什么深重的話題了。

    “周六沒那么重要，而且學校放的電影你要看嗎？”柳紆滎道。

    不看也要說要看，陸薏苡道：“武俠，聽名字就是多好的片子?！?/br>
    微風吹得鬢角頭發微動，遠方煙火氣涌來，又把柳紆滎的思緒吹遠了。比如真的能找個安靜的角落，娶個賢惠的妻子，一起固守到老……

    眼前的妻子就是現成的。

    “你認為殺手有情嗎？”柳紆滎突然問。

    薏苡疑惑道：“你是因為近期出現的幾起殺案嗎？但是這個時候出來能干什么？應該沒有你的手筆吧？”

    “我早說過，我手上不沾血?！绷u滎眼神飄落，“我的恩怨早結束了?！?/br>
    找到你就結束了。

    “哼?！鞭曹犹妓查g掛上了笑，臉頰粉潤艷麗，柳紆滎還來不及抬手，不及陸薏苡張口，“瞧你的人啊，整天坑來坑去的。那個李民生什么時候走??？”

    “你不放心他嗎？”柳紆滎說。

    “沒什么，就覺得他是個變數吧?！鞭曹訃@道。

    “走，帶你去見個大變數！”柳紆滎終于握著人的手往前走。

    “我們出來是為了去研究一個人?！绷u滎笑道，“一個有趣的人?！?/br>
    學校小門出去，曲折往南，有一條老街。

    這里人雖不多，但因為都是一些老人，所以傍晚十分熱鬧。

    莫城的氣質可以體現在這些老人身上。精神爍爍，熱情好客，還有幾個姑婆和薏苡很熟，看見柳紆滎眼睛都亮了。

    再次含糊過了一個阿婆的追問勁頭，薏苡怪不好意思地對紆滎說：“太受歡迎，沒有辦法?！?/br>
    “沒想到這些年你混得還挺好的?！?/br>
    “幫過幾個小忙吧?！鞭曹有Φ?，“而且她侄孫子去年剛出去追理想去了，她特別想湊成我和他?！?/br>
    兩人為免麻煩，走的很快，而且轉了一條小巷。

    “這里你也挺熟的嘛?！鞭曹有Φ?。

    “沒有路癡的毛病?！奔u滎應道。

    到了一塊地方附近，柳紆滎四處張望，最后定點了目標。

    “白發顯眼這個人叫木煩，是我母親的幼弟，職業是個神棍，當然是家傳的。為人…只能說十年前就不太正經，目前卻變得太過正經了?！?/br>
    “這條街……神棍，不會就是田詢口中的那個吧？”薏苡四下打量道。

    兩人立在石墻下，在夜幕中，應該還不是很顯眼。

    “就是他?！奔u滎肯定點頭。

    “那還真是巧，呵呵~”薏苡仔細看，“和他同桌的小孩是誰？”

    “……”柳紆滎道，“我那祖父的小兒子?！?/br>
    “你祖父?！鞭曹友劬Φ纱?，“小兒子？！那豈不是…”

    “沒錯，看著比我小很多是吧？我還要叫他一句堂叔，祖父繼室程氏所誕的?！?/br>
    “你祖父真行?！鞭曹痈袊@。

    小飯館里，白發男子慢吞吞夾著花生米，卻沒有點酒，小孩狼吞虎咽把菜消滅干凈，開始四處東張西望。

    紆滎和薏苡兩人開始換了位置，走到人家房檐下。

    “他認得你嗎？”薏苡小聲問。

    “當然不認識?！奔u滎也放低了音量，沉默無聲走到門邊。

    “那我們躲什么？”薏苡頭錘柱子，“知不知道現在我們兩個很猥瑣……”

    “我和李民生約了明天早上來這里?！绷u滎回答道。

    “什么？你又要翹課！”薏苡第一反應。

    “??？”紆滎才是一愣，“哦，哦。這個不重要，這是新一個月了嘛~李民生的病假又能批出來了?！?/br>
    “你還真是坑死人不償命啊?！鞭曹余洁炝艘痪?。

    看了好幾分鐘，薏苡又問：“不是研究嗎？研究什么？”

    柳紆滎晃晃兩根手指：“《論語》，為政，第二篇?！?/br>
    薏苡疑惑那是什么。

    “笨！研究人三步走：視其所以，觀其所由，察其所安。這你都忘了？”

    被敲了一下腦門，薏苡撅起嘴，扯了一下嘴角。

    “我確定以及肯定我們現在還沒學?！鞭曹狱c頭。

    “……”

    “所以我們是第幾步？視其所以？察其所安？”薏苡道。

    “你懂？”紆滎奇怪道，“我還以為要向你解釋一下?！?/br>
    “沒學過又不代表不懂，笨蛋！”薏苡斜睨他一眼，頂回去。

    果然是自找的，柳紆滎搖搖頭。

    “好白酒，但是從來不醉；這個時候裝模作樣，又警覺甚重。你舅舅也是一個奇人。他會武嗎？”薏苡劃著結論道。

    “不會?！绷u滎不知不覺把目光放到薏苡身上。

    “那就好，我們背后議論人，被他聽到就不好了?！鞭曹有Φ?。

    “你還能看出什么？”紆滎問。

    “那個小孩啊，應該不識字?！鞭曹影櫭?。

    “什么？！”柳紆滎湊過去。

    “你看，他對著墻壁上的點菜單，一個字一個字指過去，遇到數字或者簡單的字就會頓一下，這是認識而且高興的表現……而且我這么大的時候，已經不為認識字而樂了?！?/br>
    柳紆滎也懶得更正她一句，他壓根就沒叫過這個人舅舅，盯著薏苡說的，發現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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