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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王索之稱長他20多歲的王氏為表姐時,姝眉想起了他的輩分, 唉!這么一想他是該老成。 等他告辭時,姝眉還在盯著他暗暗感慨:古代人好早熟??! 這時向外走的王索之不露痕跡的快走兩步,趕到一起出去的王運江前面。 然后再回頭,借喊王運江快點,似不經意看向姝眉。 正巧和姝眉的視線相碰。 目光對視間,姝眉忽生促狹心,對他調皮一笑,用夸張的唇語沖他叫:小表舅! 剛還干凈老成的少年,忽的臉紅耳赤,左腳打右腳,差點沒絆倒。 幸虧王運江及時拉住他。 不等別人詢問,就見那少年幾乎是倉皇而逃。 姝眉心中的小人笑得只打滾,強咬著嘴唇才沒笑出聲。 屋里別的人聽到門口聲響,只看到索之差點跌倒。 等他們走遠,劉老太太嘆道:“索之這個孩子真是個不容易的!” 王氏忙問怎么回事。 原來王索之因是家中獨苗,祖母娘親都對他異常溺愛。 他卻沒長成嬌蠻紈绔性子,反倒是個很招人喜歡的孩子。 平時他祖母和娘親就為那種微妙的,愛的爭奪,明里暗里的過招。 這讓聰敏細膩的王索之,不得不常常以向姝眉外祖請教為借口,躲這里來。 年齡見長,他的親事馬上要提上日程。 婆媳間的爭奪戰更趨激烈明朗。 誰都想給孫子(兒子)找一個和自己貼心的孫媳婦(媳婦)。 于是這個把娘家侄孫女接來住幾天,那個把外甥女帶來和表哥親香親香。 生生把個王索之擠兌成現在這副小老頭樣兒。 有這樣的祖母和娘親,姝眉在心中給這個小表舅默默點了一排蠟。 ………… 周家四房的新生兒馬上要過百日。 薛氏總覺得自家寶貝兒子的洗三和滿月,都因長房有喜被蓋了風頭。 她便攛掇四爺求老太太,兒子的百日宴定要大大熱鬧一番。 趙老太太雖不喜太過招搖,可畢竟是添丁進口的大喜事,再也禁不住老兒子鬧騰,便答應了。 周家不是高門大戶,一旦家有大事,所有人都得跟著忙活。 廚房里常樂家的正忙著煎炒烹炸,準備后天正日子的菜蔬。 孫家的帶一個小廝殺雞宰鵝。 門口向陽處,趙老太太身邊的平兒、安兒正幫忙擇菜。 安兒掃了眼里面,那個邊干活邊傻乎乎偷瞄平兒的小廝,偷偷抿嘴笑。 他是四爺身邊的周往。 自從大他兩歲的周來定了三奶奶身邊的麥香,他也有了想法。 正巧周家進了幾個丫頭,其中老太太身邊的平兒年齡最大,也最出挑。 給他一種瞌睡送枕頭的驚喜。 這不,看孫家的要殺雞宰鵝,他自告奉勇來幫忙,不就是想能進內院乘機和平兒搭訕么? 可巧就真的遇到被派到廚房幫忙的平兒。 周往看那平兒的一顰一笑,越看越敬慕。 看人家通身那氣派,就像是在大家子里調教過的,比一般的小家碧玉都強。 殊不知還就真讓他猜著了,這平兒確實來自京都的大宅門。 很小被賣的她,憑著幾分機靈好不容易爬到二等丫頭。 轉眼卻因主子間內斗成了替罪羊,被發賣了。 還好沒來得及送到那腌藏地,就碰巧遇到王勇之。 他正受jiejie王氏所托來買丫頭。 他想老太太年紀大了,買個太小,或沒調教過的恐不趁手。 平兒更方面看著還算合適。 他又和人牙子仔細打聽平兒被發賣的原因,看她周正沉穩,覺得無礙才買下。 其他幾個都是沒有被轉賣過的小丫頭。 等平兒等人一路顛簸到這鄉下大院,她既松了一口氣,又有些失望。 她雖為沒被賣到不堪之地萬般慶幸,可這鄉下大院和以前的豪門生活是遠遠不能及的。 主子們都很仁厚,從不打罵??稍鲞^豪門二等丫頭的她,平素那都是精糧細布,十指不沾陽春水的。 如今不僅粗茶淡飯,自己洗涮縫補,還得常常到這油臟的廚房幫忙。 看著自己變得有些粗糙的雙手,平兒想到自己已經16歲,難不成以后就成為孫家的哪樣的鄉下婆子? 越想她的心情越發暗淡,哪有眼夾那個傻不愣登的鄉下小子? 一旁比她小兩歲的安兒,沒注意她暗淡的臉色,只是看周往那個傻樣兒好笑。 忍不住打趣平兒道:“平兒jiejie!你趕緊起來,好好拍打一下自己身上吧!” 平兒抬眼檢查了下自己周身,奇道:“沒覺得那里有塵土???” 安兒忍著笑:“jiejie渾身都沾滿了周往的眼珠子!” 一聽這話平兒先愣了下后,立即變了臉色,叱到:“這些瘋話村話也是你能說的?仗著主人家寬厚就不知深淺規矩了?這要換一家被打死也是有了?!?/br> 安兒也變了色,她是因家鄉發洪水,爹娘為了養活小弟把她賣掉的。 她雖沒在大宅門里調教過,勝在身體結實、有把子力氣,才被周家挑來。 在這兒吃飽穿暖不被打罵,安兒覺得周家不次于天堂。 她和平兒一起進的周家,周家丫頭也不分三六九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