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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瑟微微一笑,盡力保持著那份體面。凝視柳修寒許久,才開口說: “我知道自己的身體,不用救我。我不想這樣不人不鬼的活著,柳修寒啊柳修寒,我蘇錦瑟欠你一句道歉。今生欠你的,來世再……” 還字還沒說出口,蘇錦瑟的雙手無力的垂著。眼睜睜看著一切發生的柳修寒終于爆發了,不再刻意掩蓋自己身上的殺氣。雙眼通紅,神色憔悴不已。 蘇錦瑟,你怎么可以丟下我一個人? 你倒好死了一了百了,活著的人怎么辦?你讓我怎么活,我的人生都是你給的??! 蘇錦瑟,睜開眼看看我好嗎? …… 臉上的水不知是淚水還是天上的雨水,柳修寒抱著蘇錦瑟就這樣站在雨幕中,良久才失魂落魄抱著亡妻走向柳家村。 二三十里地啊,一步一個腳印的走。路上的行人見著紛紛避之不及,生怕觸了柳大將軍的眉頭。 唯有柳修寒心心念念帶著蘇錦瑟回家,終那個熟悉的茅草屋近在眼前。他附身低頭,在蘇錦瑟耳畔溫柔輕喚一聲: “阿錦,我們回家了?!?/br> 第2章 回來 “唔……” 蘇錦瑟睜開了眼,看著頭頂的茅草愣了半刻。 隨后才細細打量著熟悉又陌生的住所,一個貼了大紅喜字的雙門木柜,一個精致的紅木梳妝臺還有她身下躺著的硬板床。 這是她和柳修寒在柳家村的家??!沒想到那個沉默寡言的丈夫真的帶自己回了柳家村。 那些拌嘴吵鬧的畫面一幕幕在蘇錦瑟腦海里不斷上演著,一遍又一遍的敲打著她的心。 一滴晶瑩從蘇錦瑟臉上滑落,她終于明白柳修寒才是她的良配。 之所以那么執著周擎宇,不過是因為和他指腹為婚,從小就認定那個讀書人是自己未來的相公。 被繼母算計嫁給柳修寒,是無奈之舉。作為縣令的老爹冷艷眼旁觀,但凡他過問一句那母女倆的計謀不會得逞。 說到底還是蘇錦瑟忍受不了農村的生活,在家里養尊處優慣了。 沒有丫環在身邊,蘇錦瑟又不會下廚。依然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柳家人還順著她的脾氣來,現在她實在無顏面對柳修寒??! 她心里自責、愧疚、傷心極了,畢竟柳修寒帶著自己回柳家,親口說他自己還認她這個妻子。 “錦瑟,你終于醒了!” 柳修寒的聲音在蘇錦瑟的耳畔響起,她更加羞愧難當。恨不得現在有個地縫好讓她鉆進去躲躲,也好過現在直面被自己拋棄的相公。 “你為什么要帶我回來,我根本配不上你??!”蘇錦瑟哭哭啼啼的,根本沒發現柳修寒對她的稱呼從“阿錦”換成了“錦瑟”。 看著梨花帶淚的蘇錦瑟,柳修寒不知如何安慰。也沒清楚她說的話,只好板著臉再次說道: “錦瑟,你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 明明是關心的話,到了柳修寒嘴里卻變得只是作為丈夫的義務一般。沒有絲毫的柔情,目光也不再深情。 “柳修寒,你,你叫我錦瑟?”蘇錦瑟終于意識到柳修寒話里的不對勁,她已經好久沒聽見有人這么稱呼她了。 但柳修寒這么一問,她覺得腦袋有些疼。下意識的抬手摸頭,卻摸到厚厚的紗布。 “我,我這是怎么了?” “可不要給我裝失憶,明明是你不想嫁我大哥故意在拜天地的時候撞墻。不想嫁就別上花轎,搞的我們柳家是上趕著娶你——” 諷刺的話語戛然而止,原是柳修寒白了那說話的人一眼:“小婉,你沒有事做嗎?” 這的確是柳小婉的聲音,可她不是生孩子的時候難產去了嗎? 難道…… 一個朦朦朧朧、不切實際的猜想在蘇錦瑟的心底萌芽,悄然生長著。 蘇錦瑟循聲望去,柳小婉靠在門邊大大咧咧的回迎應著她的目光,一臉嫌棄厭惡這個名義上的大嫂。 這時的柳小婉穿著不合身的粗布短衣,梳著麻花辮。一臉清純朝氣,耳邊還別朵不知名的小野花。 蘇錦瑟記得這是她剛嫁入柳家時,柳小婉最喜歡的打扮了。后來她早早的嫁了人,耳邊再沒有別著花。整日勞作,累的她一臉老氣,以至于生孩子的時候沒有挺過去。 “小婉~”蘇錦瑟呢喃著。 柳小婉愣住了,她沒想到這個大嫂居然記住了自己的名字。語氣里也沒有大戶小姐的優越感,她感覺蘇錦瑟有些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見蘇錦瑟沒什么大礙,柳小婉就出去幫柳母喂雞去了。要攢多少個雞蛋,她大哥要進山打獵多少次,才能還清大嫂的醫藥費??! “家里樣樣都要花錢,二哥還要考秀才。我可不是什么精貴的千金小姐,都可以給家里干活了?!绷⊥褡邥r故意說的很大聲,她就是說給蘇錦瑟聽的。 青春活潑的三妹柳小婉,還有要考秀才的二弟柳如清。 她心里忽然有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是不是老天有眼,讓時光倒流了! 想到這,蘇錦瑟再一細看柳修寒,臉還是那張臉,濃眉大眼的。只不過還有些青澀,眉宇之間透著純真質樸。 初看不驚艷,可是越看越覺得不夠看。柳修寒就是屬于耐看那類的。 被蘇錦瑟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柳修寒,撓了撓頭道:“錦瑟,你的頭還疼不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