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密歐
譚笑醒來時已是凌晨一點,庭院內的燈滅了一大半,寒風吹過砸的小陽臺的門窗都哐哐作響。 不對,這不是風的聲音··· 她驚恐地掀開被子翻身下床,還未走近就發現白色的紗簾后站著一個人影。 “??!——” “是我?!?/br> 她下意識地捂住嘴,聽到熟悉的聲音才反應過來去開門。 穿著黑色衣服的男人張開雙臂朝她笑,額前的碎發被風吹起,仿若那個夏天的少年。 “你怎么來了···”譚笑連遲疑的一秒都沒有,直接帶著哭腔撲入他懷里。 這幾個月他們都沒有見過面,大哥因為她被綁架的事遷怒了顧妄,不準她出門去看他,兩人只好苦命鴛鴦一般每天視頻通話。 顧妄手臂上的傷只剩個傷疤,只是他的腿,還未好全。 剛能走路就迫不及待地跑來見她。 只是,她好像沒和他說過她住哪,他怎么還能這么準確地爬到她的房間來? “拖鞋也不穿,腳別落地,我抱你進去?!?/br> 他身上混著風的味道,玻璃門關上,窗簾掩住夜色。 因為他的到來諾大的房間突然變得有些狹促,譚笑站在毛絨絨的地毯上,身上是純白的睡裙。 “顧妄?!彼难劬υ跓艄獾恼找路褐枪?。 顧妄嗯了一聲,眼睛卻從未從她臉上離開過。 這段時間經常夢到曾被她遺忘的那些日子,夢里最后的結束永遠都是那場車禍。 酒駕的司機,闖紅燈的火車,自殺的mama。 而那個顧妄再也沒有在中考前等到他想等的人。 “我愛你?!?/br> 譚笑伸手撒嬌似的抱上他,環著他的腰在他胸口蹭了蹭。 顧妄寵溺地笑了笑,無奈地抱起她,低頭在她耳邊親了親,語氣溫柔:“怎么了,撒什么嬌?!?/br> “沒有,就是想你了,好想好想你?!?/br> “這叫沒有撒嬌?” 男人倒吸了一口氣,惹得譚笑抬頭去看他。 俊眉難受地蹩起,手背上青筋迸起,像是在忍受什么痛苦。 “腿,腿是不是還沒好!” 這人只說自己可以下地了,也沒告訴過她具體情況,看他這樣子肯定是不小心傷到了。 “沒事,就是抽筋了,你扶我去床上坐會好不好?!?/br> 譚笑滿臉著急地扶他走到床邊,忙前忙后地又是倒水又是幫他脫外套,好讓他能躺下休息會。 “你干什么要爬上來,這是在叁樓欸,萬一出了什么意外怎么辦!你去門口我給你開門不就行了!” 冷靜下來后的譚笑終于反應過來他為了來見她付出了多少,一想到他拖著還沒痊愈的身體來爬樓,現在想起來不知道有多后怕。 顧妄拿著杯子的手頓了頓,隨機笑出了聲。 “你還笑!” “我也想走正門的,大舅子不讓我進來,只好出此下策了。譚小姐的陽臺還是有點難爬的,幸好我不是羅密歐?!?/br> 譚笑坐在床邊還在生氣呢,被他這么一哄,連臉都紅了。 手被他牽在手里,心跳又開始加速。 她低頭看著他有些粗糙的手,狡黠道:“原來我的同桌這么喜歡我啊~” “你···”男人錯愕地抬頭,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半天沒說話。 “你想起來了?笑笑···” 他像是終于吃到自己喜歡的那個糖果的小孩,手忙腳亂地抱她入懷。 “笨蛋?!弊T笑吸了吸鼻子,明明是笑著的卻不知道為什么眼淚不由自主地落了下來。 男人粗糲的指腹溫柔地替她擦去淚珠,喉嚨有些發緊。 “嗯,我是笨蛋。笨蛋終于找到你了,還好沒有又把你弄丟。我愛你笑笑,我愛你老婆,別再丟下我了——” 大狗狗似的粘人,房里的暖氣因為他的到來變得有些上火。 遲了許多年的表白終于宣之于口。 幸好,她又找到了他。 幸好,他沒有和那本筆記本一樣只能封存在箱子的最底處。 天知道,在他好不容易查到她資料的那一刻。 看到的那一行字,譚笑歌于200X年去世,他內心有多慌張。 于是他選擇退伍,他不相信那個人明明在認識他之久就已經去世,那么那個和他當了快兩年同桌的譚笑歌又是誰。 感覺到了他情緒的波動,譚笑難得貼心地問他,“要不要先去洗個澡?浴缸很舒服哦,你要不要泡泡?” 她發誓,她真的是無比體貼地提出這個話題的。 只是這人為什么要拿這種眼神看著她!她又沒有說什么十八禁話題。 “你看什么看!往哪看的!” 沒穿內衣的乳尖因為他的視線悄悄挺立,在純白色的睡裙上頂出兩個尖尖。 “哦~”他輕描淡寫地繼續向上,直至眼神落在她的眼睛上,“是不是瘦了?胸好小有點小了?!?/br> 他說著還想上手丈量,羞的譚笑趕緊從他腿上爬下,一張笑臉通紅地瞪著他。 可對上他含笑的眉眼,她還是選擇投降。 “我去給你放水?!?/br> 看著女人落荒而逃的樣子,顧妄靠在床頭無奈地笑笑。 浴室內譚笑坐在浴缸邊沿發呆地看著慢慢滿上的水,也不知道今晚會不會發生什么。 可是顧妄的腿都這樣了,剛才走路的姿勢都有點不對她居然還在這里想這些有的沒的! 譚笑捂著臉唾棄自己,轉頭瞥到鏡中的自己才發現她眼眸含春,嘴角甜蜜地勾起,仿佛能從她的眼里看到兩個大字——顧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