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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漂亮的無辜眼,正閃著異樣快意的光。 另一邊,華信林氏的會所。 華和苑中?一派溫馨療愈的景致,四處可?見亭臺樓閣,小橋流水,一名穿著旗袍的女子在屏風后彈古箏,清新雅致,讓人?宛若滯留仙境。 季扶光與林意寰在亭子里悠閑地喝茶。 他們剛剛結束了一場重要應酬,送走了合作項目中?的資方代?表。此時明月當空,夜色濃重,正適合摯友傾談。 “你那小前妻,還是軟硬不吃嗎?” 林意寰抿著茶,意味深長地望著季扶光。他沒答話,只是靜靜望著天?際,清冷的面容在月光下英俊而淡漠。 見他如此,林意寰也大概知曉了答案。 他本?想勸他天?涯何處無芳草,可?一杯清茶下肚,話到嘴邊也變了味:“扶光,我真沒想到你還是個癡情種?!?/br> “……” “你早大權在握,婚姻不必受家族管束,分明比我們都要自由,也更有選擇權。你卻偏偏給自己找了一個牢籠,還把自己套進去了?!?/br> 季扶光這才扭頭,懶懶睇了他一眼。 是啊,若是他想,他愿意,比陸白條件要好的女人?是一抓一大把???他偏偏將自己困住了,眼里再裝不下任何人?。 他明知如此,卻破不了局,真是報應。 兩人?話不投機,便?無多言,空氣再次被?清幽的古箏曲填滿。就在這時,不遠處的葉敘面色復雜地向季扶光晃了晃手機。 他略略抬眉,起?身走了過去,但不到一分鐘便?回來了,伸手去拉林意寰。林意寰正品著茶,被?他扯得一趔趄,差點嗆?。骸翱瓤瓤?,干嘛呀?” “起?來,跟我走?!奔痉龉饩痈吲R下地瞥著他,“你meimei怕是又在作妖?!?/br> * 生日宴到了后半段,夜色已經濃重。賓客們大多喝得微醺,自發地分了幾波人?在沙發上熱鬧地玩著酒桌游戲。 陸白結束了工作,背著琴去了趟洗手間。 今天?是表演者的身份,她上了點清淡的妝,漫長一晚過后已經有些?暈開。正對著鏡子整理儀容時,洗手間又被?打開了。 有人?施施然走到她身側,禮貌地打招呼:“好久不見啊,陸白?!?/br> 陸白在鏡中?與她對視了一瞬,眼中?的訝異只持續了半秒,便?繼續補妝。 “褚小姐?!?/br> 褚盈站在隔壁的鏡格前,也掏出口?紅補了補,又笑著與她寒暄了幾句。 但見陸白沒什么心?思搭話,她干脆將口?紅慢條斯理收回包里,意味深長道:“陸白,季總當初那么寵愛你,我真沒想到……短短幾個月,你們就分開了?!?/br> 陸白挑起?眼尾,扭頭看她。 褚盈笑:“還真是可?惜啊?!?/br> 她嘴上說?著可?惜,眼中?的幸災樂禍卻早將真實想法暴露無遺。 可?惜? 褚盈簡直不要太痛快。 就因為當初的一念之差,她被?林意寰狠心?拋棄,后續資源簡直一落千丈。當時在拍的那部仙俠劇,因為女二帶資進組,劇本?注水注得都看不出她才是女主?。 后來的記者見面會,因為沒人?撐腰,合照時她甚至被?擠到了鑲邊的位置。 但這,已經是她半年來,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工作了。 因為當初鬧解約時姿態過高,如今又解不了了,經紀公?司開始將她無限期雪藏了起?來。 褚盈不是沒去求過洪懷妄,可?對方不僅不肯幫,還幾番羞辱讓她下不來臺。所以這段時日,她只能游走在軒城的交際圈邊緣,蹭著各種局,看能不能再找機會搭個人?脈。 所以今晚,她看到離婚的陸白淪落到賣藝的地步,心?里別提有多爽快了。 說?到底,男人?不都是一個樣? 像她們這種沒有家世背景的女人?,要逆轉人?生簡直是癡人?說?夢。陸白那些?欲拒還迎的手段,最后,還不是只讓季扶光新鮮一時? 他是不是曾說?過,自己是陸白的冒牌貨? 可?笑,都是漂浮世間的螻蟻,誰又能比誰高貴? 心?里是樂開了花,但面上,褚盈也不好將話說?得太露谷,便?假惺惺地打著圓場:“哎,我最近也過得不太順利,咱倆算同是天?涯淪落人?了?!?/br> 誰知陸白聽?到這話,動作倒是一頓,眼中?是淡淡的輕蔑:“褚小姐,我們不一樣?!?/br> “……什么意思?” 她已經整理好了妝容,又洗手擦干,這才云淡風輕道:“我是說?,我們并不是一類人?。所以我們不一樣?!?/br> “人?都會粉飾自己的貪念和錯誤?!?/br> 一開始季扶光就這么提醒過她。而這句話用在褚盈身上,再合適不過。 很早以前,陸白就在她身上察覺到一種惡意。 這惡意是無端端的,隱秘的,不像林意嬌的跋扈霸道那樣直接磊落,而像是陰溝里的臭蟲那般,滋滋冒著酸水。 這樣的人?,明明你與她沒什么交集,她就是討厭你,見不得你好,幾次三?番用不入流的手段,眼見你摔幾個跟頭,她就會特別高興。 反社會型人?格? 陸白不太懂,她也實在懶得去分析。畢竟,她們真的不是一類人?。 慢條斯理地說?完這句話,陸白便?不再看褚盈一眼,施施然轉身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