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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為什么?因為被家族忽略,被父親輕視,所以恨我?想報復我??嗯?” ……是啊,為什么要協助陸白,冒險幫她逃跑呢? 這件事,其實季庭勻自己都?想不明白?;蛟S只是想借機踩一踩季扶光的底線,看他?為情失意會是什么狼狽的模樣,又或許,就像他?所說,只是為了?報復泄憤。 可這段時日,見季扶光找陸白找得如此?瘋魔,竟將整個集團都?拋諸腦后,他?便深知自己闖下了?彌天大禍,隱約之間,竟日日都?覺得背脊發涼。 面對這年長十幾歲又冷血徹骨的大哥,天生的畏懼還是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可到了?事情敗露的那?一刻,季庭勻就有些豁出去了?。他?既已沖撞了?父親母親,此?刻也不介意再在季扶光心上?扎一刀:“大哥,你還不明白嗎?嫂子她根本不想和你過下去了??!?/br> “……” “你也不想想,這事我?逼得了?她嗎?況且,如今她對我?都?這樣防備,顯然生怕再被你找回來——我?也不懂,你這樣狠絕的一個人,為何獨獨放不下這個女人?她對你是如此?殘忍無情!” 待季庭勻不管不顧地說完這番話,才發現,偌大的房內始終悄無聲息。他?遲疑地抬頭,對上?季扶光的視線,竟脊背一僵,喉頭生噎。 季扶光就那?樣定定地站在門?外,久久無言。瞳仁中彌散著無邊無際的絕望和痛楚,連墨黑深邃的眸色,都?遮掩不住。 許久過后,他?長長吐出了?一口氣?,低聲道?:“事不過三,下不為例?!?/br> 說罷,轉過身,大步下了?樓。 葉敘早早候在樓梯口,見他?疾步而來,慌忙跟著上?去等待指示??梢恢备搅?走出前廳長廊,季扶光都?面若寒潭,一言不發。 他?躊躇了?片刻,小聲詢問道?:“先?生,我?們該去哪里找太太……” “找什么找!”季扶光猛地停下了?腳步,高聲呵斥他?,“還有什么可找的!” 眾隨行頓時噤聲,站在原地低著頭一動不動。 午后的半山別墅,光禿禿的山野中還是冒出了?一絲春的生機。季扶光微微抬頭,凝視著那?悠遠深藍的天際,最終平復和呼吸,淡淡開口。 “準備飛機,去墨城?!?/br> * 臨近三月,北方的春依舊寒冷刺骨。傍晚的彩霞染紅了?天際,一個穿著白色羽絨的姑娘背著琴盒,緩緩走進一條窄小逼仄的巷子。 小巷門?口的夜市攤剛支起來,賣蔥油卷餅的大媽看到她,熱情地招呼道?:“美女,又去搞藝術了?呀?” 陸白點頭,恬靜的臉上?滿是笑意:“嗯吶?!?/br> 這兒是距離墨城六十公里的小縣,她身上?沒有證件,輾轉了?許久才住進這短租樓??蛇@民風淳樸,人情十足,才過了?一個多月,上?到房東大媽,下到巷口的夜市小攤都?與她十分相?熟。 這段時日她沒有正事,又怕吵到附近的租戶,便在附近租了?個小琴房,沒日沒夜地練琴。 ……如若不然,她也實在不知如何度過這沒有朋友沒有家人,終日惴惴不安的時日。 好在,季庭勻前幾日發來信息,說已經將所有新證件都?寄到了?莫城。 陸白謹慎,不敢自取,斥巨資叫了?一名?專車司機替她領了?包裹,又送到了?縣城的車站,這才小心翼翼地拿回出租屋。 她沒什么胃口,拒絕了?大媽熱情送的卷餅,抱著包裹就往回走。 天色已經擦黑,居民樓門?簾低矮,黑森森的樓道?燈忽明忽暗,乍一看還有些瘆人。 好在房東大媽住的一樓大門?敞著,露出微微光亮。她似乎在與人聊天,爽朗的聲音傳出樓道?,倒是給陸白壯了?些膽子。 可只走了?兩步臺階,她就渾身僵住,雙手也不由自主地劇烈顫抖了?起來。 “阿姨,我?再跟您確認一下,您說的那?位總背著琴的陸小姐,是不是金色頭發呀?” 門?房內與房東交談的,是熟悉的,彬彬有禮的男聲。 ——葉敘的聲音! 陸白只覺眼?前白茫茫一片,站在原地定了?十幾秒,終于反應了?過來,轉身就跑。 窄小的巷子里還停了?幾輛電動單車,十分擁擠。陸白背著琴盒,跌跌撞撞碰到了?其中一輛,頓時車子自帶的警報聲驚天動地地響了?起來。 她聽得心驚rou跳,低著頭不管不顧地沖出了?小巷,腦子里空白一片,只剩下“快逃”這兩個字。 可還未能跑出巷口,她就猛地撞進了?一個結實寬闊的懷抱。 緊接著,那?熟悉的沉香味帶著窒息的絕望,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落落,是我??!?/br> 第六十一章 這熟悉低沉的男聲是最恐懼的噩夢, 陸白渾身僵硬,腦袋也剎那間一片空白。 她已經很小心?了,為什么?還是會被發現?! “落落?!奔痉龉獯怪酆? 望著這張朝思暮想的臉, 喉頭無?法自抑地滾動了一瞬, “你真?是讓我好找啊?!?/br> 找你找得,我快瘋了。 可沒等再說什么?,陸白竟猝不及防地推了他一把, 轉身就跑。季扶光一怔,眼疾手快地拉住她, 可她身上穿得厚重, 羽絨服滑溜溜的竟讓男人脫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