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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落,你累了,需要?休息?!?/br> 許久過后,終究是季扶光率先開了口。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望著她,雙眸又冷又涼:“你就在家里好好待幾天,冷靜一?下吧?!?/br> * 接下來的一?整周,陸白再沒有見過季扶光,也一?步都沒能離開榕璽公館。 他不?回家吃住,連她的手?機也一?并帶走,似乎要?將她與世界隔絕,真正?地“冷靜幾天”。 除了最初的詫異,陸白很快就習慣了。 她沒哭沒鬧,安靜地吃飯睡覺,偶爾看看書和電視,只是在發現自己的小提琴也不?見了時?,在琴房外怔愣了許久。 她向陳嬸要?手?機,主?動聯系了季扶光,直截了當道:“我?的琴呢?!?/br> 電話?那?頭沉吟了半晌,男人低沉的聲音才傳來:“等你想通了,我?就讓人把琴送回去給你?!?/br> “想通?想通什么?” 陸白為他的自以為是可笑,但如今發脾氣也是無謂,便淡然問他:“你這?是希望,我?徹底放棄拉琴嗎?” 季扶光握著手?機,指骨在辦公桌上無意識輕敲著。他思?考了片刻,回答道:“落落,我?要?你安分下來?!?/br> 這?回換作陸白沉默了。須臾后,她道:“好?!?/br> 星帆集團總部,頂樓辦公室內,季扶光掛斷了電話?,面無表情地垂下眼,目光久久停留在桌面那?幾張紙上。 那?是他與褚盈吃飯,被人偷拍了照片的八卦新聞打印稿。 這?件事被公關得極快,季扶光甚至從頭到尾都毫不?知情。直到在陸白手?機里發現了那?幾張照片,他才反應過來,找人調查此事。 這?時?有人敲了敲門,葉敘恭敬地進?來,三言兩語,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與季扶光解釋清楚了。 “……是褚小姐前東家搞的鬼,但有趣的是,刪通稿的不?是我?們的人,而是洪氏的公關?!?/br> 頓了頓,葉敘觀察著他的臉色,又試探道:“洪懷妄那?邊,大概是害怕被此事牽連,您看您的想法是……” 在商界,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洪懷妄當初冒險走出了那?一?步,戳了季扶光的心窩,竟也讓他喪失了逼死洪家的興趣。 如今洪家絕處逢生,在這?節骨眼上,自然是分毫不?敢再得罪。 季扶光一?只手?撐在唇邊,不?知在想什么,許久過后突然沒頭沒腦道:“那?個姓褚的女人,總讓我?特別不?爽?!?/br> “……” “她的眼睛有苦相,好像只要?與她稍微接觸,日子都過得極不?痛快?!?/br> 葉敘實在搞不?清老板這?莫名其妙的吐槽是何用意,但就近日這?微妙的氛圍,他決定謹言慎行,不?再開口。 短短數日,季扶光渾身上下冒著的的寒意和低氣壓,不?僅是他,公司高層里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了。 葉敘跟了季扶光七八年,眼見他用凌厲手?段上位,眼見他將星帆發展得如日中?天,現在,又罕見地看他為著一?個女人情緒不?定。 他不?肯回家,終日烏云密布,陰沉著一?張臉,整個集團竟也只有葉敘敢與他多說幾句話?。 又隔了兩日,家里的保鏢給葉敘打來了電話?。 “特助,麻煩您和老板通報一?下吧,太太死活鬧著要?出門,我?們又不?敢動她,攔不?住啊……” 葉敘為難地看了一?眼會議室,季扶光正?在里頭與高層開每月一?度的例會。隔著玻璃,他看到男人英俊的臉上陰晴不?定,顯然里頭的每個人又是在如坐針氈地煎熬著。 他僅猶豫了片刻,那?頭的手?機似乎就被陸白搶走了:“葉敘,你叫季扶光聽電話??!?/br> “可是太太,先生現在在……” “我?現在就要?和他說話??!甭犕材?頭的陸白好似換了個人,不?比從前的溫柔懂事,語氣固執又嬌蠻,“我?煩了,他沒資格一?直關著我??!?/br> 葉敘是何等機靈之人,他知道夫妻之間是很微妙的關系,無論現在與季扶光鬧得多糟,陸白都是他不?能得罪的那?個人。 于?是,他在眾高管感激的目光中?,冒險闖進?了冷如冰窖的會議室。 果然,季扶光只聽他耳語了兩句,臉色稍稍猶豫,還是扔下了一?屋子的人接了電話?。 不?知陸白如何與他交涉,他最終還是應允了她的要?求。但接下來的一?整日,季扶光心神?不?寧,注意力全在隨行保鏢傳來的動態上。 陸白沒回學校,也誰都沒見,竟是在一?家高端美容院里呆了整整一?天,黃昏時?才匆匆打了個車回家。 這?個丫頭究竟想做什么? 季扶光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又或者,這?么多天的“冷靜”終究折磨的是他自己。 不?知從何時?起,他竟像對陸白有了癮,愈是分離,他的情緒就愈被這?個女人左右,面上的淡漠,宛若只是一?層可笑又可悲的保護色。 * 在偌大的辦公室中?抽完整只雪茄后,季扶光終究是冒著夜色,坐車回到公館。 別墅與他離開時?并無二致,只是門外多了幾名保鏢?;▓@中?一?派秋色,寥落異常,下午花匠才清理過,此刻又是一?地不?知名的白色花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