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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扶光的警告猶在耳側,她下意識很抵觸其他異性的殷勤。 可時間真的太緊迫了。 她這次膽大包天地欺騙了季扶光,若不能及時趕回去,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猶豫了許久,陸白還是坐上了卓揚的車。 她手不知放哪,小心翼翼地抓住了車尾。但卓揚突然發動了摩托,她身體不穩,害怕地扯住他的外套。 卓揚臉上滿是得逞的笑意。 如果能摟住腰就好了…… 可沒開心幾秒,陸白已經抓到了平衡,迅速松開了他。卓揚難掩失落,詢問道:“學姐,你要去哪?” “燎原路,榕璽公館?!?/br> 他頓時驚掉下巴:“哇塞,學姐你家在那???” 榕璽公館可是軒城的著名豪宅區,住在那的人非富即貴,她怎么還需要出來做家教? 陸白沉默了片刻:“算是吧?!?/br> 那是季扶光眾多房產之一,也的確是他們的婚房??伤闶撬募覇?? 她并不確定。 畢竟對那個地方,她心里,連一點點家的歸屬感都沒有。 察覺她似乎不愿多聊,卓揚知趣,沒再追問。風在倆人的頭盔外呼呼吹這,須臾后,陸白聽到前面傳來少年帶笑的聲音。 “陸白學姐,你真是一個很特別的女孩?!?/br> * 四十分鐘后,兩人到了燎原路附近的交叉口。 再往前開便是小區正門,陸白忙道:“就送到這兒吧?!?/br> “誒,這不還沒到?” “就這吧?!?/br> 卓揚依言減速停下。陸白跳下車,摘下安全帽遞給他:“謝謝,我欠你兩次人情了?!?/br> 她瞳仁漆黑,帶著清淺的笑意,嘴唇紅得溫柔。 卓揚緊盯著她,厚著臉皮道,“那學姐改天請我吃飯吧?!?/br> 陸白笑笑,沒有回應,只是又說了聲謝謝便轉身離開。 “我請你也行啊……”卓揚很失落,小聲嘟囔。 誰請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單獨吃個飯。 走了幾步,陸白下意識回眸。高大帥氣的男生還停在原地,看到她,又揚起笑臉用力揮了揮手。 她抿唇,刷卡走進小區。 如此明顯的熱情,陸白不傻,自然能察覺卓揚滿眼的心思。 可身為結了婚的女人,無論怎樣,她都應該與這樣的小男生保持距離。 何況,季扶光是那般在意,倘若他真計較起來…… 陸白凝回神,看了看手機。 此刻已經接近五點,時間緊迫,當務之急是趕緊回到別墅。 她藏在附近花園的轉角,觀察九號公館的情況。偌大的宅院泠泠清清,幾顆高大的柏樹如護法一般立在周圍。 看上去毫無異樣。 這個時間,陳嬸應該正在準備晚飯。 陸白縮進角落,捂著聽筒給她撥了個電話:“陳嬸,我有快遞送到小區后門,說是怎么都不讓進,你替我出去取一下吧?!?/br> 電話那頭果然有洗菜的水聲:“好的太太?!?/br> “對了。先生說今晚回來吃飯,你記得準備一下?!?/br> “噢噢,好的?!?/br> 這回陳嬸的回答帶了一些焦急。不出兩分鐘,陸白便看到她出了門,順著大路快步往公館外走去。 她找準時機,以最快的速度沖進別墅。 上了二樓,推開琴房的門。電腦還在盡職盡責地工作,播放的是維瓦爾第《夏》第三樂章。 激烈急促的旋律完全映照了陸白此刻的心緒。她先跑到陽臺,快速將還扎在橫欄上的繩索收回,又將玻璃門鎖起來。 接著合上電腦,拔了電源,將所有東西放進櫥柜。 忙完一切,陸白跪坐在柜門前,撫著胸喘氣。 安全了。 離季扶光到家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 她低頭,又看了看身上的條紋毛衫和牛仔褲,若有所思。 這時屏幕亮了。陳嬸打來了電話:“太太,保安說沒有快遞呀?!?/br> “噢?!标懓琢闷鸫瓜碌念~發,平靜道,“剛對方說搞錯地址了,抱歉啊,你先回來吧?!?/br> * 夕陽燦燦,斑駁的樹蔭泛著淡淡柔膩的光澤。 卓揚驟然想起,他第一次見陸白,正是這樣一個溫柔無比的黃昏。 窈窕清麗的美人,側臉柔婉,扎著個高高的馬尾立在球場邊。那般青春洋溢,他幾乎是看癡了。 同伴們發現端倪,刻意扔偏了球,拱著他去撿。陸白也發覺他搭訕的心思,善意而調皮地取笑了他。 明明是坦率可愛的姑娘…… 為什么后來的每次見面,她都這樣心事重重呢? 卓揚緩過神,發覺自己在十字路口發愣了許久。他嘆了口氣,掉頭離開。 與此同時,一輛漆黑光亮的邁巴赫駛過綠燈,與他擦肩而過。 男人隨意將視線投向窗外,突然一凜,下令道:“停車?!?/br> 司機忙靠邊停下,摩托卻早已轉了個彎,在街角消失無蹤。 季扶光微微擰眉,無意識地摩挲著指間的婚戒。他覺得那身影眼熟,但想不起哪見過。 不知為何,令人在意。 須臾后,他收回視線:“走吧?!?/br> 車子穩穩停在別墅的花園里,季扶光按響門鈴,陳嬸的聲音卻從身后響起:“……先生?您怎么這么快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