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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沒在專心處理朝政,慕月奚也就不覺得打擾到他,捏著銀票歡快地跑過來,趴在龍案上,一雙眼睛笑成了月牙,晃了晃銀票,“陛下陛下,這是您給我的嗎?” 蕭御縝淡淡應了一聲。 “哇,陛下您可真好!”慕月奚心滿意足。 “有多好?”蕭御縝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春天的桃花酥,夏天的酸梅湯,秋天的雪梨膏,冬天的糖葫蘆,不是也很好?” 慕月奚臉上的笑一僵,擔心他翻“黑黑胖胖像鐵塔”的舊賬,小身子一縮,慫慫地說道:“那些哪能跟您比呀,您肯定是最好的,最好的,哈哈,哈哈?!?/br> “陛下,您忙吧,臣女不打擾您了,告退,告退?!边呎f邊退,很快就縮回了小門里。 輕手輕腳地把小門關嚴實,慕月奚松了口氣,小心地把銀票收在自己身上,盤膝窩在大圈椅上,繼續翻那話本子。 翻了幾頁,霍然又發現一張銀票,還是兩百! 慕月奚驚了,把銀票捏出來放到一邊,也不看書了,只管往后翻,一張又一張,算上她收起來的那張,竟然足足翻出來十張。 十張兩百兩的銀票,那就是兩千兩! 慕月奚高興瘋了,抓著銀票就沖了出去,撲到龍案上,“陛下陛下!怎么這么多!真的都給我嗎?” 蕭御縝“嗯”了一聲。 慕月奚猶不安心,又問:“不會反悔?” 蕭御縝一言難盡地瞥她一眼,大手罩在她頭頂,扣著她的小腦袋一轉,讓她看向大殿中央。 大殿中跪著幾個朝臣,正滿臉震驚地看著小公主。 慕月奚:“……呃,對不起,打擾了?!?/br> 她爬起來,飛快地跑回了禪心室。關上小門,又是歡喜又是懊惱。歡喜的是自己突然就擁有了兩千兩銀子,懊惱的是剛才太激動,都沒看一看大殿里的情形就沖出去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惹惱大帝王,萬一他生氣了要把銀子收回去怎么辦? 反正到了她手里的銀子,絕對不還給他! 慕月奚很仔細地把十張銀票收好,這些她打算立刻用到善覺寺去,給哥哥供奉最奢華的頂層長明燈,一口氣就付上二十年的銀子。兩千兩一下子花光,就算以后出了什么事不能再借大帝王的勢,這些已經到了善覺寺的銀子也不會被人搶走,哥哥的燈樓至少能點亮二十年。 可惜昨日已經定了二十兩銀子的長明燈,不知道明日趕去善覺寺的話能不能直接換成頂層的? 要想出宮就得跟大帝王商量,這次慕月奚不敢冒冒失失地闖出去了,一直等到跟大帝王一起用午膳的時候才提。 “陛下,我明天能不能出宮一趟?” “不能?!?/br> 大帝王拒絕得十分干脆,慕月奚白軟軟的臉頰鼓了起來,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 深深地吸了口氣,她又換了個可憐兮兮的表情,指尖捏著大帝王龍袍的袖子,輕輕搖一搖,“陛下,我保證不傷到手,您就讓我出去一趟吧?!?/br> 蕭御縝語氣有些冷,“要去四方館?”她就那么急著見姬長夜?手傷得那么厲害,剛得了銀子就想往外跑。 “不是,想去善覺寺?!?/br> “不行?!鄙朴X寺一去就是一整天,就算有顧東廷跟著,她的手也很容易傷到。再說,宮女不能跟著她出宮,她出門在外連更衣都不方便。 大帝王語氣不容置喙,慕月奚蔫噠噠地點了點小腦袋,“好吧?!贝蟛涣说人趾昧嗽偃ド朴X寺,在五層重新供奉一個燈樓,昨日定做的那個做出來了也沒關系。 看她神情懨懨,沒精打采地吃著宮女送到唇邊的飯,蕭御縝又有些不忍心了,安慰道:“這兩天你好好養傷,要是傷好得快,那后日的盛宴就準你參加?!?/br> 盛宴? 慕月奚眼睛一亮,“就是那個開國大盛宴嗎?” 開國盛宴?蕭御縝眉頭挑了一下,這么說倒也沒錯,畢竟現在天下一統,現在的大雍跟之前的大雍已經不一樣,算是一個全新的國家。禮部籌辦的時候也說了,這個盛宴與以往不同。照這個說法,確實是開國大盛宴沒錯。 “陛下陛下,我能參加?”慕月奚揪住了大帝王的袖子,烏黑圓潤的眼睛亮晶晶的,滿是期待。 蕭御縝屈起修長的手指,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敲,“要養好傷才能參加?!?/br> 盛宴上人多,很容易磕著碰著,就她的手現在那個傷勢,絕對不能讓她去盛宴。再說,四國表面歸降,實際上各有各的打算,加上大雍本土的權臣,各方勢力糾雜,人多聚集的盛宴很可能出事。 “嗯嗯嗯,我肯定好好養傷,到后日絕對養好!”小公主信誓旦旦。 為了盛宴,慕月奚連又麻又痛的藥湯也忍了,用過晚膳,在禪心室待到戌時,她先回了寢殿沐浴。 蕭御縝喚了顧東廷過來。 “慕星河是小公主的哥哥,一母同胞,六年前,小公主八歲的時候,慕氏與姬氏起了沖突,年僅十四歲的慕星河被迫上了戰場,死在姬長夜的手中?!鳖櫀|廷將搜集來的情報如實稟告。 “姬長夜殺了慕星河?”蕭御縝長眉皺起,六年前正是五國混戰之時,各地戰亂不斷,他自己也在戰場上,倒是聽說過慕氏與姬氏起沖突,但那沖突并不大,短短幾個月就平息了,具體的情形他也就沒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