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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阿瑤肖似皇后的容貌就有些懷疑,后來見到她腰間的痣和那顆墜子,便完全確定了。 不過,即便是容貌再出眾還能怎么樣,和蔣氏一樣,是個扶不上墻的阿斗罷了。 正位中宮二十年,卻連個貴妃都壓制不住。 慧貴妃…… 雖然她早知貴妃姓鄭,卻沒想到鄭術竟和她有血脈關系。 怪不得秦惲那孩子那么像鄭術。 瑯音覺得這些事好像是一個圈,想來想去,最后還是要繞回到鄭術這里。 歲月匆匆流逝,當年他那溫良的書生模樣卻永遠刻在她的心底。 瑯音陷入往事,眼角稍稍有些濕潤,甚至不知道桑柔是什么時候悄悄退下的。 她派出去的暗衛來敲書房的門,瑯音拿帕子沾干眼角的淚,清了清嗓子:“進來?!?/br> 暗衛朝她行了一禮,道:“殿下?!?/br> 他將手里的東西呈給瑯音,說:“這是段公子的回信,目前陵陽那邊沒什么異常,太子傷重,正在陵陽巡撫的宅院里養傷?!?/br> 瑯音嗯了一聲:“查到是誰做的了嗎?” 雖然太子在這個時候遇刺對她有利,但是瑯音還是要查清,對方是敵是友。 暗衛道:“是段公子?!?/br> “是他?”瑯音一愣,隨即又反應過來,“他是想向我示好?” 暗衛點點頭,瑯音抖開信粗略一看,又問,“他還說了什么不曾?” 那暗衛也只是派去監視段云舟和傳信的,搖了搖頭,再說不出什么了。 瑯音皺了皺眉,將段云舟的來信再看了一遍,雙眼倏地一亮。 她將暗衛打發走,叫人拿一盆清水進來。 桑柔端著銅盆走進來,瑯音立刻將信箋浸入水中。 沒過一會兒,信紙上的墨色竟緩緩褪去,像是被洗掉了一般,取而代之的事一個破碎的虎嘯圖案。 她幾乎瞬間就認出,這是半塊陵陽軍的兵符圖騰,能調動近萬兵馬。 瑯音甚是滿意,將那張紙小心翼翼地拿出來平放到桌上,再用干布吸水。 “既如此有誠意,便讓他替我去京城跑一趟吧?!?/br> 她吩咐桑柔道:“把我的話傳給段云舟,他會明白的?!?/br> 桑柔應是。 瑯音又道:“再叫人仔細搜尋京城和陵陽,看看有沒有阿瑤的蹤跡?!?/br> 桑柔不解:“阿瑤?” 瑯音道:“沒錯,若是真的尋到她,不必帶回來,就地殺了便是,絕不能讓她見到任何皇室之人?!?/br> 第24章 阿瑤對外界的一切都是一無所知的。 她每天仿佛只有兩件事要做,等段云舟,見段云舟。 情之一字,拿得起放不下。 段云舟叫她等,她便只能等,眼看著已經入冬,她和段云舟的春日相遇,四季變換,她這一年好像都在等。 那日在酒肆的事情已經過去許久,段云舟沒提過,阿瑤便也按下不提。 湛云看著她又恢復了那副云淡風輕的模樣,以為她便是把那日的事情忘了。 阿瑤自己卻知道,她一連幾日都在做夢,夢里是段云舟強壓著她要,兩人緊貼在一起,卻沒有什么旖旎曖昧,周身空曠無人,阿瑤只覺得心涼。 夜半多思,白日卻要做出恬淡無波的樣子。 阿瑤覺得累,每天都很累,這日午后,她照舊在院中的秋千架下看話本。 她身上裹著一件厚厚的狐貍披風,湛云仍是怕她冷,暖手爐給她塞到懷里,熱茶在一邊溫著,和煦的暖陽在頭頂烘著,阿瑤沒一會兒便覺得困倦。 段云舟走進凈棠軒之后,先看見的便是這一幕。 少女白嫩的臉蛋藏在毛茸茸地狐貍領里,手里還握著一卷書,小腦袋微微垂著,倚著一邊的秋千繩一點一點的,像是睡了,又好像沒睡著。 段云舟下意識放輕腳步,怕吵醒她,可看她困得眼睛都睜不開還要握著書冊的模樣,又覺得可愛,想去逗逗她。 他壓著步子往秋千的方向走去,伸手想將她的身子撥正,可才一伸手,阿瑤就醒了。 那雙柳葉眼迷茫片刻,順著眼前的錦靴往上移,直到停在他伸過來的手心上。 “公子……你回來了?” 她的聲音還有些糯,段云舟挑了挑眉:“這么困嗎?” 阿瑤搖了搖頭,想站起身給他行禮,段云舟卻將她按回去,順勢握住她的手。 “在我面前,你倒是有規矩?!?/br> 他的語氣平常,阿瑤卻莫名覺得他在暗指什么。 看著她迷惑又帶著些懷疑的眼神,段云舟朗聲一笑,捏了捏她的手指,道:“好久沒回來,怕你忘了你家公子,今晚在這陪你?!?/br> 他仿佛心情很好的樣子,阿瑤被他的情緒感染到,也笑了笑,說:“我不會忘了公子,只怕公子會忘了我?!?/br> 段云舟道:“不會?!?/br> 他的聲音不算大,阿瑤聽著卻有些開心。 兩人就這樣安靜的坐著,一個在秋千上晃晃悠悠,一個在石凳上含笑相望。 阿瑤一手握著書卷,一手被他牽在手心,手腕相連,始終沒有放開。 就像一對兒最普通不過的夫妻,阿瑤蜷了蜷手指,感覺心里癢癢的。 直到天色漸漸沉下來,晚風也刮得緊。 前幾日才下過一場大雪,光禿禿的海棠枝上落滿了積雪,冷風吹過,撲簌簌散下來,有些掃到阿瑤的肩頭,冰涼的雪花貼到頰側,涼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