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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最后,他還是對她點了點頭。 她堅持要單獨去警局,霍希光沒有強行跟著她,但從警局回來以后,她顯然有些心不在焉。 上課走神的情況經常出現,有一次英語老師突然停止講課,全班安靜下來,老師的眼睛直楞楞盯她身上,她撐著臉直視前方,完全沒有發現。 “溫穗,請你用‘no longer’造個句?!?/br> 她慌張地站起,手指揪著英語書的書頁,臉色發白,一緊張頭腦一片空白。 全班人臉朝她,有人意外,有人看好戲。 詭異的靜謐中,身側醇厚的嗓音響起。 “In every night with you, no looo lonely.” 霍希光趴在座位上,臉背向溫穗,裝作什么也沒發生。 但他溫啞獨特的美式發音,全班僅有他一人。 溫穗下意識重復。 “In every night with you, no looo lonely.” 說完才記起,這好像是某首英文情詩的片段。 班上看熱鬧的人開始起哄,英語老師的臉青了又白,最后頭疼地瞪了他倆一眼。 “霍希光看來你很喜歡幫助同學啊?!?/br> “那不如你跟溫穗一起把剛才那句話抄一百遍,放學前交我!” 下課后,文熙特意來找她,想幫她分擔一下英語老師變態的懲罰,結果看到溫穗一臉滄桑地望著窗外發呆,旁邊的霍希光低頭奮筆疾書。 文熙盯了沒一會,霍希光把幾頁紙啪地甩她桌上。 “你的?!?/br> 看她又發呆,他伸手揪她耳朵,把人活生生揪過來。 “我因你受罰,還幫你完成懲罰,就他丫留時間給你發呆?” “溫穗我提醒你,期中考馬上就來了,你數學要還是像這幾次小考一樣一百三都上不了,你就進不了前二了!” 溫穗一臉懵。 “期中考又不是高考,我為什么非得進前二?” 文熙噗地笑出聲,看某人被戳穿心事不自在的神色,別提多有趣兒了。 她笑著摸摸溫穗腦袋。 “乖,少爺滿肚子壞水,穗穗不理她?!?/br> 為什么?還能是為什么? 不想大榜上她跟別人掛在一起,也不想,他照片旁是別人。 溫穗依舊想不明白,他故意冷著臉把她的小測試卷甩她手上。 “你錯的我都改了,步驟也在旁邊,老老實實地看?!?/br> “要是再心不在焉,這一百遍你就自己寫!” 溫穗抱著那兩張紙不放,立馬乖乖點頭。 霍希光帥氣提筆,熟練地換了另一種字跡,兢兢業業抄自己那份。 文熙頭靠在椅背上,后面那對同桌靜謐溫馨的場景,連同這初夏的陽光,投入眼里。 哎呀,還真是溫暖得很。 *** 期中考那天,有雨。 明明是夏天,霍希光卻被她逼著帶上了保溫杯,他最近上火嗓子疼,她給他泡了清熱的桑菊茶。 他嘴上嫌棄得很,那個保溫杯,卻被他從教室帶到了考場。 座位按上次月考的成績排,霍希光坐她后面,下午數學開考前他還跟她許諾:“數學能上一百三我給你一個獎勵?!?/br> 溫穗笑著說好。 結果他們誰也沒想到,那場考試,溫穗沒有做完。 考試開始沒一個小時,教室門口突然來了幾個警察,他們臉色沉重地掃視一圈,最后落在門口的溫穗身上。 “老師,溫穗同學需要跟我們走一趟?!?/br> 老師放她的行,霍希光焦急地站起,要跟她一起出去,被老師強制叫住。 “霍希光,考試沒結束,你要去哪?!” 老師死活不讓他離開,他只能隔著窗戶目送她的背影,心中,如火焦灼。 他能預感,絕對沒發生什么好事。 溫穗見到程青的第一眼,是笑的,滿含希望的笑,她以為自己這些天浮浮沉沉的心終于可以落地。 在察覺他悲痛的神色,以及周圍人欲言又止的眼神時,她腳步瞬間凝滯。 “我哥怎么了?” 程青,接近一米九的大男孩,在一個一米七不到的小姑娘面前,低下了頭。 “溫穗,對不起?!?/br> “今天上午接到的報警,離這不遠的出租房發現一具尸體,死于兩天前?!?/br> “顧麥,沒了?!?/br> 他們把她送到警局,一路,她沒哭沒鬧,只是人格外的安靜。 一進去,她看到顧青禾眼睛通紅,佝僂著背,死死攥住西裝筆挺的男人的手,似乞求,也是身處絕境最后的悲鳴。 “霍總,您看在我跟你這么多年的份上,求您告訴我,我兒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法醫不是說了嗎?海落因注射過量致死。青禾,小麥不小心沾染上這東西都不是我們想看到的,節哀順變吧,那孩子在我手下干過活,他的葬禮,我會托人在C城大辦的?!?/br> 霍鎮庭右手捂著鼻,那雙和藹帶笑的眼像是真的裝滿悲傷,可明明,他另一面的嘴角,是壓不住的笑意。 溫穗像被什么刺到了,她沖過去,狠狠推開顧青禾,也順便扯開顧青禾拉著霍鎮庭的手。 “顧青禾,你滿意了嗎?” “當初非要把哥帶出來的是你,可你有盡到一點父親的責任嗎?我哥在這邊過的什么日子,我不清楚,你還不清楚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