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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棋瞧著周圍低飛的蜻蜓,今晚應該會有一場大雨。 拿鑰匙開了門,客廳的燈光亮堂著。一進門,便能看到玄關柜上一家三口的合照。 睫毛輕輕垂了下來,曲棋換上拖鞋,還沒來得及踏入一步,便聽到里頭傳來莫圓芳怒不可遏的聲音,“就是你把她給慣的!當眾讓我難堪,家教都去哪了!電話一個下午也不接,我為了挪出這幾天的時間,加班了半個月!” 曲棋的身形一頓,又突然有一種想要逃跑的沖動。 曲毅沒搭理莫圓芳,趕忙上前,左右打量了一眼曲棋,“那么晚回來不安全,下次回來晚了,爸爸去接你?!?/br> 曲棋呆呆地點了點頭,朝著客廳看去,莫圓芳端坐著,掃了一眼可憐兮兮的曲棋,心口的怒意又散了一半,拍了拍身邊的沙發,“小棋,過來坐,mama有話要問你?!?/br> 曲棋點了點頭,慢慢地挪到莫圓芳身邊。桌上還擺著一杯奶茶。 莫圓芳沉默了幾秒,指了指奶茶,“給你買的,應該還能喝?!?/br> 曲棋伸手接過,奶茶有些微涼,不過是幾個小時,味道還沒有任何異樣。 頓了頓,莫圓芳問她,“mama是不是做了什么讓你不喜歡的事情?日本料理不好吃?” 曲棋眨了眨眼,鼻子又酸得厲害。 她知道莫圓芳愛她,曲毅也愛她??墒撬麄円矁H僅是愛她,真正的關心已經缺了太久。 奶茶很甜,卻不是她喜歡的味道,緩了緩神,曲棋突然開口,“mama,你和爸爸什么時候離婚的?” “……” 外面的雨開始下了,不過一會,雨聲拍打在窗子上面的聲音嘈雜得很。 曲棋抱著腿,沉默地聽著他們說完,眼眶紅了一圈,“那你們還要我嗎?” “你是我的女兒,mama怎么可能不要你?!蹦獔A芳趕緊道。 曲毅輕嘆一聲,“爸爸mama不強求你,你想跟mama就跟mama,想跟爸爸就跟爸爸?!?/br> “可是你們會有各自的家庭?!鼻宀幌朐偃ト谌胍粋€陌生的家庭里面,像是個陌生人一樣。 莫圓芳怔了怔,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輕輕撫了撫曲棋的頭發,她說,“這件事情,是爸爸mama對不起你??墒切∑?,不愛就是不愛了,我和你爸爸是商量了很久,才做出這個決定?!?/br> “我們繼續下去,每天只有爭吵。你不開心,我們也不會開心。你爸爸原本打算等你高考完再說的,沒想到那么早就……” “我知道的,mama?!倍厒鱽淼挠曷暆u漸大了,滴答滴答,落入心間。 她知道的,感情不和,遲早會分開。再過半年她就成年了,并不是孩子了。她不過是想要一段時間好好接受。 她還想要……最后一次家庭旅行。 盯著作業發呆好半晌,放在桌邊的手機振動起來。 “小餅干?!蹦穷^夾雜著雨聲,還有程堯慵懶的聲調。 小鎮也下了雨嗎? “怎么了?”曲棋下意識地朝著飄窗看去,玻璃窗上散落著點滴狀的水珠,不過幾秒又順著玻璃往下滑落。 “我在你家樓下,下來,給你帶了愛吃的小蛋糕?!?/br> 曲棋微怔,趕緊放下手中的筆。她打開飄窗朝下看去,一把深藍色的大傘映入眼底,擋住了大半邊身體,只能看得清那雙熟悉的MIKI。 似乎是察覺到了曲棋的視線,程堯微微抬傘,輪廓分明的臉隱在黑暗之中,看得不太真切。 他舉著手機,眉眼帶笑。 周遭都是大雨,而他卻遺世獨立。 曲棋感覺心口都停住了幾秒,手機里還傳來程堯散漫的聲音,“睡衣還挺可愛的?!?/br> 曲棋:“……” 作者有話要說: 卡文卡得好難受…… 第29章 共眠 曲棋本來也就住在二樓, 樓層不高。再加上她處于明亮室內,程堯一晃眼就能看到她幼稚的睡衣。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隔著電話, 她都能聽到雨落在傘上的聲音。像是帶著一股穿透石頭的力道, 來勢洶洶。 小區有些年頭了, 排水功能并不算很好,地面積了一些水。月光在水面上折射出光, 有雨飄了進來, 撲在曲棋的臉上。 “我馬上下去?!鼻尻P上了飄窗, 隨手拿了一件風衣朝著外面跑去。 莫圓芳已經去了書房, 而客廳里, 曲毅獨自一人下著一盤棋,面容憂愁。聽到急匆匆的跑步聲, 曲毅抬起頭來,看見曲棋一副神色匆匆的樣子,“要出去?” 曲棋點了點頭,手指緊張地捏著自己臂彎上的風衣, “我,我有個朋友來找我,我就去一會馬上回來?!?/br> 曲毅看了一眼落地窗,有些不贊同地皺眉, “這么晚了,外面還下著大雨,明天再去吧?!?/br> “他就在外面等著, 我去一會就回來了?!本褪且驗橥饷嫦轮笥?,所以曲棋才要去。 曲毅也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地問她,“是程堯?” 曲棋很輕地“嗯”了一聲。 “去吧,注意安全就行?!鼻阈α诵?,“爸爸mama的婚姻走到了盡頭,可是爸爸不希望你因此對愛情失去信心?!?/br> “總有一天,你會找到一個合適的人,你愿意和他共度余生,哪怕你對愛情沒有任何期待?!?/br> 這是第二次,程堯來到這個城市。上一次還是剛剛初中的時候,那時候來了,曲棋還在上課,陰差陽錯的沒有遇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