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對師尊大逆不道呢 第115節
云林境皺眉。 秋卻蟬朝他做口型:芳心破碎。 云林境:“……” 云林境瞪他,都什么時候了竟然還在想這些有的沒的??? 秋卻蟬被瞪得無辜,指了指宮梧桐死死抓著明修詣衣襟的手,表示:“你舍得掰開他的手嗎?” 云林境只好沉著臉任由明修詣把他大師兄給抱起來回了住處。 宮梧桐蜷縮在明修詣懷里,手指死死抓著他的衣襟,在被輕輕放在軟榻上時,本該昏昏沉沉的意識不知從哪里奪到了一絲清明,猛地張開眼睛。 他的異瞳漂亮又妖異,此時卻像是蒙上了一層灰塵,空洞又渙散地看著明修詣。 明修詣心都提起來了,俯下身輕聲道:“師尊?” 宮梧桐呆怔看了他好一會,眼底的陰霾緩緩散去,重新變得清亮慵懶。 “是之之啊?!?/br> 宮梧桐嘀咕完,任由自己重新墜入黑暗中。 因為宮梧桐突然昏迷,眾人雞飛狗跳半天,才發現他只是靈骨的靈力沖撞導致的力竭而睡著了,這才紛紛松了一口氣。 明修詣對開場比試造成的后果并不在意,和他有著深仇大恨的楚譽甚至比不上宮梧桐的一點不適來的重要。 對現在的楚譽趕盡殺絕未免落人口實,而且明修詣也并非只是想要楚譽死,他最想在意的是他爹當年歷劫身殞的真相,以及…… 那個楚譽最想要得到的真正的首尊之位。 詭異的寒冰靈種變成了人形險些殺了個化神境,但宮確和塵無暇卻像是無事發生似的,連來問一句都沒有,也省得明修詣解釋了。 宮梧桐房里的人已經都散了,只留明修詣一人坐在床邊看著他。 明修詣只有沒人在的時候,才敢輕手輕腳地握住宮梧桐微涼的手,但他想了想又覺得這樣偷偷摸摸太過品行不端,只好退而求其次,指尖探出一根藤蔓須須,輕輕纏在宮梧桐的小指上,勉強算是一個相牽。 明修詣一邊想著明年眾門派選首尊之事,一邊輕輕用藤蔓尖探著宮梧桐柔軟的指腹,突然,一股熟悉的感覺再次襲向身體。 他一僵,面無表情地將藤蔓收回來,道:“回去?!?/br> 長發披散的寒冰靈種飄在半空,他笑著挨近明修詣,伸出一根修長的食指,將指尖上的一片正在不停旋轉的小雪花給他看。 “他們在說話,你想知道他們說了什么嗎?” 明修詣皺眉,好一會才理解他這句話中的“他們”是指誰。 “你把什么放到楚譽身體里了?” 寒冰靈種笑得陰柔又邪氣,看得明修詣眉頭前所未有地皺起——不是每個人都能忍受著面對一張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臉浮現這種怪異的表情的。 “一滴水而已,人類的體內都是水,沒有人能夠發覺的?!焙`種說,“而且還能讓他生不如死的,嘻?!?/br> 明修詣知道他語調中隨意的那句“一滴水”應當是從寒冰靈種上剝離了一小點出去,否則他不可能連楚譽和李南枝在說什么都能知道。 “他們在說什么?” 寒冰靈種如實道:“他們說要找壓制楚譽心魔的靈丹?!?/br> 明修詣:“還有呢?” 本來還十分乖順的寒冰靈種卻在此時露出一個不倫不類的笑容,他足尖輕輕點地,好似一片雪花落在了地面上,沒有發出絲毫聲音。 他從空中落在地面上,因為他彎著腰看明修詣的姿勢,長發從雙肩上披散下來落在地上,發梢還盤成一個圈,這副模樣詭異又絕美。 “他們還說要送給睢相逢一樣東西?!?/br> 明修詣神色一寒:“什么東西?” 寒冰靈種狡黠一笑:“想知道?” 明修詣冷冷道:“不要賣關子,你到底想要什么?!?/br> 寒冰靈種道:“我想要的,你一直都知道……” 話音剛落,一直溫和儒雅的明修詣突然猛地出手,一把扣住寒冰靈種的脖頸,靈力驟然鋪天蓋地而出,強行將他按在墻上。 寒冰靈種臉上露出一抹驚愕。 他應該算是親眼看著明修詣長大的,自認是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卻未曾想過他竟然會有如此強勢冷厲的一面。 明修詣面無表情,掐著寒冰靈種的手狠狠一用力,那雙溫柔撫花如流水似的雙手此時變成了獨一無二的殺器,手背上都覆蓋了一層森森寒霜。 他那如覆著青釉的眼中沒有絲毫感情,說出的話卻還是和往常一樣,甚至還算得上是彬彬有禮。 “我再問最后一遍,請你回答我。 “他們到底要給我師兄什么?!?/br> 第112章 本該如此 宮梧桐每回睡醒,明修詣總會坐在床邊陪著他,他睡了一個多時辰,迷迷瞪瞪醒來,在榻上伸了個懶腰滾了兩圈,把頭發和衣衫都折騰得皺巴巴才張開眼睛,本能朝著床邊看去。 只是這一次,床邊空無一人。 整個房間都沒有那股熟悉的冰雪氣息。 宮梧桐突然不高興了起來。 他撐著手就要下榻,只是足尖在即將落在地上時,眼尖地發現地面上一層還未融化的冰霜。 宮梧桐皺眉。 這是明修詣動用寒冰靈種的靈力才會留下的痕跡,但明修詣是個唯恐給旁人添麻煩的性子,像這種踩上去八成就能跌一跤的痕跡往往會直接用靈力消去,而不是就這么大大咧咧放任不管。 更何況這里還是宮梧桐的住處。 宮梧桐將衣衫理好,踩著冰出了房門。 外面空無一人,今日是闡道會開始的第一日,幾乎所有人都在比試臺切磋交手,無人像他這樣在床上偷懶。 宮梧桐面如沉水地往外走,還沒推開門就聽到外面腳步聲。 宮梧桐立刻擺出一副要動怒的架勢,打算讓明修詣好好反思反思為什么不再自己身邊陪著,只是門一打開,進來的卻是宮禾。 瞧見宮梧桐眉梢都氣得揚起來了,宮禾淡淡道:“怎么了?” 宮梧桐一見不是明修詣,只好失落地耷拉下來眉梢,悶聲悶氣道:“沒事——你怎么沒去比試臺?” “剛才送娘回九重塔了?!睂m禾見他衣衫單薄,拿出雪白的披風裹在他身上,一邊給他理領子一邊道,“你比之前瘦了許多?!?/br> 宮梧桐隨口敷衍他:“哦,那我回去多吃點?!?/br> 見宮梧桐視線一直往外瞥,似乎想要跑走,宮禾道:“你剛醒,又想去哪里?” 宮梧桐也不隱瞞,直接道:“找我徒弟?!?/br> 宮禾一噎,似乎想要說他幾句,但話到最后又咽了下去,無奈嘆氣道:“算了,你自己心中有數就好——一個時辰前我瞧見他匆匆出去了,似乎是去尋你二徒弟?!?/br> 宮梧桐一怔:“一個時辰前?” 就是他剛睡著的時候,明修詣就出去了? 明修詣雖然已經入了化神境,也很能準確地把控宮梧桐到底能在他的靈力下睡多久,所以明修詣在宮梧桐的事情上一向很謹慎,哪怕不用他源源不斷輸入靈力,他也是要寸步不離守著宮梧桐。 這次竟然如此反常? 而且…… 宮梧桐回想起房間地面上的寒冰,那寒意根本就像是剛剛留下的,否則寒冰不可能凍了一個時辰還是沒有化一點。 宮梧桐突然回想起比試臺上那個一掌將楚譽穿透身體的寒冰靈種。 若是寒冰靈種再次變成人出現在床邊,那到現在一直不化的寒冰才能算解釋得通。 宮梧桐開始思考寒冰靈種到底和明修詣說了什么,才會讓他急成這樣離開了。 睢相逢嗎? 宮梧桐想得太多,剛剛睡醒的腦袋隱約傳來一陣酸疼,他按著額頭踉蹌了一下,被宮禾一把扶住。 “梧桐?” “相逢……沒有去闡道會找人比試嗎?”宮梧桐甩了甩腦袋,總感覺自己最近好像越來越容易疲憊了。 宮禾道:“我也不知?!?/br> 宮梧桐道:“我去看看,哥你先去忙自己的吧?!?/br> 他說著便快步朝著闡道會比試場走去,宮禾走在他身邊,淡淡道:“我沒什么忙的,義父讓我照顧好你,他等會要回九重塔。我方才經過天魔封印之處,那里似乎有些異樣?!?/br> 宮梧桐眉頭皺著看他:“封印不是經常有異樣嗎?” “這次不同?!睂m禾道,“我曾跟著義父一起去過封印之處,那里常年有被魔物撞出來的裂紋,但這次娘和義父離開了這么多日,那里……” 宮梧桐腳步一頓。 宮禾頓了一下,才輕輕嘆息道:“那里一絲裂紋都沒有?!?/br> 宮梧桐嘴唇抿緊,眉目間浮現一抹煩躁。 怪不得縱雪青都沒和他說一聲,這么著急就回去了。 “我舅舅呢?” “他也跟著一起去了?!?/br> “好?!睂m梧桐一點頭,“等闡道會結束我也回去一次?!?/br> 兩人幾句話的功夫已經到了闡道會比試的地縫。 睢相逢雖然是個金丹期,但就他那小身板上了比試臺要么是被人打下來要么就是他的毒蠱將敵方毒個半死,宮梧桐雖然也猜到了他不會上臺,但還是不報希望地找了幾圈。 果不其然,根本不見睢相逢的影子。 宮梧桐還是放不下心來,皺著眉頭用血在手背上畫出個血陣來,而后覆唇上去用齒尖輕輕將那法陣直接咬住,血符艷紅,貼著他蒼白的唇被輕輕一吹,瞬間消散在半空。 這是宮梧桐第一次動用弟子契找人。 血符飛出去沒一會,越既望就從元嬰的比試臺上下來,快步跑到他身邊,奇怪道:“師尊,發生何事了嗎?” 他臉上的弟子契受血符召喚,浮現一抹艷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