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跟我走吧
好好先生難得嚴肅,她破天荒給西擒買了酒,結果……唉!中二的智商傷不起啊、傷不起。 “難道……是給我的?”西擒有些不確定,這煉丹成癡的人除了丹藥何時給過他其他的東西?受寵若驚的西擒就這么愣了。 丹青點點頭,起身回了臥室。 見她起身,榆木腦袋才回過神來拎起巴掌大的小酒壺就追了上去,“阿青,真的是給我的?真的嗎?” 嘿嘿咧嘴一笑,胡亂的的揭開封口,西擒眨眼間就將那黃粱一夢消滅的一干二凈。 丹青抬起頭,桃花眼里盡是得逞的笑意??吹奈髑軙灂灪鹾?,“阿青,你真美。比女人還美……” 搖搖頭覺得自己說錯了話,西擒大著舌頭糾正,“不,你就是女人?!?/br> 這話,清醒的西擒是絕對不會說的。因為丹青至今都不接受自己是女人這件事兒,他自然不會去觸這個霉頭??扇缃袼攘思恿肆系狞S粱酒,什么話都是能說出口的。 這不?又來了。 “阿青,我們成親吧。我真的好喜歡你啊……” 說著臉頰就浮上一坨粉紅,西擒看起來滑稽卻又真誠。沖著這窩心的真誠,丹青放下了舉起的手。算了,他也是酒后胡言亂語。她是個男人,怎么可能因為身體上的變化就導致心里變化呢? 清清嗓子決定干正事兒,丹青可沒忘了自己買酒的初衷——套出這家伙鬼鬼祟祟這些天到底為了什么。 “西擒,你為什么要整天跟著我,還不讓我出門?” 直覺這件事兒不是那么簡單,但當得知驚蟄的事兒,丹青還是震驚了。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還是被嚇了一跳。 無名氏的‘母親’?丹青撫上精致的眉眼,這張臉的主人。 “阿青別怕,我會保護你的。絕對不讓那鮫人三殿下傷害你。以命換命,這是人干的事兒么!”身邊的西擒還在大著舌頭說實話,丹青的思緒卻飄遠了。 以命易命,看來他們要找的就是自己。 當初他睜開眼睛,看到最后一副關于無名氏的畫面。就是他倒在血泊里溫柔撫摸著自己的本體,眷戀的喊叫爹爹。他屬于畫卷的記憶瞬間覺醒,他的由來,他的使命都沖入腦海。 他是為著驚蟄而生的,是無名氏思念的化身。他擁有驚蟄的容貌,自然也是有義務拿自己的命去換驚蟄的命。 那是無名氏的‘母親’,他應當做一只知恩圖報的好妖。就連他突然變成她,如今也有了最合理的解釋。 “西擒,那個人在哪兒?”丹青轉過身,西擒還在喃喃自語。 見她認真的桃花眼,西擒打了個酒嗝,喃喃道,“他啊,剛剛被妖王殿下趕出來了唄。殿下怎么可能同意這種要求,別說他不同意。就是他同意了,老子也不會同意的?!?/br> “憑憑什么?我的阿青,怎么能為了救別人丟失自己的性命?”西擒固執的將丹青摟在懷里,“阿青,我喜歡你。你不要不理我。你是男人的時候,我就已經喜歡你了。只是害怕你不同意才不敢說的,畢竟……” “如今你是女人了,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嗎?”說到這里,西擒竟然仰天哈哈大笑兩聲,“老天開眼啊,你居然變成了女人!如此,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br> 此時的丹青已經聽不到西擒的話了,她滿心滿眼都是拿命去換驚蟄。她是為著驚蟄而生的,日久成精的她永遠不能忘記無名氏的恩情。能為他做點什么,丹青才會覺得自己的存在是有價值的。 既然鮫人三殿下才從妖族王宮出來,那么必然沒有走遠。如此…… 抬頭望了一眼被丹藥迷惑的西擒,咬咬唇瓣從懷中拿出一粒丹藥。塞到那人喋喋不休的嘴巴里,她實在不明白她是怎么忍受這火爆脾氣直來直去孩子一樣的大長老的。 就讓他好好睡吧,丹青放好熟睡的西擒,轉身變成西擒的模樣。 最后回頭看了他一眼,自己去赴死之前,床上熟睡的伙伴是唯一的牽掛了。 最初知道西擒喜歡她的時候,她剛剛變成女人。沒有感動驚訝、沒有排斥厭惡,有的只是nongnong的不解。他怎么會喜歡自己呢?明明是好朋友不是嗎? 那段時間,丹青做什么都常常會出神。西擒是她唯一的朋友,唯一能走進她領地的朋友。 而別人,不能。 就算是妖王殿下,出現在她的寢宮,她都會有nongnong的戒備感。獨獨那大大咧咧的白胡子老頭。是的,那時候他還不是這張英俊的面龐,而是滑稽可笑吹胡子瞪眼的倔老頭。 前去赴死,她還是抱著一份身去魂存的愿望的。 若是能夠再世為人,若是那時那倔老頭還是固執堅持,到那時,就從了吧。再沒有別人可以讓她如此信賴了,就算她是男人又如何?還不是沒能喜歡上一個女人。 妖族女子千千萬萬,嫵媚靈動清純妖嬈百媚千紅,她沒有喜歡上任何一個,卻唯獨信賴那個倔老頭。 她曾經問過長公主醉蘭,她是如何確定自己移情別戀到藍玄機身上的。 醉蘭如此說,“在我沒有與玄機成親之前,我以為我只會愛那谷錦釗?!彼е鴿M月的孩子笑的一臉溫柔,“但當我賭氣吻上玄機的那一刻,方知道所有的氣話都不是氣話?!?/br> “我,是真的喜歡玄機的?!?/br> 丹青永遠記得那九尾銀狐認真的眼睛,她看向不遠處研究放置丹藥格子的藍玄機,笑的一臉幸福,嫵媚的狐貍眼中柔情滿滿。丹青想,人的眼神是不會造假的。那份真摯是她曾經在妖王殿下身上見過的。 丹青還在為西擒的執著困擾,不通情愛的腦子飛速旋轉,難道吻一下,就清楚了? 只是那時候的丹青始終不能鼓起勇氣去嘗試,只因為……兔子還不食窩邊草呢,他一個長老怎么能做出如此不靠譜事兒? 可如今不一樣了,她……是要去赴死的。轉身走回床榻,就讓她瘋狂一回。 一張與床上面孔一模一樣的臉頰貼上去,照鏡子一樣鼻子對鼻子眼睛對眼睛。唇瓣貼上那人的一瞬間,丹青心里過電一樣的酥麻。 顫抖的指尖不敢置信的捂住心臟,丹青轉身就跑,已然忘卻了自己會飛會瞬間移動的事實。她怎么可能是喜歡西擒的呢?他們都是男人啊……怎么可能呢? 抬頭去看長老府的門匾,不看的話或許就沒有機會看了。 轉身抬腳欲走,就撞上了抱著胡楊琴男生女相的身影。 一頭金色長發,長眠勾起唇角,“丹青長老,許久不見?!睆膩頉]有想到能與驚蟄匹配的妖體竟然是妖族四長老,已經消化了一段時間的長眠還是有些訝異的。畢竟,說是四長老,但丹青的威嚴已然是長老界的比爾蓋茨,超出別人不是一星半點兒。 “嗯,是很久了。沒想到走出畫境這么久,三殿下倒還記得。我們找個地方談吧,”丹青收起憂傷的桃花眼,又是溫文儒雅好好先生的做派,“我已經知曉三殿下的來意,只是我這長老府,不是可以說話的地方?!敝皇琼斨髑艽肢E面貌的她這般做派難免有些滑稽,也辛苦長眠還能認出來。 “好,”長眠很滿意丹青的反應,如此識趣他就不用再講了,“跟我走吧?!?/br> 丹青點點頭走遠了才化為原本驚為天人的模樣,寧靜致遠超凡脫俗的氣質讓長眠面上一滯。他的驚蟄,原本是這般模樣嗎?到也難怪自己…… 瞬間來到長眠暫住的客棧,丹青抖了抖青色長衫坐在了長凳上。 “你——是女人?”長眠眼尖的發現那款大衣袍下瞞過許許多多妖族的秘密。 丹青無奈笑笑,“是啊,自從你從畫境出來以后。我這具身體就發生了變化?!?/br> “……”長眠沉默了許久,手指從來沒有離開過胡楊琴。奈何胡楊琴現在被封印,琴聲尚且不聞,又怎會聽到所愛之人的聲音呢? 猶豫許久,長眠再次開口,“我沒記錯的話,丹青長老曾經是個男人?!?/br> 丹青點點頭,對于這間事實表示肯定,“我入今,仍然是個男人?!?/br> “驚蟄也應當是男子?!遍L眠疑惑了,怎么適合的妖體是女人?驚蟄會同意嗎?這么想,長眠也這么問了出來。雖然沒抱多大希望丹青能回答出個所以然來。 但丹青確實回答出了個所以然,“你應當……從妖王殿下口中得知你與驚蟄的過往了吧?” 不等長眠點頭,丹青繼續說,“你還是司徒的時候,曾經在一把折扇上畫過一株君子蘭。后,送予驚蟄作為定情信物。當然,你們的定情信物不僅僅那把折扇,還有,你手中的胡楊琴?!?/br> “如果你還記得那把折扇,那么就一定知道為何我會突然變成女人了?!钡で嘁彩且娺^那把折扇的,“那把折扇上,有一句驚蟄的題詞?!?/br> “什么?”長眠抬起頭,眸色認真。 “惟愿來世不為難,與君長久共天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