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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好兇猛 第600節

    德格家族以布曲寺統治色莫崗、木雅熱崗等地,對外與其他割據勢力爭地擄民,對外鎮壓奴隸反叛,也沒有少行血腥之事。

    布札赤及隨扈弟子、侍僧,也不是沒有見識之人,但在繁麗似錦的襄陽城里看著上百具尸體懸吊在長桿之上,而且都是曾經降附赤扈人、助紂為虐、屠戮中原的罪魁禍首,猶給人驚心動魄之感。

    徐懷乃是到五月初才從泌陽脫身南下,在史軫、韓圭、劉師望等人的陪同下趕來襄陽接見布札赤。

    布札赤抵達襄陽后,則在以鴻臚寺少監身份的朱桐的陪同下,駐錫于漢水東岸的鹿門寺。

    徐懷也是在鹿門寺接見布札赤。

    契丹殘部自洮源南下,紹隆二年于神玉山麓會同援軍,擊潰布曲寺的追擊兵馬。

    雖說此仗戰績斐然,給了色莫崗、木雅熱崗等地以布曲寺為首的割據勢力重創,但吐蕃諸部聽聞此事,依舊以為此敗有著相當程度的偶然性,更傾向于歸附在西域兵強壯的赤扈人,一度與坐鎮涼州的鎮西宗王府聯絡密切。

    之后四五年,蕭林石率契丹殘部進駐打箭爐,以站住根腳、休養生息為先,先后出兵征服邛崍山西麓山地之中的十數部族,并沒有對外大肆擴張。

    一直到紹隆八年,時機成熟之后,在黎州的支持下,蕭林石率六千步騎悍然西進,六七月間于貢嘎山東麓連續擊潰布曲寺增援木雅熱的上萬騎兵,取得統治貢嘎山以東地域的關鍵性勝利。

    雖說之后蕭林石并沒有繼續往西用兵,對布曲寺在貢嘎山東麓的經院也僅僅是圍而不攻,將更多的精力及資源,用于在貢嘎山河谷修筑撫羌城,但此戰則震驚了整個吐蕃。

    兼之赤扈慘敗于潁州的消息,也快速在吐蕃諸部間傳播開來,徹底動搖了吐蕃諸割據勢力依附赤扈人的信心。

    雖說其時赤扈人在涼州等地軍事實力,依舊有殺入吐蕃腹地的能力,但大越對吐蕃諸部的軍事行動,已經通過西燕郡國付諸實施,展示出碾壓一切的力量。

    作為與西燕郡國比鄰的布曲寺兩遭重創,軍事實力大降,又直接面對西燕郡王往西擴張的威脅。

    因此在朱芝西入撫羌城,布曲寺權衡利弊,先是被迫同意從貢嘎山以東地區撤出,之后又在朱芝的游說下,布札赤最終同意親自趕赴中原洽談歸附事,實際也是想親眼看一看中原的形勢變化。

    在布札赤駐錫鹿門寺近一個月時間里,鄭屠、朱桐也沒有將其禁足于山門之內,除了魚梁洲鐵橋工地以及每日成百上千艘從魚梁洲西水道而過的舟船俯首得見外,還陪同布札赤及弟子游歷了司空府在襄陽附近的諸多工造場,參觀正在興建中的漢水西堤修造工事、荊江大堤,參觀鐵甲戰船的cao練與修造。

    在此之后,左相顧藩才正式代表朝廷,接見布札赤,洽談布曲寺轄下色莫崗、木雅熱等地在內,諸部勢力接受中樞與布曲寺的共同管理,協商色莫崗、木雅熱崗等地必須接受的諸項制度,包括接受中樞委派官員、統計戶口、修建驛站、派駐軍隊以及繳納貢賦等事宜。

    徐懷趕在襄陽之前,布曲寺歸附事宜都已經大體談妥。

    徐懷之所以趕到襄陽,一方面他作為大越實際的軍政首領,將以樞密使、司空的名義,親自簽署布曲寺納附會盟詔令,一方面想著與布札赤等人進行一番接觸,以便更深入的了解吐蕃諸部錯綜復雜的關系及文化傳承。

    在接見布札赤過后,徐懷又與顧藩、周鶴、錢擇瑞等人商議,決定在樞密院增設都護司,總攬聯絡西燕郡國及吐蕃諸部事務,以朱芝以樞密院承旨、蕭純全以樞密院副承旨兼領其事。

    布札赤作為布曲寺統治色莫崗、木雅熱崗等地的政教首領,決意從色莫崗出發趕往中原時已經年逾六旬了。

    即便他作為德格家族的嫡系子弟,自小生活優渥,之后又執掌德格家族及布曲寺,權高位重,但受高原惡劣氣候的影響,邁入老年的他身體早已經孱弱不堪,老態盡顯。

    徐懷為了避免布札赤路途勞頓,特邀他駐錫于鹿門寺與中原同道交流佛法,也同意布札寺駐錫鹿門寺傳播密宗佛法,使鄭屠陪同布札赤的弟子,同樣出身德格家族的多達巴返回色莫通傳詔令。

    徐懷同時還傳令朱芝、蕭林石在黎州、撫羌城征募役勇,著手出貢嘎山,經神王山往洮源地區修筑驛站等事宜。

    修建驛站,除了加強對色莫崗、木雅熱崗等地區的實際滲透控制外,同時也是為經吐蕃出兵河湟、河西做準備。

    司空府在襄陽城里沒有衙署,同時徐懷也沒有在襄陽城里修建他身為平涼郡公的私人府邸。

    因此他在襄陽期間,也主要在鹿門山接見朝堂官員。

    不可避免的,有很多官員迫切求見時,不合時宜的提及進軍關陜、河東、河北以及還都汴梁等事。

    徐懷沒有閑工夫理會這些訴求,他寧可參與新編選鋒軍第三鎮騎兵的cao練,或者多做幾道代數題,主要還是史軫、韓圭、劉師望等人耐著性子,跟襄陽官員接觸,解釋司空府的軍事部署。

    除了司空府內部的算計外,客觀上年前收復河洛、鄭汴及徐宿等地,并沒能真正重創到鎮南宗王府、平燕宗王府——戰果跟潁州會戰不是一個量級。

    目前河洛以西之潼關,北面的平陸、垣曲,都有曹師雄、孟平等敵將率精銳兵馬駐守;這三地作為殺入鄭陜、河東的要沖,都是易守難關之險地,沒那么容易能強攻下來。

    而河淮中東部地區,一方面是鎮南宗王府的精銳兵馬據太行山南麓的關隘,在孟、懷等黃河中游北岸諸州經營防線,一方面是平燕宗王府還有近二十萬兵馬盤踞原京東西路北部濮州、鄆州、單州三州以及京東東路中北部地區。

    此時的司空府看似直轄十五萬精銳戰兵,但在潁州大捷之前,司空府同樣執掌十五萬精銳,卻僅需駐守汝蔡以及淮河中游地區,除了有山河之險可恃,接敵面也要窄得多。

    現在收復河洛、鄭汴等上百個州縣,首先是地理形勢上開始失去倚險而守的優勢,戰防線也一再拉長,精銳兵馬也就不怎么夠用了。

    目前以王憲所部轄四萬戰兵,外加兩萬諸州府輪戍兵馬及三萬守兵,駐守河洛,主要是鞏固洛陽、陜州的形勢,所防御對峙的潼關、平陸、垣曲之敵,分別隸屬于靜憚宗王府的關中兵馬都總管府及鎮南宗王府的河中府兵馬都總管府,總兵力比河洛駐軍只高不低。

    唐盤所部轄四萬戰兵,外加兩萬諸州府輪戍兵馬及三萬守兵,駐守鄭汴許陳四州,所防御對峙的孟懷之敵,隸屬于鎮南宗王府的高平府兵馬都總管府,同樣兵多將廣。

    楊祁業所部駐守潁、亳二州,鄧珪所部將防線推進到宋、宿、徐州三州,總計轄有五萬戰兵,一萬諸州府輪戍兵馬、四萬守兵,但所面對的是盤踞濮、鄆、單三州及整個京東東路中北部地區的平燕宗王府主力,兵力上更是處于大劣勢。

    就算將韓時良所部三萬兵馬算上,面對平燕宗王府在黃河下游兩岸所轄二十余萬兵馬,也難說勝算。

    在汴梁外圍的軍事安全都還遠遠沒辦法得到保證,還都顯然是不切實際的。

    史軫、韓圭、劉師望等人跟隨徐懷在襄陽這些日子,耐著性子與那些希望還都的官員擺事實、講道理,也不忘暗示司空府對此時據守淮東的韓時良,還是心存顧忌的。

    司空府直轄十數萬精銳兵馬或許在中路有進一步獲得突破的機會,但多少有所擔心韓時良所守的東線會出什么岔子。

    那樣就可能會令整個河淮的局勢再次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這層顧慮沒有消除之前,司空府怎么敢再從河洛、鄭汴等貿然出兵,長驅直入殺入關陜、殺過黃河去呢?

    單純就戰事的先后次序安排來說,也應該是京南行營、壽濠行營與韓時良所部收復黃河下游南岸的京東西路北部地區以及京東東路中北部地區(今山東?。橄?。

    現在的問題是,京南行營楊祁業所部、壽灣行營鄧珪所部,能與韓時良所部通力無隙的合作嗎?

    史軫、韓圭他們拋出這個問題后,沒有等上太久,八月上旬就等到了他們所期待的答案。

    韓時良八月上旬遣長子韓確前往泌陽商議淮東守御之事,希望辭去淮東制置安撫使之任,以便率部進入淮河下游以北地區,專心負責對盤踞沂密等京東東路南部諸州縣的敵軍的作戰,并舉薦長子韓確、次子韓舉入司空府、樞密院為吏,以習京襄新政。

    這個可以說是遠超史軫、韓圭等人所期待的答案。

    徐懷接見韓確的次日,就著陳子簫、韓圭二人為使,攜帶他的親筆信函趕赴楚州,商談韓時良率部坐鎮徐州之事。

    韓時良與楊麟天宣年間在京畿禁軍里就已經是名聲鵲起的將領。

    赤扈南侵時,王稟與其時接替蔡鋌執掌樞密院的汪伯潛主持京畿防務,主張設四鎮防御使加強京畿外圍防御。

    最終楊麟隨胡楷赴蔡州,韓時良則隨楊茂彥以及當時還是魯王的紹隆帝出鎮魏州——當時徐懷也是在出任蔡州防御使的胡楷麾下任將,出知新置楚山縣。

    從此之后,楚山逐漸崛起于世人之前,韓時良也一直以潛邸系中堅干城的面目為世人所熟知。

    紹隆帝登基之后,楊茂彥、汪伯潛、葛伯鈺、葛鈺以及魏楚鈞等人再得寵信,也始終未能動搖韓時良在潛邸系的地位。

    逃京事變發生后,韓時良最終選擇留在淮東,甚至在潁州會戰時,亦同時出兵渡淮北上,將平燕宗王府的一部分兵馬牽制在徐州、泗州,分攤司空府在潁州、亳州所承受的壓力,但也都沒有幾人會相信韓時良最終會背叛紹隆帝,跟京襄(楚山)走到一起去。

    而韓時良也是赤扈南侵以來天下有數的名將之一。

    自統兵前往魏州之初,韓時良率部在太行山西麓組織兵馬抵御胡虜,就立下赫赫戰功,之后率部護衛魯王、楊茂彥等人南撤,與胡虜大小數十戰,也是敗少勝多;兩次淮南會戰最終都能獲得勝捷,韓時良兩次都能率部成功守住壽春,更是誰都不能否認的關鍵性因素。

    逃京事變發生之后,潛邸系遭到一定程度的清洗,但朝中仍然有一部分官員相信紹隆帝仍有親政的機會。

    最為關鍵的原因,不是葛伯奕、葛鈺、魏楚鈞一系率部占據浙西,也非高峻陽、高峻堂一系與司空府向來不睦,而是韓時良在逃京事變后仍然牢牢坐在淮東制置安撫使的位置上。

    在收復河洛、鄭汴等地之后,司空府重新回過頭來權衡、梳理內部錯綜復雜的關系,淮東實際上要遠比東川、西秦敏感得多,甚至都比葛伯奕、葛鈺以及魏楚鈞、羅望等人暫時竊居的浙西這個問題更加突出。

    因此朝中有人倡議還都汴梁,史軫、韓圭等人就有意無意將矛頭指向淮東,就是想看,或者迫使韓時良做出反應,然后司空府再予以應對。

    史軫、韓圭都沒有想到韓時良的反應會是如此干脆利落。

    陳子簫乃是行軍軍師祭酒,實際主持軍情參謀司,地位已在其他都統制之上,軍中也僅有徐武磧、王舉二人能在資歷上穩穩壓過他一頭。

    韓圭此時更是徐懷身邊最為核心的謀臣。

    徐懷著陳子簫、韓圭二人同時代表他跟隨韓確前往楚州面見韓時良,也是充分表現他對韓時良統兵坐鎮徐州的極大期待……

    第二百五十七章 龍武軍

    九月中旬,徐懷以司空、樞密使,韓時良以淮南東路制安撫使、龍武軍都統制的身份,同時上表奏請裁撤淮南東路、壽濠行營,并置淮南路,薦鄧珪出任淮南路制置安撫使兼兵馬都部署,頓時間在襄陽掀起軒然大波。

    在徐懷的奏表里,同時還對天下兵馬部署進行新的調整。

    首先將水軍力量調整為兩大部分:

    荊州水師、建鄴水師合并為沿江水師,主要負責長江中下游及浙東路、淮南路南部沿海地區的河防海防;沿江水師下轄四都水營,編一萬兩千水軍,分別駐于荊北鄂州、江東揚州、江東建鄴以及江東崇州(揚、泰、崇三州從淮南路劃出,劃入江東路)。

    信陽、潁州、壽州水師合并為沿淮水師,下轄五都水營,編一萬五千水軍,分別駐于陳州、信陽、壽州、楚州及徐州。

    兩支水師皆獨立設制行轅衙署,沿江水師衙署駐于建鄴,沿淮水師衙署駐于壽州,分別以余珙、許凌為統制官;水師衙署主要負責水師軍政、cao練及戰船修造等事務,作戰節制權則由水師駐地的軍事主將掌控。

    這主要也是當世水軍作戰,以輔助陸地步騎攻防為主,還沒有真正意義上從陸地陣戰及攻城拔寨等戰爭形態中剝離出來。

    壽濠等地并入淮南路,行營裁撤之后,宣武軍第一、第二鎮會進行適度的縮編,接受淮南路兵馬都部署司的節制,主要駐守壽州、楚州,負責與駐于壽州、楚州的水師力量,共同建立淮河中下游的第二道緩沖防線,也負責支持河淮腹地的戰事。

    也是為了盡可能壓縮軍資開銷,將錢糧用于加快地方農耕生產的恢復,淮河以南諸州縣相對安全后,地方守兵也將適時縮減到兩萬人馬以下。

    而在河淮地區的駐防部署,除了保留河洛、京西行營,原壽濠行營所負責駐防的宋宿等州并入京南行營外,還將新置徐州行營,以韓時良為都統制,率領龍武軍進駐,轄淮河下游以北徐、海、泗三州防務,主要負責對徐海北部濟沂等地的敵軍作戰。

    徐州行營除了將在韓時良舊部龍武軍基礎上擴編為四鎮四萬八千戰兵外,還將調沿淮水師第五都水營入駐徐州,從地方額外征募兩萬守兵補充城寨基礎防御、還將征調兩萬諸路州府輪戍兵馬,一并接受行營節制。

    正式接受司空府直轄后的徐州行營,將保持九萬余眾的戰守兵規模,一舉凌駕于京西、京南行營之上。

    為了保證順利過渡,司空府除了將張雄山從河洛調到徐州,出任徐州行營軍事參謀、組建行營軍情參謀院協助作戰、籌辦軍事指揮學堂外,徐州行營長史、司馬等主要官吏以及諸將統制,還繼續任用韓時良舊部。

    其他方面要說有所不同,那就是龍武軍新增編的兩萬兵馬,包括新補充的基層武吏,都從司空府所轄輜兵中里征募;后續龍武軍作戰產生傷亡,也都由司空府負責統一補充缺額,軍功賞罰也遵照司空府的規令統一行事。

    司空府也不管兩封奏表在襄陽掀起多大的波瀾——上表也僅僅是履行一下既定的程序,隨著韓時良率原龍武軍主力兵馬以及余珙率沿淮水師第五都水營進駐徐州,新的兵員以及大量的兵甲、戰械、糧秣等物資,都源源不斷往徐州調撥而去。

    兩次淮南會戰,雖說淮南東路都不是赤扈人東線重點攻伐對象,但這些年來對淮東的襲擾從來都沒有中斷過。

    特別是淮東失去對淮河下游河道的控制權后,赤扈人對淮東的襲擾,無論是從持續的時間上,還是從穿插滲透的縱深上,都遠超以往,令淮東的農耕生產受到極大的破壞。

    逃京事變發生時,葛鈺率部撤出揚州也不忘大肆劫掠一番。

    此時的淮東,已經不再是繁榮富庶的魚米之鄉,而韓時良這些年南征北戰,麾下有一批勇將悍卒,卻缺經濟籌措之吏——以往也主要依賴于楊茂彥、魏楚鈞等人籌措糧草、治理地方,韓時良想插手也沒有機會。

    因此龍武軍這兩三年間在淮東日子過得實在是窘迫。

    雖說陳子簫、韓圭代表司空府前來楚州,商定龍武軍移駐徐州之后,將卒之俸餉、營舍、防壘之建設、伙食供給以及兵甲軍械裝備,皆由司空府負責供給,標準會與天雄、靖勝、宣武、驍勝四軍一致,但龍武軍廣大將卒是心存疑慮的。

    當然了,龍武軍將卒也不是擔心俸餉、食宿會差,他們剛剛歸屬于司空府轄下,哪怕是籠絡人心,相信司空府也不會急著在這些方面進行盤剝、克扣。

    不過,龍武軍不僅不是司空府的嫡系,甚至一直以來都被視作紹隆帝及潛邸系的嫡系兵馬,司空府會不會真將最精良的兵甲戰械拿出來,加強龍武軍的戰斗力,而非暗行削弱之策,龍武軍將卒還是普遍心存疑慮的。

    不過,隨著一船船兵甲戰械運抵徐州,龍武軍將卒心存的疑慮很快就打消了。

    兩萬套鎧甲,其中一萬五千套乃是從歷次作戰繳獲中挑選出來的良甲,五千套乃是司空府近年才批量制備的新兩襠甲。

    新兩襠甲形制與傳統的兩襠鎧類似,肩臂及下襟圍護,主要還是采用傳統的甲片連綴而成,但胸背部位皆采用薄鐵板整體冷鍛制備,防護性能已經不比以往千金難求的瘊子甲稍弱。

    司空府一次就拿出五千套新兩襠甲補充給龍武軍,直接突破龍武軍將卒的想象。

    而且這批鎧甲,不管是新兩襠甲,還是從敵軍手里繳獲的鎧甲,都沒有提前裝備從云陽、泌陽等地新募的兵員,而是統一運抵徐州后,由行營負責分配——特別是新兩襠甲,張雄山也是主張優先裝備龍武軍作戰經驗豐富的老卒與基層武吏。

    司空府能批量制造鐵脊弩之后,軍中已經逐步淘汰旋風炮、投石弩車等傳統的戰械,這次也是直接調撥五十架鐵脊重弩以及一百輛三聯鐵脊弩車給徐州。

    三聯鐵脊弩車可遠射三百步,洞穿兩重札甲或冷鍛甲,或許威力并不見得比傳統的三弓床弩強過多少,發射速度同樣緩慢,但三聯鐵脊弩車的重量已經控制在四百斤以下,尺寸也僅有傳統三弓床弩的一半,可以靈活進出戰場。

    同時鐵脊弩以特制的簧鐵為弓弩、以細鐵線繩為弦,不僅抵擋敵軍近前破壞的能力倍增,還適用于潮濕的雨季作戰,早非傳統的三弓床弩能及。

    鐵脊重弩的有效射距并沒有提高多少,但可射重鏃,對城防建筑的破壞能力,已不在中小型投石機之下,也可以改裝發射石彈、火油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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