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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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慰父親自然是一等要事。 他似乎很難過自責,他覺得自己未曾知曉我在日本那一個月,不但沒有開開心心的去度假滑雪,反而因為流感而意外失明過得很痛苦,這是他作為父親的失責。小時候祖父教過我,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我幾個月前受過的苦,延遲刺痛了我父親的心。 他沒有責備我,而是一直看著我的眼睛,問我現在是否一切正常。 我的眼睛早已恢復明亮與清澈,我父親放下心來,抱著我再次抱歉地說是他不夠關心我。我父親從來沒有對我如此愧疚過,我這一生大多時候都順遂如意,是他和母親還有許多家人朋友的功勞。再回憶時我不覺得那場意外有多痛苦,畢竟如今我的視力已恢復如初。 與父親的反應相反的是顧惟謙,他等在我父母的起居室外,低著頭不敢直視我的雙眼。 我走出來后故作輕松地拍了下他的肩膀,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現在知道我為什么沒告訴你,我真正想和你分開的理由了吧?” 顧惟謙低垂的視線只看著我正在說話的嘴唇,他的臉色依舊很蒼白。 “是因為我聽不見,而你怕自己萬一真的有一天又看不見了,所以才要離開嗎?” 我從來不愿意在任何事情上,用他弱聽的缺陷作為理由或者借口,但當我陷入失明的危機時,我無法自控地反復想到他弱聽的事,所以我務必要對他隱瞞。 我沉默著和他并肩走到他住的客房內,委婉的腹稿想了很多,最后還是選擇了最真誠的措辭:“其實我不告訴你這件事,是因為我已經覺得我自己都不再在意這件事了,也就沒有告訴你的必要了?!?/br> 顧惟謙把我耳畔的碎發撥到耳后,他的掌心貼著我的側臉,指尖是顫抖的,聲音也是,“為什么你會不在意了???怎么會、不在意了呢?” “因為這件事……”我停頓了一下,“打個不恰當的比方,就很像我處理SinSin的事情一樣。我在三年前就一直寄希望于你會主動出面解決這件事,告訴我你從來沒有喜歡過她、她不會對我們的婚姻造成任何威脅,可是你沒有提起,你只是用行動自我隔絕了和她的聯系。所以你才會在乍一見到她的凄慘模樣后,對我的知情不告,袖手旁觀有了怨念?!?/br> 我抬眸看到顧惟謙要否認我的最后一句話,我語速飛快地打斷他的欲言又止。 “后來她在我家哭鬧時,我也希望你能來一趟紐約,我們三個人一起坐下來把話說清楚。但是你沒有來,你覺得這件事沒有和我茍延殘喘地維系婚姻來得重要。SinSin哭著求我幫她的時候,我變成了不得不幫她解決麻煩的唯一人選?!?/br> 我并不屬于世界上任何一個女權組織、追求女權主義,“Girls help girls”的slogan我也不曾奉為準則,對我來說我只做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可以達成幫助的事。SinSin把我當成救命稻草,是因為她知道我有能力解決她的困境,并且我是一個在新婚夜被她擾亂安寧后仍然能公平地審核她獎學金的人。 我從不偉大,我只是一個一板一眼維護自己的價值和主觀秩序的人。 “所以我解決了她的麻煩,她也發誓不會再麻煩我。我這三年的婚姻生活里的芥蒂,就這樣被我自己解開了?!?/br> “而你呢惟謙?你是我獨自走夜路時,期許能接起電話來陪我走過那段黑暗的那個人,可是你遲遲沒有接起電話,前面的路很黑,身后還一直有人陰魂不散地尾隨,最后在燈亮起、我快到家門口幾步路的地方,你的電話總算打來了?!?/br> “可是那個時候,我已經快到家了,我已經不再需要你的電話和陪伴了?!蔽覐娙讨撬岷蜏I水,和顧惟謙把話說完,“但是你不需要自責你沒有陪我走那段夜路,因為就算你沒有接起電話,就算沒有其他人打來,我也會自己走完那段路?!?/br> 顧惟謙直搖頭,“不,都怪我……沒有接起那個電話?!?/br> “你當時在工作,你沒有做錯任何事,你后來也問我了,是我自己不想說的?!?/br> 我不想告訴顧惟謙我失明的理由,卻真如他所說,是怕我看不見而他聽不清,我們倆要這樣作伴一輩子,未免太殘忍了。 我把想說的話都說盡了,還剩下的一些,那是真的不能宣之于口了。 顧惟謙全程都很平靜地在聽我說話,他似乎已經從一開始得知我失明過的震驚中緩過神來,也開始接受我決意要分開的原因。 他摸摸我的發頂,像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般,將目光克制又小心翼翼地逡巡到我的雙眼,溫柔繾綣地望了我很久很久后,輕聲說道,“以前總以為,是你對我一無所知。今天才知道,是我對你不夠仔細體貼,讓你沒有安全感。這段婚姻讓你受委屈了,對不起。我不配再做你常自翩的丈夫了,我同意離婚?!?/br> 他說完后,兀自笑了一下,笑容很是勉強,是硬扯出來的。 “我再賴在你家一個晚上,等我簽完協議,明天就離開,可以嗎?” 我還能說什么呢? 我只能回他一個同樣弧度勉強的笑容,“好,請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