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喜歡被人伺候，月皇后身邊也有幾個伺候的人。

    月皇后淡雅如雪，對身邊的人很好，她安排好的不僅僅是皇兒的未來，也對幾個貼身的侍女討到了好去處，包括宮人也一樣。

    她們愿意出宮的，都被她安排出去，不愿意的，依舊留在月影宮里，替她看著月影宮。

    這么多年過去，物是人非，他們都逐漸離開了皇宮，有了自己的造化。

    君長闕從未刻意去留意過，最近開始查探的時候，發現大部分人都已經出事了，要么去世，要么失蹤。

    這種情況，只可能是有人在暗中cao縱什么。

    聽到他如此干脆利落的問話，女人愣了一下，搖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兒子呢，你們把他劫持去哪里了？他最怕陌生人了，你們讓我見見他，不然他會生病的?！?/br>
    女人臉上擔憂與祈求，還有豁出去的決心。

    君長闕微微抬了抬下顎，歸影出去，將那個癡傻的兒子帶到隔壁房間，之前為了讓他安靜，秦玄給他喂了安睡的藥物。

    此時清醒過來，看到身邊不是熟悉的環境，熟悉的人也不在，他發出刺耳的尖叫。

    這邊的女人聽著，眼里的疼惜愈發明顯，她有些崩潰的說：“你們不要傷害他，他什么都不懂，他就是個孩子，你們放過他吧?！?/br>
    女人跪地磕頭，一下一下的將地板扣得很響：“求求你們了?！?/br>
    不一會兒，她的額頭就被磕破了，她仍舊磕著。

    直到那邊的尖叫聲停歇，女人才松了口氣。

    君長闕敲了敲桌子，淡聲說：“本王耐心不好，本王的屬下要是不知分寸傷了他，那本王可管不了，他遭受的傷害都是你這個當娘的連累的?！?/br>
    女人沉默著，打算不說話，以此來對抗他的逼問。

    君長闕抬了一下手，女人連忙道：“不要，不要傷害他，我說，我說?！?/br>
    她閉著眼說，“我的確是月皇后的婢女，叫春芽?！?/br>
    “春芽？”君長闕瞇了瞇眼，“當初月皇后生產，你作為月皇后的貼身侍女，應該是在寢宮里伺候的，當時的四個貼身侍女，只有你還活著，接生婆和女大夫也都消失無蹤?！?/br>
    “當時發生了什么，只有你知道，若被身后之人發現你還活著，你也得下去陪他們，所以，告訴本王你知道的，才是正確的選擇?！?/br>
    春芽咬著唇猶豫。

    君長闕聲音溫和了幾分：“月皇后應該沒有對不起你，你若是還顧及幾分主仆之情，就說吧?！?/br>
    畢竟是月皇后身邊留下的最后一個人，他可以給幾分耐心，他也不認為這侍女是主謀。

    聽著他溫和的語氣，春芽忽然抬頭，盯著君長闕的面容，喃喃出聲：“皇后娘娘?！?/br>
    秦玄瞪大眼眸，在兩人之間看了一眼。

    所以這就是君長闕要查探月皇后的理由？

    他懷疑自己的身世。

    想到淑妃對他的態度，秦玄又覺得沒什么不可能的。

    早有猜測，君長闕并不意外，他平靜的問：“本王才是月皇后的親子？”

    第156章 將責任歸咎于自己

    春芽沒想到他已經猜到了，錯愕的愣?。骸澳缇椭懒?？”

    君長闕淡淡點頭：“虎毒不食子，若非如此，本王實在想不明白，一個沒病的母親會對自己的孩子不好?！?/br>
    春芽顯然也聽過淑妃娘娘對錚王殿下不好的事情，神色間無比愧疚：“對不起，殿下，奴婢不敢出來說什么，最開始是因為沒有保護好皇后娘娘和兩個小皇子害怕被皇上處置，后面是怕自己被人處理了，奴婢實在害怕?！?/br>
    “直到奴婢撿到了昭兒，他的情況殿下也看到了，奴婢更不敢出現在人前，要是被發現，奴婢死了，昭兒要如何活下去??？”

    “如今事情讓殿下知道了，殿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只求殿下不要傷害昭兒?！?/br>
    君長闕斂眸，沉默了一下：“將你當年所見之事寫下來，簽字畫押，本王會讓你見到他?！?/br>
    他本也沒打算對一個癡傻兒動手，甚至還讓云琮給他看了病，后面他停止叫喊，也是云琮讓他睡著了。

    春芽這次沒有猶豫，她將當年發生的情況一一寫了下來，簽字畫押，被人帶了下去。

    轉過身子的時候，她看了面色冷靜的君長闕一眼，眼神有些恍惚：“皇后娘娘應該會很高興，殿下如此聰慧英勇?！?/br>
    殿下美好的樣子，和皇后娘娘一模一樣。

    他也仁善，沒有對自己這個背主的奴婢施加酷刑。

    她許多年沒有敢回憶皇后娘娘的模樣了，她怕被對方怪罪怨恨。

    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認，皇后娘娘實在善良，估計是不會責怪任何人的。

    她只會失望，只會覺得是她本身不好，才會讓人對她不好。

    就這樣自我懷疑，耗損自己的心血。

    香消玉殞。

    月皇后只屬于漁村，與一個寵她愛她的男人生活，她不適合入宮，不能承擔皇后的責任。

    君長闕往后靠進椅子里，沒有說話，看不出什么情緒。

    秦玄將那張訴紙看了一遍，放了下來，輕聲問：“你打算如何做？告訴皇上嗎？”

    君長闕眸光落在訴紙上：“說與不說有什么區別？還指望他對我有什么舐犢之情？還是看他對我虛假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