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緒自如被宴清河頭發蹭的癢,他頗不自在地動了動自己的臉,他抬起還拎著一斤豬rou、排骨的手,十分敷衍地解釋:“早上出門不是告訴你了嗎,買rou去了?!?/br> 宴清河身上衣服也穿得松松散散的,摟著緒自如的腰隨意蹭動兩下,衣袍便松散開來,脖頸下方印了一條長長的紅痕,還往衣服更深里面延過去。宴清河也不在意,抬起手去壓緒自如的后腦勺,仰起臉跟緒自如親了會兒,再不急不緩地從鼻腔里“哦”出一聲。 緒自如一時沒忍住嘴巴:“師兄,你這是幾十年童子身,開了葷便食髓知味了嗎?”不怪緒自如沒忍住問,實在是宴清河煩人,面對面講上兩句話他就要湊過來親。衣服也不好好穿,隨便一扒拉感覺就能脫干凈。 緒自如有些煩,覺得自己被引誘,又不知是被夢境中的魔物引誘,還是被宴清河這個人引誘。 不過不管哪一種,他都煩。 他煩起來便沒回應宴清河細細密密的親吻,宴清河也不在意,唇齒交流片刻后,他伸出大拇指擦了兩下緒自如的嘴巴。另一只摟著緒自如的手,手指在緒自如的后背脊椎骨處愜意地敲了敲,出聲問道:“對面街的張屠戶?” “……”話題轉回到買菜這,緒自如一時沒反應過來。 宴清河松開抱著緒自如的手,側抬頭看他,眼角帶著些輕微的笑意:“腿斷了的人,爬過去再爬回來也不需這么久的時間?!?/br> 緒自如聞言又好氣又好笑,嘴巴比腦子反應快得先樂出了一句:“師兄說笑了。買個rou確實不需花這么多時間,但去柳春院買個春怎么也得花上不少時間吧?” 宴清河幽潭一般的眼珠盯著緒自如看了會兒,院內一時安靜到只剩下風聲。緒自如才暗自懊惱自己嘴不把門,宴清河從水井上站了起來,他伸手摸了摸緒自如的臉,又側過頭親了下緒自如的臉,走到剛剛被徹底弄濕的臨時灶臺前。 他蹲在地上,垂著眼睛靜靜地掐了個訣,濕漉漉的灶臺及木柴全干了,地上積起的小水洼也干涸了,干燥到像是小半刻前宴清河澆水滅火的動作像是個幻覺。 宴清河做完站起身,沉吟片刻說:“確實應該再建一個廚房?;蛘甙盐鲙坎鹆水攺N房用吧?” 緒自如沒搭腔,才把手中一直提著的rou放到水井旁,宴清河又走過來親了親他眉尾,漫不經心地反問了句:“哪家春館大白天就開門迎客?” 緒自如扭頭看他,想說真是聰明死你算了。 宴清河伸手拍拍他后腰:“沒吃飽就愛說氣話,快些自己弄東西吃吧?!彼f完就準備回屋內,嘴里還嘟囔了一句,“我弄不來這些東西?!?/br> 緒自如站在原地咬牙了片刻,想著宴清河還是做他的高嶺之花當他的空中明月去算了,現在這副模樣可真夠氣人的。想他緒自如一雙巧嘴能言善辯,能哄得剛死了男人的寡婦差點要跟他私奔?,F在可倒好,在這個什么鬼三寶夢境里,為了讓他師兄宴清河能順利出夢,一不能罵宴清河二不能兇宴清河,事事還得順著宴清河來,就怕他一個不開心。 “窩囊,太窩囊了?!本w自如一邊蹲在地上堆柴火,一邊自我唾棄道。他還想著——等我出去了,肯定先指著宴清河的鼻子罵他個三天三夜不停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自我感覺窩囊死了的緒自如,一個人在院里燒火做飯熬湯。日落下來,三菜一湯端上了前廳。宴清河早早點了只蠟燭放在前廳,一個人坐在塌上沉默不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緒自如給他遞筷子,給他盛湯,放在他面前,然后自己才開始吃。 宴清河味淡,排骨湯里只撒了幾顆小鹽巴,他一天也就喝這么一碗湯足以。本來宴清河是什么都不用吃的,但緒自如對吃十分執著,一日三餐餐餐不能落下。某日餐后緒自如一小碗熱湯下肚,正靠在椅背上舒服的嘆氣,宴清河從后面過來,捧著他腦袋親了他好一會兒,親完問:“吃什么了?”緒自如答:“排骨湯?!?/br> 自這以后宴清河也要喝起排骨湯來。 緒自如吃飯快,宴清河喝湯慢。一頓飯下來緒自如吃了兩碗白米飯,宴清河一碗湯才喝了一小半。等緒自如酒足飯飽放下筷子,宴清河才仰頭喝光了碗里的湯,他挽起衣袖收碗。 緒自如坐起來伸手拽拽宴清河衣袖:“師兄?!?/br> “嗯?”宴清河停下手中動作,側頭看他。 緒自如說:“張屠戶說過幾日廟會,可以去廟內祈福?!?/br> 宴清河思索片刻,問道:“你想祈福什么?” 緒自如心想——我肯定是要祈福趕緊把女媧石找到。嘴上反問起宴清河來:“師兄就沒有愿望要實現嗎?” 宴清河又沉吟片刻,才不急不緩地吐出一句:“你我二人,不離開這里可好?” 緒自如聞言笑起來:“那怎么行?江南的冬天難見雪,我得帶你去漠北看雪去才行?!?/br> 宴清河又沉默地思考了片刻,最后點點頭應允了:“那也行?!?/br> 夜里二人收拾妥當躺在床上聊天,緒自如手上拿著一本志怪小說的連環畫,跟宴清河津津有味地講連環畫上的故事。宴清河神情淡淡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聽還沒在聽。 緒自如講完一小段故事口正渴,宴清河抬手水杯就過來了,他把水杯遞給緒自如:“喝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