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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就睡到了天亮。 再醒來時,窗外天色已是大亮。葉結蔓下意識扭頭朝身旁望去,不想正撞進一汪血色幽潭里。她心狠狠一跳,半晌才驚得緩過神來,忍不住拍了拍胸口,瞪了一眼坐在床邊正望著她的紀西舞沒好氣道:你作甚坐在床邊嚇唬人呢! 你現在還能被嚇唬到啊,膽子也太小了罷。紀西舞臉上掛著笑,說話間不忘打量了葉結蔓一圈,今天精神倒挺足的,看來恢復得還不錯。 怎么說你也是鬼,能不嚇人么葉結蔓低低抱怨了句,忽然想起了什么,皺了皺眉道,你昨天為何睡我的床? 紀西舞聞言,眉頭一挑,環顧了房間一圈:要不然這里還有別的床么? 可是葉結蔓咬了咬唇,你不是鬼么?還需要睡覺作甚? 誰同你說鬼不需要睡覺的?紀西舞一歪頭,你可讀過民間的鬼怪趣聞?里面那些化作人形的妖艷女鬼,勾搭上書生一道翻云覆雨,極盡纏綿后,不都相繼互擁而眠嗎?鬼又不是鐵打的,累了自然也要休息,有什么好奇怪的。 呸。葉結蔓忍不住啐了一口,打斷了紀西舞的話,臉上有些泛紅,只有你才讀過這些這些不堪入目的東西。 聞言,紀西舞唇角又往上揚了揚,故意壓低了聲音,頗有些魅惑道:你不知這些可是精彩極了,妖魔鬼怪軼事繁多。你若不看,當真失去了很多讀書的樂趣啊你平日里不會盡自讀什么《女則》、《女訓》了罷? 才不是。葉結蔓正了神色,你亂七八糟的不知都看些什么,莫要與我說。我才沒有興趣看你說的那些書。 是么?那真是太可惜了紀西舞臉上頗有憾色地搖了搖頭。 我不管這些,葉結蔓深吸了口氣,終于鼓足勇氣說了出來,就算你要睡覺,也別睡我的床。裴府這么大,并不缺房間,隨便你撿間愿意怎么睡都行。 紀西舞視線從上掃到下,打量得葉結蔓背后有些發寒。隨即便見她笑了笑,曖昧地俯下身來:可是我就喜歡睡這間房,怎么?不行么? 你葉結蔓咬了咬唇,哪里敢與女鬼睡,只得換了話勸道,你堂堂紀家千金,兩人同榻你不覺得委屈么?還不如尋個其他的房間,不是挺好的嗎? 不委屈。紀西舞笑著搖了搖頭。 葉結蔓見紀西舞看起來不像要退步的模樣,想到每夜要與眼前這個女鬼同眠,心里就忍不住發毛。而且半夜對方身上的寒意,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見到葉結蔓的神色,紀西舞如何會猜不到對方的心思。只見她一個眼神瞥過來,幽幽道:我還沒嫌棄你呢,我說你不會是在嫌棄我罷? 葉結蔓動了動唇,卻還是什么都沒有說。她知道自己說不過紀西舞,對方顯然主意已定,任憑她怎么勸說都是無濟于事,索性也放棄了徒勞的掙扎,免得被對方揶揄。反正離去紀府也不過幾日時間,再忍一忍便好了。葉結蔓這般安慰自己。 第21章 槐木鬼符 正是正午時分。這邊舒兒剛自葉結蔓房間取回盤碟準備拿下去讓人清晰,忽然瞥見院門口閃過一道人影,隨即便見安兒一頭汗水地踏進院門,腳步不停地往里走來。舒兒心里起了疑惑,在遠處望著安兒低著頭急匆匆地走來,開口喚住了對方。 安兒,你去哪里了? 聽到聲音,安兒似被驚到一般腳步猛地一頓,抬起頭來張望,當看到是舒兒時,神色明顯有些緊張:舒jiejie你怎么在這? 我不在這能在哪里?舒兒的視線打量過安兒,目光帶著探究意味,你近日都在忙些什么?從昨天開始就神神秘秘的,老往裴府外跑。 安兒不擅掩飾,只能干笑幾聲,僵硬地試圖轉開話題:我只是出去處理一些私事罷了。那個話說舒jiejie用過午膳了嗎? 話落,心虛的安兒下意識將雙手背在身后,遮掩著對方的視線。 舒兒將這一切都收入眼底,沉默了片刻,方緩緩道:你手里拿的什么? 沒沒什么。 安兒話還沒落,身前的舒兒已經探手過來。安兒連忙退后,無奈手腕已經被對方握了住。她的臉微微紅了紅,最后身后的手還是被扯了出來,露出手中一塊深棕色物事。 這是什么?舒兒望了一眼安兒手里的東西,疑惑地摸了摸,只覺無論橫看豎看都是一塊木頭。 咳咳是木頭。安兒目光有些閃爍。 作甚用? 用用來辟邪的。安兒自唇齒間擠出話來,忽然撒嬌地摟了舒兒的手臂,搖晃道,舒jiejie就別這么好奇了,反正就一塊木頭而已,不是什么奇怪的東西啦。 舒兒的目光瞥過來,鎮定自若道:木頭還不奇怪?你沒事拿著這東西干嘛? 其實我也不知道拿來干嘛?安兒低聲自言自語了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