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了閉眼，他放過了她，也放過了自己，語氣平靜道：“你看到的那些，別跟任何人提起?！?/br>
    姜糖見他倏爾變作以前的樣子，簡直捉摸不透他的想法，連連點頭道：“當然，我不會隨便說出去的?！?/br>
    他繼續瞥她，像是想起什么，略微恍惚了下。

    她知道了他的過去，當他意識到這點，心頭升起了一種莫大的恐慌。

    他不敢表現出來，轉而用另一種常用的表情掩蓋住。

    他不愿她觸到那些骯臟邪惡的歷史，以及曾經不堪的過往。

    那些事，沉在霜潭底下，最好永不被人所知。

    姜糖從未看到他這般神情，呆了一瞬，謹慎開口道：“容景，這明明不是你的事，為何你這么在乎？”

    “……”容景頓了下，掩飾道，“我和尊主關系密切?！?/br>
    像是想到什么不可言喻的內容，姜糖一瞬間把他倆是同一人的想法從腦海中劃去，然后吶吶道：“怪不得，你是他的人啊……”

    這話怎么有些奇怪。

    容景蹙了蹙眉：“什么叫我是他的……”

    猛地止住，他意識到她所說的另一種含義，噎了噎，不可思議地看了她一眼，手指戳她的額心，好笑道：“你的腦袋里，在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br>
    姜糖裝作若無其事道：“那不然，你們是同一人？”

    容景：“……”

    他不動聲色，閃過幾個借口，緩慢道：“并非你所想，我是——”

    姜糖斂聲屏氣。

    “尊主的手下?！比菥懊虼?，眸光微閃，“同時是安排在清心殿的眼線，若非如此，我怎么會男扮女裝？”

    “所以，這才是你偽裝的原因?！苯撬沙鲆豢跉?，但沒多久，她又抓到一個漏洞，“可是他小時候，怎么也會有記錄？”

    容景很快反應過來，笑道：“你應該看到了，他的是復仇系統，我擁有的是惡意系統。兩個系統同是一個來源，他不想見到那些畫面，但又不想刪除，便存放在我這里?！?/br>
    姜糖目瞪口呆：“這么智能？還有藍牙功能？”

    容景不懂這是什么意思，故作理解地頷首。

    不是她多想，姜糖的眸子閃了閃，顯得遲疑起來：“他這么信任你嗎？”

    “是我救他上來的?！比菥皵埾铝水斈晏朴筹L的功勞，笑道，“我是他的救命恩人，當然對我信任有加?！?/br>
    所有的懷疑煙消云散。

    姜糖抿唇笑：“那我和他，在你心里，誰更重要??？”

    她的瞳孔又黑又圓，期待地眨了眨。

    一時靜默，容景眼眸彎了彎，止不住的笑聲從唇角溢出來：“原來，你在意這個？”

    “……是的?！?/br>
    “所以，你是吃醋了？”他的眸子浮現出愉悅的情緒。

    未想到他會說出這種厚顏無恥的話，她臉通紅，連連否認：“不是不是的……”

    容景

    捏了捏她的臉：“既然不是，為何這樣紅？”

    她抬眸，撞到他泛著絢爛光澤的眼瞳中，一時屏住呼吸，良久，轉了下眼珠，道：“說了半天你都不告訴我，是不是不想說？”

    容景笑容加深，很自然地回答：“你重要?！?/br>
    聽到期望中的回復，她的眉眼輕動，想掩飾住洋溢的興奮和高興，試圖表現得內斂些，卻仍是笑開了花。

    彎彎的如月牙的形狀，映在他漆黑的瞳孔。

    容景撫了撫她的腦袋，他想，前面說了那么多，只有這句話，不是假的。

    姜糖得寸進尺：“既然我重要，可不可以放我出去？”

    容景繼續笑：“不行?！?/br>
    姜糖：“……”

    后來幾日，為了獲取自由的空氣，姜糖絞盡腦汁，在系統的出謀劃策之下，勤懇地像個忙碌的小蜜蜂，努力向他獻殷勤。

    鑒于他不同意搬出去，她又搬了回來。

    將曾經發誓要保持安全距離的想法，忘了個一干二凈。

    “天熱，要不要扇扇風？”

    “紅拂傘有些涼，要來點溫暖嗎？”

    “喝水不？”

    “來點牛rou干不？”

    她在他眼前團團轉，半刻離不了身，出門時，非要送到門口，滿懷著希冀地看著他。

    他冷酷無情，毫無人性地轉身離去。

    她失落嘆氣，卻仍是堅持不懈。

    華燈初上，歸來時，她吃過晚飯，找出一把折扇，給他扇風：“感覺如何？”

    容景的發尾隨風盈動，眸子被一陣陣風吹拂，泛起了點點漣漪。

    他從袖子里掏出熟悉的東西，遞給她：“獎勵你的?！?/br>
    她往下一瞥，嘟噥道：“我要的不是這種獎勵?！?/br>
    她要出門??！

    容景懶得爭辯，伸出手，要掛在她的腰際上。

    她躲閃著：“不行，我要換一種?！?/br>
    他施了個法定住，給她戴上后，又施了個法術，讓她摘不下來。

    她欲哭無淚，這人怎么比她還固執。

    還以為過兩天消了氣，就能放她出去了。

    她好后悔，不該得罪他。

    翌日，他離去后，她唉聲嘆氣，系統聽了也跟著嘆氣。

    “你學我做什么？”

    系統說：“我是認為，你應該要學會滿足?！?/br>
    姜糖搖扇子扇風：“什么？”

    系統：“做人學會知足曉得嗎？你知道你腰上戴的是什么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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