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頁
姜糖不明白笑點在哪里,懵逼了一會:“有什么好笑的?” 容景一邊笑,一邊把流月劍放到桌子上,倚在桌沿上:“你最近鍛煉手指和喉嚨,是要去做什么?” 在他極具有存在感的眼神下,姜糖硬著頭皮,支支吾吾了半天說不上來,索性放棄辯解,果斷哼了一聲。 “管你什么事!反正不讓我住在這里,我就不告訴你?!?/br> “你住這兒也沒用,”容景早猜到她說不上來,“我并不常來?!?/br> 容景性子挑剔,嫌棄這屋子太小,床太硬。屋頂非琉璃筑成,地面非白玉鋪的,沒什么光澤度和質感。 即使這間廂房已經是清心殿數一數二的奢侈,但在他的眼里,連天鶴殿的雜物房都不如。 他說的是實話。 可姜糖并不相信,只以為是他找的借口:“你說什么便是什么,我離開就是了?!?/br> 說罷,她卻不動身,等著他的反應。 容景嗯了一聲。 就這? 姜糖磨磨蹭蹭卷著薄被,假裝要出門,圓溜溜的眼眸里卻透出一絲快來阻止我快來阻止我的渴望。 隨著薄被卷成一個圓筒,容景滿面笑容地看著她的動作,不為所動,似乎很愿意看到她離開。 姜糖:“……” 可惡! 她的感情都錯付了! 姜糖眼底劃過一絲悲涼的情緒,繃著臉,對峙般的看著他。 滿臉控訴,仿佛他是一個薄情寡義的負心漢。 容景唇角彎了彎。 沒得到想要的回應,姜糖像充了氣的氣球,氣鼓鼓地收拾好包裹,甩門就走,擦肩而過時,還故意撞了他一下。 將他撞得身子歪了歪。 身后的笑聲又響了起來。 她頭也沒回,飛快地跑了回去。 待她的身影消失,容景終于停住了笑聲,拾起劍時,眸子已然恢復沉寂。 系統試探道:“宿主,你最近笑得有些頻繁啊?!?/br> 他瞥了它一眼,不遺余力嘲諷道:“你最近說話的次數也不少?!?/br> 在系統想辯解的瞬間,他纖長的手指快速一按,關閉了語音功能。 …… 姜糖在自己的小本本上,把他記上一筆。 她憂愁地想,以往每日起早摸黑的日子是多么的愉快幸福啊,現在雖然沒了食物和水的生存壓力,卻抵不住后宮們帶來的精神壓迫。 清心殿的女人們好像變得越來越瘋魔了,渴死的沒幾人,搶奪水源引發爭斗的倒是死了十幾個。 她躲在屋子里,有時會聽到院子外頭的吵鬧聲,打斗聲和尖叫聲交雜在一起,情形極為可怕。 等安靜下來后,她趴在墻頭上迅速往外瞥了一眼,之前見過幾次比較面熟的紫衣女子血淋淋地躺在地上,衣衫都被扒得凌亂,一個空小水壺倒在身邊。 這架勢,真的是勾心斗角的后宮,而不是絕地求生?? 總猜測自己穿成某部同人小說的姜糖,白日里連門都不敢出了。 極寒門的長老和執事為什么沒有任何制止這種混亂?水源缺乏、天氣異常的現象到底什么時候才會停止? 一些疑惑在腦海中纏繞不去,令她很是不解。 又一次被半夜驟然響起的敲門聲驚醒。 姜糖心底的火蹭得往上直竄,把藏在床底的短刀掏出來,倚在門口靜聽門外的動靜。 “莊柔月,這事你別管,若管了,四象宮的姐妹都不會讓你好過?!?/br> 院門外一個聲音尖銳的女聲還未破門而入,便先行威脅道。 “姜糖,我知道你在里面,也知道你還有水?!彼捯粢蛔?,緩慢道,“你把水給我,我就饒了你一命?!?/br> 宋文芊早已觀察過,姜糖一個凡人之軀,卻在這種艱難的處境中茍活了三四日,按照凡人不易存活的特性,她早就該渴死了。 除非她有水!肯定有水! 已經有兩日未飲水的宋文芊感覺到喉嚨里的嘶啞,每說出一個字來像是吞下了粗糙的砂礫,磨得嗓子干疼。 將耳朵抵在院門上靜聽,宋文芊蠢蠢欲動,又怕莊柔月多管閑事。 她是筑基境,而莊柔月是金丹境,比自己高一層次,打起來毫無勝算。 沒聽到莊柔月的回應,大抵上猜是不管閑事。 宋文芊眼神狠厲,口中念出一串法訣,霎時間手指間蹦出一串小火苗,破舊的木門蹭得一下著了起來。 起初火勢不大,漸漸地往整個擴散,發出呲呲的火星炸裂聲。 姜糖聽見這動靜,暗道不妙,憑她現在的實力打不過任何人,若是握著短刀沖上去,不就屬于送人頭的愚蠢行為了嗎? 打不過,跑為上策。 廂房里有兩扇窗戶,一扇對著別院,一扇對著雜草叢生的小路。 廢了老大勁把那扇長時間關閉的窗戶打開,陳年積累的灰塵四下亂飛,姜糖憋著咳嗽,身姿靈活地從小窗子鉆了出去。 原來瘦也有瘦的好處……她一邊往容景的廂房飛奔,一邊自嘲地想。 天色漸明,遠方微露出淡白,逐漸向灰藍色的天空蔓延。 這時,容景收割了幾個不聽話的人頭,黑衣和臉頰上沾染著血液,因時間久了未處理變得干涸,如額間的印記,閃爍著紅光。 他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杰作,獨自在清心殿的路徑上走,發紅的印記逐漸隱沒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