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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輪到自己見她了,倒覺得有些緊張了。 讓你方才還笑我,如今怎自己窘迫起來了?薛令芳揉了揉她頭上綁著的丸子頭,今日她梳著改良版的雙丫髻,兩邊各垂著一對小銀鈴鐺,搖起頭來頗為可愛,薛令芳忍不住又多揉了幾下。 薛令蓁沒察覺出她的心思,委屈地看著宋氏:阿娘,阿姐她又笑我! 見她真是緊張委屈了,宋氏拍下了薛令芳的手,親了親她額頭:你阿娘阿姐都在這,你緊張什么?怎么正常怎么來就是,這樣你就是最優秀得了。我還不信,滿京城同你一般大的女孩能有你出色。 薛令蓁被夸的小臉微紅,尚還顯得rourou的小手爪子在宋氏的勾絲裙擺上無意識地蹭蹭,烏亮的眼睛卻是愈發亮晶晶的。宋氏忍不住又親了親小女兒軟嫩的肌膚,渾身一如剛出生一般,帶著淡淡花木清香,肌膚就像是一瓣嬌嫩的桃花瓣擦過嘴唇,忍不住心生出百般的憐愛來。 你meimei啊,平時跟個小機靈鬼兒似的,撒嬌起來,誰又都比不過她!宋氏輕嘆,朝著薛令芳抱怨,面上的笑容愈發柔和了。 寧平侯府呂家老爺子與當年的薛老太爺以及宋氏的父親也頗有些交情,都是一同上過戰場的兄弟情,當初薛林與這呂家大老爺只相差半歲,兩位老爺子還想過讓他二人結成拜把子兄弟,可惜薛林從文,自骨子里都覺得武將粗魯,不屑與呂大老爺來往,兩家也就淡了下來。 馬車一直駛到了正門,下人拿了帖子稟報,另有掌事的丫鬟領著帶路,宋氏牽著薛令蓁和薛令芳,雪松雙喜等丫鬟則跟在珍珠的身后,一行人走了不遠,就見一位體態豐腴,身著絳色團花錦褙子,戴金銀纏絲嵌東珠頭面的富貴婦人迎了過來,圓臉杏眼,張嘴便帶著三分笑意。 宋夫人,芳姐兒,還有小泰安郡主,你們可真是讓我好等吶! 宋氏道了聲好,薛令芳才緩步上前行禮:呂夫人安好。 見到今日薛令芳的打扮,呂夫人眼中也不由得閃過絲驚艷。那日她在寺廟的山路上見的薛令芳因是上香,衣著素雅。今日換了身鮮艷的打扮,眉眼間的英氣更襯得她有一種尋常閨閣女子沒有的氣韻。 呂家亦是將門,呂夫人對宋家滿門忠烈敬重,眼見這薛令芳雖是薛林之女,卻并非學到薛林的那些酸作風,眉目間有著昔日宋將軍的風范,大氣爽利,十分喜歡,暗中得意自家兒子好個眼光。 待她目光下移,便不禁道:好個靈艷天成,絕非凡人,必是泰安郡主了吧!心中暗道,若是一般的美人,與過于精美的首飾衣服相襯,很難不被衣服首飾奪去光彩??涩F在這半大的女孩,容貌已是極盛,身上的衣裙首飾也皆是難得珍品,光是這羽衣閣新出的天水碧裙子就足夠讓那些京城里的貴女羨慕??蛇@泰安郡主的容貌,卻反而壓了服飾一頭,卻并不突兀,兩者輝映,都又增添了驚艷之感。 薛令蓁半是羞澀地笑道:呂夫人好。 呂夫人從身上摘下了一塊玉佩給了薛令蓁,卻從自己手上取下一只翡翠鐲子給了薛令芳,笑道:宋夫人好福氣,這兩個東西給孩子的見面禮,莫要笑我寒酸了。 宋氏明白這呂夫人的意思,笑容越發燦爛,這可真是說笑了。 薛令芳心下大定,心中雖無多少羞澀,只悄悄揉紅了臉頰,裝出一副少女嬌羞的狀態。 好了,咱們這般年歲和孩子們是說不來多少話,鴉翠,你帶著兩位姑娘去姑娘們的宴席那邊,可別讓人怠慢了!呂夫人吩咐道,身后走出一個有著一頭烏發的丫鬟來,尋常容貌,卻一頭烏發難得,鴉翠一名甚是合適。 鴉翠笑道:兩位姑娘往這奇花園來。 待兩個女兒走后,宋氏一臉如常地隨著呂夫人去了另一邊,二人自是要商討兒女婚姻大事,便單獨去了一個待客廳。 我那日見了芳姐兒就覺得是個心善得體的孩子,今日一見,更是歡喜。我是不會客套的,直與你說了,我相中你家芳姐兒,配給我家的樘兒,你看可好? 宋氏命珍珠將那李家的帖子拿出,道:您家里是京城里難得的和睦之家,樘哥兒我是知道的,也是個優秀人才。芳姐兒我問過,她也是愿意的。只是現下,我有一件事必須要說給呂夫人您聽,免得日后結親不成還鬧了嫌隙。 呂夫人接去一瞧,將帖子拍在了桌上,茶盞震得一響:李家竟這般無恥大膽!口上隱去太子,心中明悟自是太子授意,當真是惡心至極。 別說薛令芳不是自己看好的兒媳婦,就是京城中任一個勛貴家的女兒誰能看得上李家的兒子,那人簡直就是五毒俱全,還未成親,家中便有妾侍庶子,名聲都臭了。太子為了李庶妃,授意如此,李家能得了個國公府的嫡小姐做媳婦,自然歡喜,連忙就把請帖送來。 太子這想法,對李庶妃李家是千好萬好,可對這薛家姐妹和宋氏卻是一條至毒之計,兩個女兒家的一生備不住都會被毀了! 不過盛怒的呂夫人轉念一想,這樣一來,自家和薛家結親,依著吳家、呂家兩家的權勢,還能讓太子得逞?這樁親事,倒真是一舉多得。 這怕什么?我呂家看中的兒媳婦還能讓一個李家搶走不成?那這事咱們就定下,我再看看日期,琢磨琢磨吉日下聘禮。呂夫人滿臉笑意,話說的再直接不過,壓根沒將李家放在眼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