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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太太早就收到了消息,看姚珠焦急前來,忙拉住她的手道,你也聽到傳聞了?有沒有最新的消息傳來?董先生今晚出發去京城,我打算明天套車也過去,你要不要跟著一起過去? 姚珠忙握住胡太太的手,安撫道,太太放心,我來就是說這件事的。我相信爺是不會做那種事情的,這里面肯定有冤屈。太太您年紀大了,身體不好,您就待在這里陪太妃說說話,也省的爺擔心您的身體。我打算今晚跟董先生一起出發,到了京城說不準我也能幫上什么忙。見胡太太還要再說什么,姚珠又道,恐怕爺心里最放心不下的還是您,怕您過于擔心損了自己的身體。太太放心爺那邊有我呢,我會想一切辦法救爺出來的。 胡太太雖然擔心兒子,但也知道自己年紀大了,也許幫不了什么忙反而成了拖累,頓時有些猶豫不決,思索了片刻才點頭,這件事不是你能幫上忙的,盡力而為就好。 姚珠對胡太太堅定的點頭,太太放心,我一定照顧好爺的。此去京城,一是要救胡清,二是要驗證前世的猜想。 前世姚珠花錢打聽如玉消息的時候,曾有人給她說,如玉被過往的行商買去,得了大富貴,肯定已經忘記她這個主子的,讓她死了心別再去打聽。她不信,依舊不曾放棄。她仍記得那人所說,如玉居住的京城東街,是走街串巷到處游走的富商置辦外室的地方。 姚珠問董先生可有什么頭緒或是好的辦法,董先生卻是搖搖頭道,我離開京城已經有三四年了,當年認識的人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不過有個人倒是能還在,只是我與他原是對頭,不知他會不會摒棄前嫌。 姚珠問是誰,董先生卻搖搖頭不肯說出一二。姚珠便作罷,告訴董先生自己的安排。 董先生聽說姚珠也要跟著去,特地讓人準備了馬車。姚珠怕耽誤董先生的時間,又怕胡太太不同意她自己去京城,至少跟著董先生一起出府,卻在路上就讓董先生先行離開。董先生答應了胡清,本不愿意,但架不住姚珠堅持。 姚珠目送董先生離開,輕嘆口氣,旁邊如玉小聲開口,道,姑娘,我們真的不等如蘭一起嗎? 姚珠搖搖頭,道,不了,這次去京城不是小事,人越少越不引人注目。如蘭那丫頭是個閑不住的,我怕她在路上惹出是非。 是遷怒吧?如玉心有戚戚。雖然說這是關乎身家性命的秘密,不能隨意說出來,但是明知道事情爆出來會對姑爺有害,非但不勸阻張婆子還幫著隱瞞。姑娘的心里只怕一直在擔憂,不然也不會整宿整宿的做噩夢。如玉心里也有些難受,畢竟一起長大,都跟在姑娘身邊這么長時間,竟然隱瞞了這么重要的事。這次的事情若是跟張婆子無關也罷了,若是有關,只怕姑娘此生都不會再讓如蘭跟在身邊伺候。 如玉應了聲是,便不再搭話,吩咐馬車轉頭朝渡口走去。 第三十四章 渡口已經有了不少人, 他們聚在碼頭處等早船的開啟。旁邊的二層小樓旁點著昏黃的燈光,給初春的早晨添了幾分暖意。渡口等待的都是早起出行的人, 因為不舍得花錢在店里過夜, 只好天還未亮就急匆匆往渡口趕。姚珠估摸著時辰, 從馬車上跳下來,吩咐馬車折返, 自己帶著如玉和董先生留下的護衛坐在碼頭旁的亭子里等候。 片刻后天邊泛起魚肚白色, 映得周圍朦朦朧朧,雖看不清具體的眉眼,但也能看出大概得輪廓。渡口處的小店里亮起燈光, 不多時發出吱呀一聲, 店小二打著呵欠開了門。他看了眼門外,對渡口處人群見怪不怪, 從店里抱出遮著白布的筐來放在門口,還沒等他說話,渡口處的人已經三三兩兩圍了過去。 姚珠好奇的看了眼,那侍衛便彎下腰解釋,道, 是熱饅頭。姚珠了然的點點頭,便沒了興致, 看著遠處在夜色中顯得幽暗的水流沒有說話。小店里居住的人三三兩兩的走了出來,姚珠一眼就看到那個富態便便帶著兩縷八字胡的男人。 姚珠看著不遠處正在做準備開船的船工,站起身走了過去,許是一直看著遠處, 正與那男子撞上。 那富態男子橫眉怒目而視,沒長眼待看到姚珠的面容,將要出口的話頓時卡在了嗓子里,忙擠出個笑容來問,喲,小娘子,沒撞壞吧?你看我,真是的,走路都沒長眼睛,這樣,我讓人開桌酒席給小娘子賠禮道歉如何? 姚珠不動聲色阻擋住侍衛的上前,揚起臉笑道,那怎么好意思,本來便無事,這不是給這位爺添麻煩嘛! 竟然沒有嚴詞拒絕,富態男子瞇起眼睛看向姚珠。爺最討厭不知自尊自愛的女人了,所以從來不去花街柳巷的地方。富態男子沒了興致,說了幾句喪氣離開。姚珠看著那背影,忍不住露出嘲諷的笑容,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奴才,自恃甚高以為自己看透了一切。 姚珠掂了掂手里的東西,跟著行人的腳步上了船只。當船已經行了百來丈遠,姚珠看到岸前有人揮舞著手臂大聲呼喊,奈何船已開啟,怎么可能因為有人未上船再返回去。岸上的人朝地上啐了一口,罵罵咧咧,富態的男人來來回回,一邊吩咐人去找船,一邊憤恨的看著漸行漸遠的船只。 姚珠嘴角輕翹,轉過身進了船里。臨近午時,船靠岸,姚珠等人下船轉做另一只;如此反復多次,才尋了只去京都的船。半個月后,船只靠岸,碼頭人山人海,是別處無法比擬的,姚珠三人下船,到了約定的地點,就看到一輛深藍色圍布的馬車停在那里??吹揭χ槿饲皝?,旁邊竄上來人問道,是姚姨娘嗎?奴才是程先生吩咐來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