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族無名 第257節
…… 日漸西斜的時候,牧野廣闊的平原上在這冬日寒冷的朔風中,顯得有些荒涼,零星出現的鄉莊屋舍早已空無一人,大片的良田也早已荒廢,自陳默拿下河內,袁家將牧野當做與陳默交鋒的前線后,這牧野一帶的百姓紛紛北遷或是難逃,以避開此處戰火之苦。 蔓延的兵鋒行走在這荒蕪的天地間,顯得異樣的孤獨和蕭索,不疾不徐的步履,卻有種山岳在挪移的感受,哪怕荒野間流竄的豺狼小獸,隔著老遠便紛紛避開。 遠處能看到黑黑的狼煙不斷升起向北方、東方蔓延而去,這是袁軍的示警狼煙,顯然這支大軍的出現,已經被袁紹軍的斥候發現。 不過陳默也未在意,大軍行進,不被發現才叫奇怪,他也未想過要掩藏行跡。 武義的大營中,隔著老遠都能看到忙碌的身影,大家正在擴建營寨,為主力大軍到來做準備。 “主公,前方便是我軍大營了,武義將軍已經派人過來確認,交換虎符?!饼嫷虏唏R疾馳,趕到陳默身邊,拿著虎符交給陳默。 這是陳默軍中的規矩,為了避免有人冒充己方兵馬,交接之時,都要有虎符作為憑證,避免被敵軍混進來,軍中巡視時也有暗號,對不上來,便是敵人,會毫不猶豫的進攻。 陳默取出自己的虎符與龐德手中的虎符對接,確認無誤之后,讓龐德拿去給武義軍中前來接應的將領去看。 很快,武義便帶著王彪、鄭屠策馬趕來迎接陳默。 “不錯,冀州老將韓瓊都敗于你手,如今大郎也可算是天下名將了?!标惸埋R,跟大郎狠狠地抱了抱,笑道。 “此戰勝的有些僥幸,那韓瓊輕敵了?!贝罄蓳u了搖頭,躬身道。 “勝了便是勝了,為將者,當知人心,韓瓊輕敵,便是他道行不夠,枉為名將?!标惸呛且恍?,拉著大郎向大營走去,至于軍隊,自有眾將安頓。 眾將來到帳中,陳默跪坐在帥位之上,示意眾人入座,微笑道:“此戰關乎我軍是否能夠入主冀州,在來路之上,已經得到消息,那袁譚已經向曹cao倒戈,平原如今已經盡入曹cao掌握,濮陽一帶,蔣義渠、眭元進被曹將于禁、李典擊敗,如今固守濮陽,袁尚與曹cao對峙于高唐,已經轉攻為守,然冀州如今四面受敵,袁氏敗亡,也只是時間問題?!?/br> “主公,如此一來,我軍豈非已然失了先手?”張濟皺眉道。 “確實如此,曹cao已經據有平原、渤海、趙國乃至清河等地,袁譚這一降,可說讓他占盡了先機,但我軍也非全無勝算?!标惸Φ溃骸班挸?,便是我軍轉機,只要攻下鄴城,我軍北可聯合子義夾擊中山、常山,將我軍在冀州所得之地練成一片,若曹軍繼續北向,我軍便可出兵平原、清河,斷其歸路與糧道,令其元氣大傷,所以如今曹cao便是得了先機,這冀州也未必便能歸屬于他,但前提是,鄴城得由我軍拿下,若連鄴城也失了,那我軍可就全無勝算可言?!?/br> 要攻鄴城,必須先下朝歌,眾將聞言皺眉苦思對策。 “主公,袁尚如今既然敗局已定,我等何不入曹cao一般,嘗試招降袁尚,若袁尚肯降,則鄴城便可不戰而下?!睏钚拊谝慌垣I策道。 “道理沒錯?!标惸c點頭道:“不過袁尚此子與袁譚不同,如今雖然大勢已定,但此子手中尚有冀州數十萬兵馬可以調動,未到最后一刻,想要勸他投降,恐怕不易?!?/br> 袁譚勇烈,但在政治上嗅覺太低,眼光也不行,被手下人一忽悠,便交出了權利,致使自己徹底被架空,辛苦經營的平原等地,到頭來為曹cao做了嫁衣,相比于袁譚,袁尚卻是好太多了,至少知道權衡厲害,該舍棄的時候懂得取舍,若給他十年時間,恐怕其成就還在袁紹之上,只可惜,這天下紛爭,可沒那么多十年給他,北方三雄鼎立的格局,陳默和曹cao都有意打破。 “主公,據斥候探查,韓瓊入駐朝歌,張郃屯于城外大營,雙方互為犄角,更有一支騎兵在其間策應,我軍想要攻破朝歌可不容易?!蔽淞x對著陳默一禮,皺眉道。 陳默點點頭道:“我軍如今雖然占優兵力優勢,但若在此折損太多,恐難以攻破鄴城,明日且先試探一番,看看對方如何對敵,我等再做計較?!?/br> “喏!” 第二百四十章 藏鋒于內,出必見血 “嗚~嗚嗚~嗚嗚~” 蒼涼的號角聲在天地間回蕩,一支支整肅的軍隊隨著號角聲開始朝著朝歌城進發,韓瓊剛剛受挫,士氣衰頹,此番陳默出兵,便將韓瓊作為主要攻擊目標,先下朝歌,則張郃便成孤軍一支,不足為懼。 大營中的箭樓上,張郃立于頂端,目視著遠處浩浩蕩蕩開過的關中將士,心中有些發沉,那一隊隊士兵仿佛無窮無盡一般不斷從敵軍大營方向殺出,直奔朝歌,按照原本與韓瓊的打算,城池與大營之間互為犄角,一方受到襲擊,另一方便立刻攻敵后方,令其不能全力攻打。 但此刻,張郃卻無法如同此前說好的一般出兵,但見大營之外,一支人馬已經等在營外,陣前更有一將來回打馬叫囂。 “張郃何在?聽聞你亦是河北名將,與那顏良文丑齊名,今日可敢出營與我一戰?也好叫我看看,河北名將是何等無能!”但見營外,一青年將領打馬來回馳騁,聲音洪亮,氣蕩三軍,但更蕩人心魄的,卻是對方的言語,仿佛一把刀子一般不斷戳著冀州將士的心。 西涼馬超,于當年陳默與袁紹大戰中顯出名聲,率部襲擾袁紹后路,更火燒牧野糧倉,致使袁紹無糧,不得不與陳默決戰,最終大敗虧輸。 馬超更是斬殺顏良、淳于瓊以此而威震天下,如今跑來這邊叫陣,一開口便拿顏良之事來說事,叫人恨得牙癢,卻又無可奈何! 馬超求戰,但張郃卻不能應,若是應戰,不管輸贏,那陳默兵馬很可能轉向直接攻取大營,若是去救韓瓊,則大營一樣被馬超所破。 這個時候,張顗在外的三千騎兵用處就凸顯出來了,張郃心中不由有些佩服韓瓊,若非有他提醒,此時張郃卻是進退兩難了。 只是看著遠處那浩浩蕩蕩的關中大軍,以及不時出現的各種攻城器械,張郃有些發怵,也不知道老將軍能否守住朝歌。 營外,馬超見無人應戰,不由嗤笑道:“河北四庭柱,莫非都已經沒了膽魄?既然不敢應戰,何必在此阻我大軍去路,不如早些歸降,或可得一官半職?!?/br> “你若真有本事,為何遲遲不敢攻營,只知在此效那惡犬一般狂吠,算何英雄?”張郃深吸了一口氣,朗聲道。 “哈,某征戰多年,尚是頭一次將龜縮不出說的這般理直氣壯,我若攻營,豈非拿我軍中將士性命當做兒戲一般?”馬超大笑道:“汝這般激將之法,也敢拿來獻丑,當真不知所謂?!?/br> 不傻嗎?這是拿自己當傻子?張郃有些氣笑了,也不跟他爭論,冷聲道:“你若要戰,便領兵來攻,否則休要在此狂吠?!?/br> 說完,也不理會馬超,轉身便走,他還要指揮張顗援助韓瓊,哪有心思與馬超在這里對罵。 雖然陳默說過,馬超此行,只要牽制住張郃便算立下一功,但馬超顯然不愿只是牽制,見張郃掉頭離開,不由再度喝罵,但張郃看穿了他打算,哪會中他激將,只是不理,并下了嚴令,未得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營。 馬超喝罵半晌,見無人應答,心中氣惱,卻也無可奈何,只能在這里干看著,叫人輪番上前喝罵,企圖引出對方幾名將領,伺機破敵。 奈何張郃治軍甚嚴,部下將士未得將領,哪怕心中憋悶,也不敢擅自出營作戰,只能任由馬超在營外張狂。 “主公,那張郃并未強行出兵?!绷硪贿?,陳默指揮大軍出征,以長蛇陣將軍隊拉開,企圖誘張郃強行出兵,配合馬超將張郃先破掉,可惜張郃顯然沒有中計,直到陳默大軍完全抵達朝歌,張郃也未出兵。 “莫要大意!”陳默嘆了口氣,這張郃倒是頗為沉穩,比昔日顏良、文丑強了許多,囑咐一聲之后,便開始觀察朝歌城防。 朝歌乃是商朝古都,不過自殷紂之后,此處卻是迅速衰落,昔日輝煌古城,多已損毀,如今的朝歌遠不及史記中記載的那般巍峨,只是一座縣城。 不過朝歌城防卻是頗為完善,張郃至此之后,便開始命人加固朝歌城防,顯然也知道朝歌重要性,這是鄴城向南處最后一處屏障,此處若破,陳默大軍便可直抵鄴城。 按照慣例,陳默先讓張繡于城外喊降,雖然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先禮后兵,也算表達一下自己對老將的敬意。 張繡前去喊話,自然無果。 “攻!”陳默也沒廢話,直接下令攻城,一架架投石車、沖城錘、云梯搬運上前線,朝著朝歌城緩緩開動,同時一隊隊將士在各級將領的指揮下,向城池發起了沖鋒,兩邊箭雨遮天蔽日般朝著對面射去。 在短暫的箭雨攻擊之后,攻城軍開始接觸城墻,一架架云梯搭在城墻上,將士開始沖鋒,但韓瓊這邊卻是絲毫不讓,雙方在城墻上下展開慘烈的廝殺。 “主公,末將請戰?!备唔樠劭淳謩萁┏?,無法破城,來到陳默近前,躬身道。 “今日只是試探,看看那韓瓊本事,還有他們有無后手,陷陣營今日無戰?!标惸瑩u了搖頭,陷陣營可是他手中的寶貝,每一個損失都足夠讓陳默心疼,哪有一上戰場就拿出來的道理,現在敵情未明,敵軍手段也未盡出,陳默是不會讓陷陣營參戰的。 guntang的滾油澆在云梯上,引燃了云梯,爬在云提上前沖的將士慘叫著從云梯上面滾下來,攻城錘也被滾木、礌石不斷砸毀,城墻上的戰爭,開始越發激烈起來。 陳默盯著城墻上的變化,攻城部隊士氣雖然旺盛,但韓瓊調度卻是頗為穩重,這般強攻一日,韓瓊陣腳未有絲毫混亂,攻城軍猛攻一日,卻遠遠未能逼得韓瓊出錯,反倒是陳默這邊折損了不少,推上戰場的云梯、攻城錘更是消耗殆盡,眼看著日漸西斜,陳默最終下令鳴金收兵,來日再戰。 接下來連續三日,陳默都是壓著朝歌城再打,更調來馬均制作工程器械,以輔佐攻城,到了第三日,隨著攻城弩被送上戰場,守軍終于顯露出一絲疲態。 “嗚嗚嗚~” 激昂的號角聲中,一支騎兵突然繞過城池,朝著關中軍后陣殺來,關中軍猝不及防之下,被這支騎兵撼動了陣型,后方出現混亂,陳默連忙命張濟、張繡率兵前去圍剿,但那支騎兵卻不戀戰,一擊即走,根本不給陳默合圍的機會,攻勢受挫,陳默下令鳴金,目光卻看著那支遠遁而去的騎兵。 “這便是他們的底牌么?”陳默思索片刻,指著那支騎兵道:“找到這支騎兵的位置,明日龐德率領騎兵前去追擊,莫使其能救援城池?!?/br> “喏!”龐德答應一聲,躬身告退。 “高順!”回到營中,陳默叫來高順。 “末將在?!备唔樄淼?。 “明日陷陣營出征,記住,陷陣營一動,此戰必勝!”陳默認真的看著高順道。 城中的底線已經被陳默探明,今日那韓瓊實際上已經有些這攔不住,才叫出了騎兵來襲,朝歌城明日便可拿下。 “末將領命!”高順聞言,當即接過令箭,告辭離去,前去整兵。 次日一早,看著城外浩浩蕩蕩涌來的敵軍,韓瓊感到一股壓迫感,今日關中軍的氣勢似乎比往日更足,人馬也更多,這是要決戰了么? 韓瓊目光盯著對方緩緩前移的大軍,一條條命令不斷下達,朝歌雖是小城,但想要在自己手中攻破朝歌,便是陳默也不行。 如同往常一般箭雨交接,攻城器械被不斷推上前線,雙方經過之前三日較量,已經互相知道根底,韓瓊也沒再隱瞞,第一時間將以信號通知張顗率領騎兵襲擾敵軍側翼,讓敵軍沒辦法輕易攻城。 龐德領命而出,率領騎兵疾馳,追趕那張顗,使對方無法靠近陳默大軍軍陣。 冀州騎兵雖然精銳,但陳默的西涼鐵騎卻也不差,加上龐德亦是一員難得良將,有他在側牽制,張顗再想靠近陳默大軍卻是萬難。 同時,攻城戰也徹底展開,高順的陷陣營并未沖在最前方,而是混在大軍之中,待雙方接敵之后,陷陣營才迅速靠前,八百陷陣營如同一把尖刀,在靠近城池之后,便脫下偽裝,分成十隊迅速沿著十架云梯攀爬而上,城中的火油已經在之前三日的攻防戰中耗盡,守城的士卒也已疲憊,但陷陣營將士卻是一直在養精蓄銳,此番一入戰場,便迅速的殺到最前方,攀爬而上。 守軍雖然竭力阻攔,奈何陷陣營將士全身包裹盔甲,尋常刀劍都難砍進去,而且殺伐驍勇,出現在戰場上不到一刻,已經殺上了城墻,迅速清空一大段城墻。 “快!將這些人趕下去!”韓瓊沒想到對方軍中竟有如此精銳兵馬,城墻在這一剎那失守了一大片,連忙親自帶領人馬想要將陷陣營趕下去,可惜為時已晚…… 第二百四十一章 老將折戟 昏暗的天色下,朔風開始肆虐,但朝歌城上的戰爭卻在這一刻陷入最為慘烈的時刻,陷陣營的加入,以最為強悍的姿態撕開了城防的缺口,但守城的冀州軍亦是跟隨韓瓊多年征戰的老卒,哪怕此刻守軍已經現了頹勢,不斷有關中軍順著云梯爬上來,但只要韓瓊還在,他的魂就在,他們便不會退。 韓瓊咬牙拔掉右胸的箭簇,一名陷陣營將士神色冷漠的沖上來,手中長刀狠狠地斬在韓瓊的肩膀上,韓瓊痛叫一聲,左手一把捏住長刀,讓對方沒辦法繼續砍下來,蒼老卻魁梧的身子隨著這聲咆哮不退反進,狠狠地將陷陣營的士卒撞飛到女墻之外。 “無礙!”韓瓊見周圍親衛沖上來,一揮手,厲聲喝道:“給我擋住他們!” “將軍,城門破了!”一名親衛湊到跟前,低聲說道,卻是隨著陷陣營的殺入,守城將士已經顧不得城下,關中軍趁機攻破了城門,如今大批的關中將士如同潮水般涌入城門。 “什么???”韓瓊一把推開親衛,爬到女墻邊,探頭去往城下看去,這是個相當危險的動作,很容易遭到城外弓箭手的注意,但此刻韓瓊已經顧不得那么多了。 站在女墻上俯身看去,正看到關中軍源源不斷的殺入城中,韓瓊一陣失神。 城門一破,繼續守在城墻上已經沒了意義關中軍的悍勇,尤其是后來殺上城墻這支部隊的悍勇超出了韓瓊的預料,而陳默選擇動用這支精銳的時機也讓韓瓊無奈,哪怕提前知道,他也沒辦法,陳默是耗光了守軍的銳氣之后,緊跟著便動用了這支人馬,而這樣一支人馬,也確實有著足以扭轉一場戰局的能力。 “撤軍!”雖然不甘,但韓瓊知道,此時繼續死守城墻也只是徒增傷亡而已,他只能選擇退,只是朝歌一破,張郃恐怕獨力難支,鄴城之外,將再無可守之處,他必須給鄴城留下足夠的人馬,不止他要退,張郃也要退! 當下,韓瓊不再頑抗,帶著兵馬退入城中,一路殺開亂軍,往城北而去,同時連續派了三支斥候前去張郃那里,朝歌失守,繼續死守大營已經沒了意義,讓張郃盡快率部撤往鄴城,早做防御。 只是剛剛殺出城門,便見龐德引一支騎兵殺奔而來,卻是攆走了張顗之后,龐德發現城池已破,當即便率領騎兵繞城而走,看看有沒有機會逮到機會破敵,正在北門處遇到突圍而出的韓瓊,不由大喜,但見龐德一馬當先,厲聲喝道:“韓瓊老兒,那里去?還不束手就擒!” 韓瓊剛剛突出重圍,殺出城外,誰想卻遇到了龐德,饒是以他的心性,此刻也有些心灰,那陳默還當真是算無遺策! 但要他束手就擒,那卻是小看了他,聞言當即怒哼一聲:“小輩安敢無禮???” 說話間,已經提了長槍率兵迎向龐德。 兩支人馬在城外迅速撞在一起,韓瓊麾下將士雖然精悍,但畢竟剛剛吃過一場大敗,士氣低迷,而且精疲力盡,如何事龐德的對手,只是一個沖鋒,便被沖潰,唯有韓瓊帶著僅存的十幾名親衛還在死戰。 “都給我讓開!”龐德將大刀一橫,厲喝一聲,四周將士自發讓開一條道路,龐德拖刀而走,頃刻間便已經殺到韓瓊面前,兜頭便是一刀斬下。 “喝~”韓瓊奮起余力,舉槍招架。 “咣~” 但聽一聲悶響,韓瓊肩膀本就受傷,若是尋常將領,他還能斗上一斗,但龐德乃西涼驍將,征戰無數,膂力強悍,這一刀下來,韓瓊只覺一條臂膀好似要斷了一般,血水不斷自傷口涌出,連忙將長槍一斜,卸去刀上力道,同時借著身子扭轉的力道,一槍刺向龐德胸膛。 龐德連忙撤刀,同時身子后仰,避開這一槍,卻見韓瓊猛然將槍桿往下一按,龐德此時刀已收回,擋在自己身前。 “咣~” 但聽一聲悶響,龐德一刀輕易的將對方槍桿推開,韓瓊卻是被對方的力道震得長槍差點脫手而飛。 看著重新直起身來,沒有絲毫不適的龐德,韓瓊心中突然生出一股自己老了的感覺,若是自己力道再大一些,若是自己沒有受傷,眼前小輩如何能在自己面前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