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族無名 第130節
陳默帶著典韋以及護衛,走在滿是尸體的街道上,有白波賊,但更多的,卻是百姓的尸體,有的女子生前顯然經歷過非人的折磨,甚至肢體都被扭曲的不像樣。 “真是一群畜生!”典韋看著這一幕,忍不住罵道。 陳默沒有說話,街道上,一名衣不蔽體的女子光著下半身還在流著血,瘋瘋癲癲的朝這邊沖來。 “來者止步!”陳默的護衛立刻舉起了長矛,那女子卻仿佛沒有看到一半。 “莫要傷人!”陳默出聲想要呵斥那將士收起兵器,但那女子已經瘋狂的撲上來,身體被長矛貫穿,陳默從她的眼神中,看到解脫之意。 “命令各部,張榜安民!”陳默強壓著心中的不適,沉聲道:“清理尸體,記住,非手持兵刃者,不得擅殺!” 第九章 凱旋 雖然也見過當年黃巾過境,民不聊生的場面,但這種在戰火中幾乎一夜間成為廢墟的城池,陳默也是首次見到,當初十常侍劫持天子,洛陽大亂,那一夜,也有不少士兵趁機作亂,但秩序猶在,陳默等不少將領直接下令就地處決作亂士兵,當時雖然也挺亂的,但還不至于如此。 雖說直接造成這個結果的,是楊奉、胡才以及李樂三人的混戰,但陳默心里還是有些不好受,說到底,想出這個計策的人是自己,或許在旁人眼中,這是楊奉等人的錯,但陳默知道造成這樣結果自己也該有很重要的責任。 過得了別人,過不了自己這關。 “主公?”典韋疑惑的看著怔怔出神的陳默,差點脫口問是否又想娘了?最終,想到之前半個月抄書的悲慘經歷,到嘴的話被他咽了回去。 “無事,你去督促眾將士安民,對百姓莫要太兇惡?!标惸瑩u了搖頭。 “不追了?”典韋疑惑道:“那些賊人剛走不久,趁其大亂之際,正好將那三個賊首抓來?!?/br> “追之無用,有他們在,永安……”陳默想說永安也會亂,不過看著眼前廢墟一般的城池,他實在不想永安也糟此噩耗,想了想,最終放棄了這個打算道:“派人通知韓暹,便說楊奉三人已被我所迫,責令他盡快獻降?!?/br> “喏!”典韋答應一聲,便去辦事。 陳默帶著親衛往衙署走去,韓暹不會投降,就算他愿意,楊奉三人也不會讓他投降,但這么多人馬,一個永安肯定容不下,希望能借著此番三賊退敗之勢,將那韓暹嚇跑,楊縣的慘狀,陳默不希望再出現一次。 陳默帶來的三千人馬開始接手城池,城中殘余的百姓也逐漸被安撫下來,下午的時候,整個城池都是哭聲,猶如鬼蜮一般。 高順開始組織百姓搬運尸體,還有家眷在的,官府會幫忙安葬,沒有的,送出城掩埋或是焚燒,彌漫著血腥氣息的城池里,悲傷的情緒在不斷傳染著每一個人。 城外焚燒尸體的火焰一直持續了三天方才熄滅,上萬人口的城池,在經歷這一次亂戰之后,殘存的百姓不足三千,陳默干脆將三千戶遷徙而來的百姓都遷入楊縣,或在城外建立鄉莊,或在城中置業,這一夜殺戮,包括跟隨楊奉等人逃出城池的百姓,楊縣大戶走了九成,倒是給陳默有了收攏民心的機會,留下來的人,幾乎都分到了田地,就算那些人回來,這些得益者會比陳默更排斥。 陳默派去招降韓暹的人在三天之后回來,韓暹自然是沒有投降的,不過有了楊奉三人的前車之鑒,韓暹也不肯讓楊奉等人進城,楊奉等人無奈,軍中無糧,只能一路搶過去,卻也無法支撐太久,只能帶著人馬逃入太原郡。 而韓暹在猶豫兩日之后,自覺獨力難抗陳默,也難養活這上萬兵馬,帶著人馬去往西河郡,永安算是不戰而下,不過城中糧草卻是被韓暹一并帶走了,臨走前還奪了城中百姓的糧草。 陳默讓鐘云迅速帶著軍糧去往永安接濟百姓,同時出任永安令,至于平陽,自然有人接替鐘云。 至此,陳默這次征討白波賊之戰算是落下了帷幕,只是對陳默來說,這次攻伐白波賊之戰,并不算太順利。 陳默命崔耿為騎都尉,率兵兩千,在永安一帶布置防御,防備白波賊卷土重來,又命鐘云兼領平陽縣尉,平陽、襄陵兩城的降軍由鐘云接手,負責訓練、整編,同時一旦這邊發生戰爭,鐘云也來得及支援。 將一切安排妥當,時間已經到了二月末,陳默方才帶著高順和典韋回師安邑。 三月初二,當陳默帶著兵馬出現在安邑城外時,但見不少鄉紳富戶已經在城外等待,后方還有大量的勞軍物資,見到陳默歸來,齊齊躬身道:“恭賀使君凱旋而歸?!?/br> “同喜?!标惸α诵?,這些人為何而來,大家心知肚明,若是百姓夾道歡迎,陳默毫不意外,畢竟這兩年他為得民心,可是下了不少功夫,但這些鄉紳富戶,陳默可是從他們身上挖了不少血rou出來,富民的財富都是從他們身上摳出來的,這些人心中恐怕巴不得陳默死在戰場上。 如今做出這副模樣,不過是因為陳默勝了,他們怕陳默秋后算賬,這一仗,從陳默出兵開始,陳默的一舉一動對楊奉等人來說,幾乎就是透明的,當然,也是因此,陳默放出的假消息才能成功,讓這四縣各自為戰,沒有集結起來,否則這一仗是真難打,不是陳默無能,而是敵我兵力相差過于懸殊,而且也不像當初打葛陂賊那般,能夠縱深的空間不多。 陳默翻身下馬,在一眾富戶豪紳忐忑的目光中,來到一處勞軍的糧車錢,從車上抓起一張粟米餅咬了一口,笑道:“不錯,還有rou味?!?/br> “將士們浴血殺敵,我等既然勞軍,自然不能虧待了將士們?!币幻心晡氖抗硇Φ?,雖是文士裝扮,但卻給人一股市儈之感。 “典韋,都拉走,分出一半送往永安勞軍,其余將士,稍后自有封賞?!标惸灾诿罪?,對典韋喊道。 “喏!”典韋擺了擺手,自有人上前將那一車車糧食酒水拉走。 “說起來,還要感謝諸位?!标惸灾骘?,看向眾人笑道:“若非諸位將我放出缺糧的假消息傳給白波賊,那些白波賊也不可能拒城而守想要與我打消耗戰,若那些白波賊連結一氣,聯手來攻,少說也能調出三萬人馬,我這五千人便是人人善戰,也不敢言勝,他們拒城而守,反而給了我各個擊破的機會,諸位說,我是否該多謝諸位?” 中年文士連忙躬身道:“使君,在下絕無有過背叛朝廷之行,請使君明察?!?/br> “田先生莫要如此?!标惸焓謱⑵浞銎?,微笑道:“我說了,若非有人通風報信,還真未必能這般快驅逐白波賊,所以,陳某是真心感謝,至于誰人報信,此番也算有功,便不再過問,希望下次有戰事,還能有人如此助我?!?/br> 中年文士已經滿頭是汗,連稱不敢。 “當然,雖然有功,但卻也釀成楊縣上萬百姓無辜妄死,我等軍人保家衛國,戰死沙場自然無話可說,但楊縣上萬冤魂未能安息,默心中實在難安,而且將士們奮勇殺敵,我身為三軍之主,如今卻無力犒賞,田先生,你說我這個使君當的是否太過無能?”陳默微笑道。 “在下明白……明白?!碧锵壬杏X嘴巴有些干,澀聲道:“田家愿獻上粟米三千石,rou糜五百斤,以感謝使君為民除害?!?/br> “田先生這是為何?默并非此意,只是感慨我這太守之過爾,并非要諸位捐糧,雖然將士們確實辛苦,但也不能向百姓強征?!标惸B忙搖頭笑道。 “此乃我等心意,請使君務必代將士們收下,我等身為地方鄉紳,卻不能為百姓謀福,心實愧疚,只能以此略盡綿薄之力?!碧锵壬B忙道。 “雖然受之有愧,不過將士們確實需要封賞,那我便代將士們多謝田先生慷慨?!标惸锵壬氖?,一臉感激道。 “使君切莫如此說,羞煞我也!”田先生微微松了口氣,陳默既然收下,那這件事就算揭過了,至少他田家跟此事沒關系了,雖然心疼那些糧草rou糜,但能以此讓田家躲過一劫,已是萬幸。 如今可不比從前,朝廷基本已經形同虛設,陳默這樣手握一郡軍政大權的實權人物,在如今的河東,那就是土皇帝,真要滅掉田家,他連說理的地方都沒有,而且如果陳默真動了殺心,那可就是滅族之禍。 有了田家帶頭,剩下的人自然也連忙獻出了自己的‘誠意’,若從感情上來說,陳默真的有心將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揪出來滅門,但真這么做了,陳默的名聲也就毀了,這些地方豪族,關系盤根錯節,哪怕陳默有足夠的證據,真的下狠手,恐怕河東將迎來更大的混亂。 如今好不容易穩定了河東,正是安心發展的時候,陳默不希望再生變故,而且有了這次敲打,下一次,這些人也不敢像這次一般毫無顧忌的給他使絆子,而且說到底,陳默要治理也離不開這些人,現在敲打敲打,讓他們出些血,安分一些,也能給陳默更多的時間來梳理河東。 當然,如果下一次還有這種情況,到時候陳默再動手可就不會有太多顧忌了。 一番愉快友好的交談,促進了軍民和諧之后,眼看著日落西山,陳默方才讓高順帶兵離開,在城外駐扎,陳默則邀請眾人三日后飲宴,算是慶賀此番大勝。 至于眾人已經備下的接風宴,陳默雖然思母心切,但也沒有拒絕,算是給這些人吃顆定心丸,這次的事情自己不再追究。 第十章 突破口 “主公,清點清楚了?!毖缦?,陳默跟眾人飲酒賞舞,李慶快步來到陳默身邊,耳語道:“今日來的這些鄉紳,捐獻出來的糧草加起來有十萬石,此外衛家也送來了一萬石,不過衛家并未參與今夜宴席,而是在衛府設下宴席邀請主公五日后前去赴宴,此外還有rou糜三千斤,各種金銀器物一時無法算計?!?/br> 這次來的鄉紳,多不是安邑本地的,而是各縣豪紳,衛家是不怎么看得上的,而且人家是邀請陳默,讓衛家跑來當陪襯,衛家顯然不愿意,又不能不給陳默面子,所以送來萬石糧草以表敬意,又設了宴席邀陳默改日再敘,也不是衛家清高,沒看到蔡邕、臧洪這些名士都沒來么?只能說,這場宴席的主持者沒到那個層次,大都是一些鄉紳、豪紳,若非看在陳默的臉面上,衛家可能連表示的心情都欠奉。 “衛家的好處可不能亂要?!标惸髦掳?,一邊看著舞池中舞動的身姿,一邊笑道:“就從這些人送來的金銀器物之中挑選一些作為回禮,價值要差不多?!?/br> 衛家自郭太敗亡之后,跟白波賊便斷了聯系,陳默收這些鄉紳的錢糧問心無愧,這算是他們的買命錢,也可說是贖罪前,但衛家的,就要掂量掂量了,如果就這么收下,沒什么表示,那衛家接下來開口求辦事,陳默還真不好拒絕,之前可是已經答應了衛家用太原的地來補償,這太原郡還沒拿下呢,已經撥出一批地給衛家了,若是再亂收,衛家下次開口可就有些難招架了。 “喏!”李慶點頭答應一聲,轉身離開。 陳默一邊與眾人飲酒,一邊翻看著李慶送來的幾卷竹簡,這段時間,老師接手了河東法治,開始一步步將陳默和滿寵研究的律法貫徹。 大多數延承漢律,并未多加改動,只是法度實施的力度以及監察極為嚴格,不說杜絕徇私枉法,但官員徇私的風險會大很多,從大局上減少了對百姓的盤剝。 除此之外,最大的更變在賦稅上,陳默一開始是想將佃農劃入戶籍,但明里暗里的阻攔不少,后來與滿寵研究了許久,便不在戶籍上出力,而是在賦稅上,從原本的人頭稅改為丈量土地,按地收稅。 你有多少佃農不管,但官府只按你有多少地來收稅,加大宗族養佃農的成本,若有隱瞞不報的地,一旦發現,不受朝廷保護,必須繳納三年該地稅賦才能繼續占有,否則官府有權收回。 這樣一來,養佃農就不如雇傭佃農來的劃算,畢竟養佃農需要供養佃農一家,雇傭佃農的話,只需要支付酬勞就可以,至于佃農如何養家,那就不歸他們管了。 阻力自然是有的,而且很大,這些豪紳富戶為何不遺余力的暗中幫助白波賊?就是陳默這樣轉換了收稅方式,讓這些占優大量田地的豪紳富戶每年繳納的稅賦幾乎是往年的十倍乃至更多。 但相應的,底層百姓上繳的賦稅因為陳默頒布的許多利民之策,還有減免賦稅的政策,反而比往年少了不少,當然,最主要的是,臧洪的主持下,各種法度能夠從郡府直接貫徹到民間,有監察的存在,使得各縣少了幾分曲解上意的機會。 不過雖然短期有效,但這些豪紳、富戶也不能一直壓,得給甜頭,否則沒了利益,這些人鬧起來,可比尋常百姓厲害多了,也不利于河內的穩定。 陳默看著舞池中那一道道妖嬈動人的舞姿有些出神,這個問題如果不能解決,終究是個隱患,但問題是這不是行軍打仗,至少你知道敵人是誰,在哪,再困難都能解決,眼下的問題是,陳默短時間內能壓住這些人,但要解決這個問題,暫時還沒有方向,沒有明確的目標。 田先生見陳默看得有些出神,微笑道:“使君,這些女子都是我等從西域購得,不但妖嬈動人,而且頗知如何取悅于人,使君若是喜歡,在下愿意將這些舞女贈予使君?!?/br> “不必!”陳默搖了搖頭道:“君子不奪人所愛,況且這些舞女賞玩即可,若要帶回家中,便失了其獨特魅力,反而不美,多謝田先生好意?!?/br> 田先生聞言目光一亮,一臉敬佩道:“使君真乃高雅之人?!?/br> 陳默搖了搖哦圖,看向田先生道:“怎的田先生也經營域外商事?” 這年月物資不算豐富,所以商貿雖有,但多是一郡,也有跑長途的,也是在中原幾個富庶州郡之間流轉,或者跑塞外販馬,再往遠就少了。 “略有涉及?!碧锵壬恢狸惸绱藛柺呛我?,點頭道:“或許使君覺得這商販低俗,不過這行商卻也是能夠互通有無之關鍵,使君若是有意,我等可為使君引路?!?/br> 陳默記得夢境訓練營中,有專門對商業的技能訓練,對于自己認知以外的領域,陳默不會貿然出手,搖了搖頭道:“并無此意,我知道,此番糧稅革新,對諸位都有影響,諸位也是因此對我多有不滿,這幾日正思索是否可以從其他方面進行補償?!?/br> “不敢!”眾人連忙躬身道,這話可不能亂接。 “糧稅乃國之根本,這點我無法妥協,但在其他事情上,本官愿意為諸位想想辦法,也算是官府對諸位的補償,再說互通有無,于長遠來看,也確實有益?!标惸妓鞯溃骸安贿^我對商事不是太了解,這樣,諸位且等我幾日,最多三五日即可,待我對此道有些研究之后,會給諸位一個滿意答復?!?/br> “這……”田先生見陳默說的誠懇,有些遲疑道:“使君,這行商之事,雖說有些低賤,但其中道理,很多人琢磨一生也難以明白其中真諦,我知使君才學淵博,但……” “諸位放心,我學東西很快的?!标惸瑢χ藤Q之事有了些興趣,當下也不再停留,站起身來對眾人抱拳道:“多謝今日款待,時辰已是不早,本官先告辭了,諸位自便!” 看著陳默很干脆的便離開,一群人有些傻眼,田先生身邊一人看著陳默離開的方向搖頭嘆道:“這位使君終究是太過年少,以為這商道與做學問一般?” 很多人在這道上浸yin一輩子,都不敢說懂,如今陳默三五日便要弄明白,這不是癡人說夢是什么? “由他去吧,此番那白波賊一敗,我等也只能認栽,以后再說吧?!碧锵壬鷵u了搖頭道,至于陳默的話,眾人是不相信的,但有一點,現在陳默盡得河東之地,手握軍權,下應民心,這個時候跟陳默作對絕對不智,至于陳默想怎么折騰,那就管不著了,他們也沒本事管。 這些人的想法,陳默多少知道,不過也沒在意,無論河東的穩定還是未來的發展,都需要一些新的東西來刺激河東更有序良好的發展。 商事,讓陳默覺的有些意思,但如何來利用,一時間也沒有頭緒,他確實有心學習一番,至于能否在三五日學完,陳默還是有信心的。 “汪汪~”回到家中,陳默并未立刻回去休息,而是先去見年輕,數年未見的思念,到了這一刻有些忍不住了,剛剛進了院子,便聽到犬吠之聲,一頭體型碩長的黑犬在燈火下警惕的盯著陳默。 “這是黑子?”陳默看著迎出來的母親,咧嘴笑道。 “是啊,當年我兒走的時候,黑子還是幼犬,如今卻已經長成了?!标惸复葠鄣目粗惸?,身后是陪在陳母身邊的云思和娟兒。 “都這般大了,讓我好好瞧瞧!”陳默在黑子不滿的叫聲中,上前幾步,如同小時候一般伸手抓向它的頸皮,黑子想躲,卻哪里躲得開,被陳默一把拎起來。 “當年還是個小豆,如今卻是這般粗了?!标惸中Φ拿嗣谧拥南律?,黑子奮力的掙扎起來。 “連主人都不認得?該打!”陳默在黑子腦門兒上拍了一巴掌,沒有用力,隨后將黑子放在地上,上前對著母親便是一個熊抱:“娘,孩兒好想娘?!?/br> “我兒長高了,也壯實了許多?!标惸副е惸哪?,仔細端詳道:“這些年很苦吧?” “不苦,孩兒如今也算位高權重?!标惸肿煨Φ?。 “娘是說心里?!标惸竾@了口氣道:“以我兒出身,能走到今日這一步,這其中算計、風險,為娘真難想象?!?/br> 對于陳母來說,陳默有多大成就是不重要的,她只想兒子能過的舒心一些,只是人生在世,很多事情是不如人意的。 “見到娘就不苦了?!标惸Φ暮翢o平日的冷靜與睿智。 云思看著陳默的模樣,莫名的有些心酸,低聲向娟兒道:“尚是第一次見夫君這般模樣,往日也是如此?” “娟兒也沒見過?!本陜好H坏膿u了搖頭,這樣的公子,她也沒見過,陳默無論是在臧洪身邊還是后來在洛陽,一直都是以冷靜、睿智、果決的形象示人的。 “這樣才像個少年郎呢~”云思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