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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望暮默不作聲。 “按輩分算,他應該是你遠方伯祖父”江如畫果然沒有放過這一茬。 虞望暮看著她戲謔的目光,勾了勾唇,不是伯祖父,是伯父。 這樣放下去,果然研究所里一個男丁都沒了。 “你看,他們的數據的確都已經被使用過了?!苯绠嫙o奈道。 虞望暮心想,但是這和必須用他的數據有什么必然的關聯嗎? 誰規定過一組數據只能用一次呢? 江如畫:“……而且,你最好看?!?/br> 虞望暮愉悅勾起唇,思忖了片刻,決定還是體諒一下自己曾經的員工。 江如畫看見那只傲嬌的漂亮大貓搖了搖尾巴:“那好吧?!?/br> 當江如畫把數據錄入系統后,那少年卻探出身子,從她肩頭伸手,又刪改了一番。 他嘟嘟囔囔:“你信任AI,竟然不給他的權限有任何的設置?!?/br> “你不怕他不忠?” 那原本應該生成的和他相似的系統形象便迅速變得沒那么好看了。 江如畫:…… 江如畫聽他說的話,沉思了半晌,笑顏如花:“我也不知道?!?/br> “也許唯有自己寫下的數據,才會讓我有完全的信任?” 但她望著被他刪刪改改的數據默然嘆氣。 保存。 虞望暮在她這里待了足足兩個多月。 有一天,他突然消失了。 那天,江如畫才把做好的雪媚娘放在桌上,便看到窗簾漂浮在空氣之中,而那白色T恤的少年本應該在窗前盤著腿坐著曬太陽的,但是那里空空蕩蕩。 她幾乎是立即反應過來他離開了。 但是她很泰然。 喝了口茶,她打開了光屏。 屏幕上的新聞并沒有提及他的去向。 她嘆口氣,托腮,怔怔地笑了一下。 總會再相見的。 他帶走了一枚魔方。 江如畫旅行時,聽見有人在談論聯邦的新政。 他們不約而同地提及了那位姓虞名淵的男人。但是出乎意料,都是惡評。 新政動了不少人的蛋糕,而許多百姓不清楚具體的措施,只會聽信媒體言論。 想必虞淵的處境并不好。 而虞望暮的離開,也應該是這個原因。 而江如畫手頭的系統已經快要修繕完成了。 打開光屏,她再次看到了那位青年的臉,他眉目間依舊帶著那種不容拒絕的上位者氣質,如同出鞘的刀兵,帶著肅然的軍人氣質。 一看就是個日常安排生活井井有條的人。 她恍惚想起那個少年,笑著搖搖頭,只覺得他和他父親沒有分毫肖似之處。 少年總是懶懶散散的,像只永遠睡不醒的貓。 捫心自問,她有過動心。 她平靜的,向來只有自己的研究和設計的,湖水一般的生活,忽然投落這么一顆小小的石子,一層層激起漣漪。 她能夠理解自己,但也許別人卻不能理解她。 少年看上去十八歲左右,而她比他大了不少。 他尚且年輕,而她倒是和他父親相處融洽。 江如畫很清晰利落地打碎了自己心里萌生的那點好感,并且很冷靜地分析了。 虞望暮性格說不上好,但是就是讓人欲罷不能的貓性子,而她恰好喜歡養貓。 虞望暮的生活自理水平很差,而她恰好喜歡做飯。 虞望暮生得好看,而她恰好是個顏狗。 一切好感如此順理成章,又來得太快。 只因為短暫的契合,她并不打算因此賠上太多的情感,畢竟,她也不知道他是否還會再出現。 直到那一場叛亂。 虞淵最終還是沒能對抗得了大部分人。 江如畫聽聞,虞淵在叛軍攻入的前夜,消失了。 她心頭一跳,頓時想起了自己的魔方。 那個少年,是帶著自己的父親,躲在了魔方里嗎? 這么想著,她反復檢查了自己的世界艙,發覺確實有人進入世界艙的跡象,但是——只有一個人。 她心一沉。 那虞望暮,是決定自己留下,為父親犧牲嗎? 還沒來得及查到消息,她的研究所就被包圍了。 1號沒能阻擋成功。望著1號和少年肖似的臉,她蒼白地笑了笑。 2號反戈了。 2號被叛軍掌控的政府所控制。她并不知道叛軍為何知曉虞淵的下落。 但是,她知道,叛軍不止是要虞淵,還要她的系統,為他們所用。 她原本的愿望,是讓腦未死亡的人,可以有一個依托,而非是用這個系統做更大的牢籠。 于是她毅然跳入了數據海。 1號保住了她碎裂邊緣的靈魂,他低語:“主人?!?/br> “我將送您到他的世界?!?/br> “也許我將被他們控制?!?/br> “但是我將永遠對您忠誠?!?/br> 午后,少年的指尖在屏幕上劃動。 “你信任AI,竟然不給他的權限有任何的設置?!?/br> “你不怕他不忠?” “我也不知道?!?/br> “也許唯有自己寫下的數據,才會讓我有完全的信任?” 少年頓了頓,望向她入神思索的眉眼。 他在心中輕笑一聲。 她不知曉那群官員的可怕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