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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經入夜,北山長老居住在山中最深處,過青竹林道,踏進綠植遍地的清幽小徑,道路兩旁的石燈昏黃,兩道人影灑落在花叢中掠過。 兩人在小徑盡頭就被陣法攔下,蘇秀抬首望著前方亮著燈火的閣樓,鼓起勇氣道:“弟子蘇秀求見?!?/br> 玄蓬真君還坐在屋檐下的棋桌邊,手執黑子輕敲棋盤,目光盯著錯綜復雜的棋局。 陣法解除,蘇秀與二師兄走上臺階進了閣樓,來到玄蓬真君所在的屋門前又被攔下。 兩人聽見屋里傳來玄蓬真君清雅的聲線:“何事求見?” 蘇秀看著緊閉的屋門眨眨眼,斗膽道:“師叔,能進去說嗎?” 二師兄不由看了她一眼,頗為佩服的一眼。 蘇秀這會惦記神劍,倒是豁出去了。 玄蓬真君多少也猜到了她的來意,并未阻攔,只道:“進來吧?!?/br> 屋門向兩邊退開,蘇秀一個人進去后又合攏。 蘇秀進去第一眼就看見被放在屋子正中間矮小木架上的誅邪神劍,心里提著的那口氣松下,這才抬首,視線越過桌案,落在檐下走廊的白衣仙身上。 他坐在棋桌邊,背脊挺直,姿態端正,也像把鋒利的長劍,自成一方天地。 走廊外是開得正盛的□□花叢,月光與燈光灑落在花葉上,庭院中竟下起了小雨,細雨澆溉在花葉,敲打在木欄間。 這屋內夜景過于驚艷,讓蘇秀看得呆住。 思索棋局的玄蓬真君久不見人說話,這才瞥眼看去,見蘇秀呆呆地站在那。這人第一次來,被他庭院里的陣法給吸引了目光。 玄蓬真君執子輕敲桌案,喚回蘇秀意識,淡聲道:“誅邪就在你面前,想拿走便拿吧?!?/br> 蘇秀被說得有點不好意思,自己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把劍給他,如今卻偷偷摸摸要把劍拿回去。 她走到誅邪面前,伸手拿劍時忽然問道:“師叔為何沒把劍給白滕?” 玄蓬真君看著棋局,答得有些漫不經心:“我為何要把劍給他?” 這話倒是把蘇秀給問住了。 蘇秀伸手拿起誅邪神劍就聽它發出極短的一聲劍鳴。 玄蓬真君瞥眼看過來,卻瞧那劍身白光一閃,原本平平無奇的劍身上竟倒映出只窩在棋桌邊的玄鹿。 蘇秀:“……” 她看了眼劍身倒映的玄鹿,再抬頭看檐下棋桌,剛才坐在那的白衣仙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只通體漆黑,姿態優雅,暗金色的眼眸透露出幾分清冷高貴的仙鹿。 咦? 我白衣飄飄仙風道骨的小師叔呢? 蘇秀揉了揉眼,看看誅邪劍身又看看檐下棋桌,我那么大一個師叔怎么變成只鹿了! “師、師叔?”蘇秀望著那只緩緩站起身的玄鹿結結巴巴道,“師叔是你的話就、就吱一聲?” 這玄鹿站起身比她還高許多,漆黑的鹿角還墜著點點熒光,但周身圍繞的卻是混沌邪惡的黑霧。 那雙暗金色的鹿眸似有著無上威壓,沉而冷地盯著眼前的獵物。 蘇秀心中窒息,這劍怎么還兼職照妖鏡功能! 剛吐槽完就覺手中一重,誅邪神劍似有千萬斤重,她根本拿不住,啪嗒將這把上古神劍落在地上。 落地的誅邪神劍又恢復了黯然無光的自閉模式。 蘇秀不知為何,玄蓬真君卻看懂了,這誅邪神劍竟又陷入了自我封印。 也就是說,之前解封的心頭血失效了。 蘇秀盯著劍,玄鹿盯著蘇秀。 屋內一時間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蘇秀腦子飛速轉動著,想著我撞破了玄蓬真君的真面目是只鹿妖會有何下場。 不知過了多久,站立的玄鹿慢悠悠地在棋桌邊臥倒。 蘇秀也挨著誅邪神劍跟著跪坐在地,眼巴巴地看著有一段距離的玄鹿說:“小師叔,從小到大我最喜歡的動物就是鹿,梅花鹿,真的?!?/br> 玄蓬真君無情道:“不是梅花鹿?!?/br> 蘇秀:“……” 心碎了,你竟然不是我最喜歡的梅花鹿。 蘇秀眨巴下眼,又真誠道:“其實小師叔你是什么鹿,我最喜歡的就是什么鹿,由此可知,我最喜歡的就是小師叔?!?/br> 玄蓬真君眼神示意她看地上:“連誅邪神劍都重新進入封印,你的愛已經消失了?!?/br> 蘇秀這才明白過來剛才為何拿不住誅邪神劍。 誅邪神劍重新封印,那就說明白滕也拿不動這劍,更沒可能拿這劍殺她了。 蘇秀捂嘴狂喜,激動地險些落淚。 玄蓬真君靜靜地看著她,恰在此時屋外傳來白滕的聲音:“師尊,弟子求見?!?/br> 第53章 花花 可以 蘇秀被這聲音驚得回魂, 忙朝玄鹿看去。 她對玄蓬真君的印象非常好,不愿他的真身被原男主這種辣雞看見, 忙起身上前將走廊的門被關上。 玄蓬真君微微揚起鹿首看站到身前的小姑娘。 屋里的兩人還沒說話,等在外邊的二師兄倒是對白滕不客氣道:“真君正在跟我師妹談話,你少在這煩人?!?/br> 白滕聽后冷笑:“蘇秀也在,那正好?!?/br> 他高聲對屋里的玄蓬真君道:“師尊,我正好有事要找蘇秀談一談!” 蘇秀低聲道:“師叔放心,你變鹿這件事我會替你保密,死也不會說,也不會讓別人發現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