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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蘭打定了主意,也就不再提什么,找了個借口離了卉院,去回侯夫人了。 再說郁清和離了卉院,見路上無人,便道:有什么事? 紅絹左右看了看,方小聲道:二少爺跟秋晴見面去了。 郁清和手抵著唇邊輕咳了一聲,眼中微有一絲冷意:二弟倒多情,這時候忙成這樣,他還有心思去花前月下呢??芍勒f了什么? 離得遠,小丫鬟聽不見,只看見秋晴哭了,二少爺說了幾句話就匆匆走了。 郁清和嘴角泛起一絲笑意:這時候大天白日的,又忙得厲害,自是沒時間多說,且叫她們盯著,看晚上如何。 侯夫人自進了府,專門向管事和有體面的下人身上下功夫,這自是有好處的,一旦將其中幾個收歸己用,就能掌握不少事,但也有個缺陷,就是這些人多數是侯府家生子兒,并不好收買。侯夫人不過是個繼室,自嫁進侯府,頭幾年不敢動彈,直到后頭兒子長到四五歲養住了,才敢漸漸伸出手來。只是費了這十幾年的工夫,雖也收攏了些自己人,但那能管事的卻不多。 郁清和卻與她不同。侯府上這些人本就都姓郁,他是郁家原配嫡出的長子,這些人縱然并不對他本人效忠,看在他姓郁的份上,也不會害他。倒是那些從外頭采買來,或是剛提上來的丫鬟小廝們,給他們些許好處,叫他們注意些家里的情況,這反而容易得很。 且郁清和并不隨便叫人盯著侯夫人或者是二少爺,而是叫人盯著他自己院子里的人,如此一來,即使有人知道,也不怕別人嚼什么閑話大少爺管著自己的院子,難道還不許么?二來也不會引起那些丫鬟小廝們的懷疑。 別看是些三等的小丫鬟婆子們,她們做的是跑腿灑掃的粗活兒,卻是侯府哪個角落都去得的,有時候主子們看不見的事她們偏能看見。譬如今日,郁二少爺自然是要尋個偏僻地方才敢跟秋晴說話,郁家有頭有臉的人都在前頭招待客人呢,可偏就被打掃院子的小丫鬟看見了。 秋晴這個小賤人!紅絹的心理十分矛盾。若是秋晴一味纏著郁清和,想著做郁清和的通房,她必定要覺得這是個狐媚子小妖精;可如今秋晴是看上了郁二少爺,她又覺得這是對郁大少爺的背叛了。 郁清和倒只擺了擺手:人各有志。她既想著二弟,還是早把人送過去比較好,省得放在我院子里,還叫人擔著心事。 第六十一章 侯府的生辰宴直到天色將黑才算結束,客人都送走了,下人們忙著收拾,主子們也就都要休息了。 沈宜織看見郁清和進了卉院,倒愣了一下:少爺沒去少奶奶的正院? 郁清和身上帶著酒氣,往窗下的竹榻上一倒,歪頭瞥了她一下:少爺怕你今兒受了欺負心里害怕,過來給你壯膽了。 沈宜織想了一想,不由得一笑:那我要多謝少爺了??刹皇?,她扮演的是受寵的姨娘嘛,白天受了欺負,晚上少爺自然要過來宿著以示寵愛的。 前幾天去見少奶奶,沒敬茶?郁清和略有幾分燥熱地扯了扯領口,叫她們備熱水。 是啊。沈宜織把寶蘭打發出去叫水,又叫青棗兒守在門外頭,自己拿了把紈扇輕輕地給郁清和打扇,還聽說有個香姨娘,也沒見到。 香蘋本來就是夫人身邊出來的,平日里也常到夫人跟前伺候。郁清和漫不經心,今兒忙過了,再收拾一兩天的東西,就該叫你們敬茶了。 沈宜織忽然想到,郁清和這樣跑來,是不是也對孟玉樓在施加壓力呢?孟玉樓還沒接兩個姨娘敬的茶,郁清和就開始公然歇在姨娘房里,這是逼著孟玉樓趕緊承認她們的合法身份呢。 怡蘭jiejie。門口忽然響起青棗兒的聲音,沈宜織立刻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只管專心給郁清和打扇子。 大少爺過來了?怡蘭是聽了小丫鬟們說房里要熱水,這才知道的。她雖說是沈宜織的貼身大丫鬟,卻并不耐煩伺候這個商戶人家出身的姨娘,橫豎有寶蘭在,樂得偷懶,只是聽說了郁清和來了,這才忙過來獻殷勤。 青棗兒趕緊伸手擋了擋,小聲道:少爺不讓人進去。少爺跟姑娘正說話呢,你進去干什么? 怡蘭心里有些不悅,但也不敢隨便就闖進去,恰好寶蘭帶著兩個婆子抬了熱水過來,趁機便跟進了房里,對著郁清和福身行禮:少爺。 郁清和只淡淡嗯了一聲,起身就往凈房里走。怡蘭忙要跟過去:紅絹jiejie不在,奴婢伺候少爺沐浴吧。 郁清和沒答話,只直接將凈房的門在她眼前摔上了。怡蘭險些被門板撞到鼻子,不由得尷尬地倒退了一步。房里眾人都強忍著笑,沈宜織淡淡道:還是我去伺候,怡蘭你下去吧。時候不早了,寶蘭值夜,你自去休息罷。 怡蘭勉強做出一副無事的樣子答應了一聲,逃也似地走了。寶蘭見沈宜織往竹榻上一坐,不由得詫異道:姨娘不是要去伺候少爺 沈宜織擺了擺手:你去給少爺拿干凈的內衣來。開神馬玩笑,讓她進去看男人的裸-體嗎?會長針眼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