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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地宮都在塌陷,瑟瑟的土石從頭頂不斷墜落,陳隱控制著身形躲避,好幾次都和碩大的石塊側身而過。 一道龐大的身影在二人身后若隱若現,隨之而來便是陡然濃郁的腥氣。 齊寬嚴一轉頭,就和一雙巨大的金色眼瞳對上。 那巨大的妖獸瞳中布滿了肆虐、狂暴的情緒,大張的嘴巴間有腥臭的粘液粘連,看著又惡心又駭人。 從大妖口中呼出的妖風仿佛近在咫尺,讓他后脊都涼嗖嗖的。 他頭皮都被密密麻麻的涼意激地一緊,“還有多遠?!我們要被追上了!” 天崩地裂的塌陷伴隨著巨大妖獸撞擊的轟動聲,陳隱的五感都被‘轟隆隆’的巨響占據。 她充血的眼睛赤紅一片,心弦一直緊繃著。 終于,視線中的一片昏暗出現了一個熟悉的洞口,一絲狂喜之意浮現在陳隱心頭。 她剛準備開口,身后傳來洪雷貫耳的獸吼聲,強大的音波讓她識海震蕩; 一回頭,那雙大到驚人的黑色瞳孔就死死地盯著她,一張沾滿了腥臭粘液的獸臉近在咫尺。 陳隱咬咬牙,“沖進去!” 巨大的尖爪即將二人抓著掌心的那一刻,兩道流光猛地沖入洞府的入口。 洞府不大,陳隱的沖勁太強,整個人都撞在了洞府中的墻壁上,眼前天旋地轉胃里翻涌,跌落在地上滾了幾圈。 好在她之前跌入時就將洞府中清理了一遍,四周塵土不多。 從旁也傳來一道悶哼,齊寬嚴的身體也狠狠撞在洞府之中。 眼前昏黑之時,青年修士雙手撐著地面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就要繼續逃跑; 他看著洞府入口外反復爬行咆哮的巨大黑影,神情微愣。 那妖獸不追了? 不對,是因為那妖獸進不來。 妖獸鋒利的長爪在洞府的入口處反復探入,憤怒至極的怒吼聲就在洞府外久久回蕩,震得陳隱和齊寬嚴雙耳刺痛。 陳隱散去一身靈氣,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滿頭細汗,她失力般躺在地上,聽著四周回蕩的妖獸怒吼看著洞府的頂頭。 得救了。 她猜的沒錯,這妖獸不能進入裕豐道人的洞府; 或者說它不想進入,如今這妖獸還不能化形,它的體型長得十分巨大,如果擠進來就會將這個洞府毀掉。 在裕豐道人休息的石板上,刻錄著他在道院修行的過程中撿到了一只成功引氣的蟾蜍小妖。 若是陳隱想的不錯,外面那只龐然大物,就是萬年前的那只小妖。 它一直在岐臺道院中修行,因為巫郴魔種而獲得了長久的壽命。 盡管天賦很差,但在歲月長河中也成長到如今的地步。 裕豐道人是它的第一任主人、也是友人,哪怕這位上古大能很可能已經消逝了,但它一直保持著洞府中干燥舒適。 等它身形大到無法進入洞府,它便一直保留著裕豐道人的洞府。 齊寬嚴站起身子,摸了摸后腦,“怎么回事?這里頭有陣法禁制?” 陳隱沒有說話只在微微吐息,等體內的耗損逐漸恢復,也一躍而起。 不是陣法也不是禁制,是那妖獸舍不得毀掉裕豐道人的洞府。 身后的齊寬嚴還滿心好奇,“你是怎么知道那妖獸進不來的?這里曾經應該住著一個大能,難道里頭有傳送陣法……” 陳隱一直在看四周墻壁上的刻錄。 無數蘊含著道法力量的刻錄很是凌亂,都隨手印在墻壁上。 她雙手慢慢掐出道訣,運轉著道家功法去感受四周的刻印,隱藏在凌亂刻錄中的道義這才逐漸清晰。 刻錄所書寫的文字大多是失傳已久的上古文字,齊寬嚴看不懂,他眼睜睜看著隨著陳隱手中法訣變幻,一道淡淡的道義之力從洞府的八方匯聚而來。 最后,陳隱法訣停止。 而兩人的面前也多了一個陣法。 齊寬嚴驚喜道:“還真有傳送陣?!” 一道虛影從陣法之中緩緩浮現,在兩人的眼前。 陳隱看著那道極淡的虛影,腦海中浮現出一個蓄著長須微微瞇眼、一身正氣的慈祥老者的形象。 是裕豐道人留下的殘影。 “后世誤入的小友,我給你留了一處傳送陣,小蛙脾氣性子大,但本性不壞,不用懼怕它?!?/br> 虛影語氣帶著些挪揄,就像個老頑童一般。 陳隱輕笑一聲,很快笑意便淡了。 恐怕這位上古大能也料不到,岐臺道院在后世會成為一處五百年才現世的秘境; 時過境遷,等這陣法真正用上時,外界的修士已經看不懂上古文字了。 虛影頓了頓,似乎還想說些什么,但最后只長長嘆息一聲,消散在天地間。 這一路上齊寬嚴也看出來了,這位赤霄門的師妹秘密頗多,但他并不是尋根挖底的人。 他笑了笑道:“妖獸洞xue一行著實兇險,最后能逃離此處,還要多謝陳師妹相助,你真的什么都不要么?” 陳隱搖搖頭,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忽然一頓,有些遲疑問道:“敢問齊兄有沒有聚魂石?” 聚魂石并不是什么稀奇東西,能夠留存修士的靈息或是殘魂,是種比較雞肋的礦石。 齊寬嚴雖不知陳隱所要為何,但一枚聚魂石不過兩塊下品靈石,而他正好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