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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者會神識受損,要靜養數月才能恢復;嚴重的甚至可能會形同癡呆,后果不堪設想。 若是何崇武親自搜魂,不僅陳隱的隱秘會被一并暴露,他要是再動些手腳,還會給陳隱帶來不可逆的損傷。 就算他不動手腳,元氣大傷的陳隱也難以在天下大比中獲得好成績。 何崇武冷笑一聲:“甄自遠,你百般包庇這陳隱,究竟是早有交情,還是背地里有什么勾當!” 甄自遠白眉炸開,怒呵道:“好你個何崇武,我不過是不忍心看一個無辜小輩被你欺壓,竟被顛倒黑白!你心胸狹隘令人自愧不如,怪不得卡在瓶頸幾十年不得突破?!?/br> 何崇武這人,不是長老中修為最高的,但卻是最難纏最惹人厭的。 他心眼極小,這幾十年來不少得罪他的后輩,都被他以各種理由針對打壓。 其中就有當時的余關山。 因著事態緊急強闖長老堂,事后被何崇武揪著不放,說他藐視宗門規定,重罰一通。 可這人百年之前也對宗門做出貢獻,他憑借一己之力擋住了一只千年大妖,立下大功解除了宗門危機,還為此傷了根基。 因著這筆功勛,何崇武在宗門中拉幫結派耀武揚威,甚至偷偷搜刮宗門的油水,乾清道人也一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其他長老雖厭煩他,但也從不明面交惡。 或許就是因為宗門一直以來的縱容,把此人的胃口喂得越來越大。 他總覺得自己是宗門的大功臣,宗門中人都欠了自己,這百年來越來越囂張跋扈,恨不得爬到所有人頭上去,已經到了宗門中其他長老難以忍受的地步。 需知無論多大的‘恩情’,這樣大肆揮霍上百年,都會將人的耐心磨滅。 陳隱自己也沒想到,本是針對自己的一場的審判,最后成了長老之間矛盾的爆發點。 何崇武脾氣暴躁目中無人,可甄自遠也只有一套氣死人的說話方法,專挑何崇武的痛除踩。 兩人吵的不可開交,間或有想當和事佬的,或是想趁機添油加醋的。 陳隱竟然沒人再關注了。 乾清道人任由整個大殿亂成一團,一直一言不發也不阻止。 忽然,一道無比霸道的靈息就這么直直沖入了大殿,毫不掩飾來人的囂張。 乾清道人眼皮一抬,來了。 只見一襲灰袍的中年大漢面色不善,肩上扛著一把碩大砍刀便沖入了長老堂。 他將砍刀往地上一落,鋒利的刀鋒砸入地磚,發出“砰”地一聲巨響。 孫平還沒進內殿,就聽到何崇武說要搜魂,心頭邪火登時燒了起來,“老子的徒弟,要管也是我親自管!若是陳隱出了什么問題,一切責任由我一力擔當!” 殿中眾人這才想起,陳隱好像是孫平親口承認過的親傳弟子。 何崇武面色一僵,他在這宗門中不怕任何人,可耐不住有人比他更混。 正當這時,一直沉默不言的陳隱忽然朝著上首的乾清道人一拱手,道:“弟子愿意自查,但若是我師父經手恐會有不公,經他人之手弟子實在懼怕小人作祟,所以敢請掌門出手,以證弟子清白?!?/br> 此話一出,孫平先不樂意了。 他眉頭一皺,就要阻撓。 在他看來,自查雖然比搜魂好上許多,但也會耗費心力,完全是多此一舉。 陳隱口中直言懼怕小人謀害,更是毫不掩飾地當著所有人的面說,何崇武就是那個小人,將他激的面色鐵青怒吼出聲。 “你算個什么東西?敢讓掌門親自出手?!” 僵持了片刻,上首的乾清道人終于幽幽開口。 “好,就依了你的要求?!?/br> 半刻鐘后,孫平和陳隱一前一后出了長老殿。 臨走之前,陳隱和甄自遠鄭重道謝,她知道這位前輩一直在有意無意地出手幫忙; 對甄自遠來說,這或是只是對看好的小輩的舉手之勞,但卻讓陳隱由衷感激。 走出大殿之后,陽光曝在她的臉上。 長老殿在內門山之上,半山腰便處在云霧繚繞中,更何況是靠近山頂。 她只覺得烈烈的日頭仿佛就在自己的頭頂,烈烈地烤著她,一張本就脫力無血色的面孔更顯得蒼白如紙,仿佛一陣風便能將她吹到山下去。 前頭的孫平皺起的眉頭就一直沒松開過。 他微微側身,看到陳隱那幅半死不活的樣子,忍不住冷笑道:“現在倒是沒了剛剛要求自查的氣魄了?我說你多此一舉,你偏要逞能!” 陳隱微微勾唇,心知孫平是在關心她。 誠然在孫平的庇護下,就算何崇武有心要扒她一層皮也不能夠,就算不查也不會有人敢質疑孫平。 但是陳隱知道,這不合規矩。 哪怕孫平根本就不在乎規矩,也沒守過規矩,但她不想日后何崇武或其他人再用此事中傷孫平。 更何況何崇武的怒火是沖著她來的,她不能一直躲在孫平的身后。 今日可以躲,明日后日、還有以后長久的修行一途,更多的磨難不能一直躲避,她總要自己面對。 自查,便是此事最好的解決方法。 且陳隱還有一層顧慮。 她今日在長老殿亂起來時觀察了一圈,并不能確定當日在芥子空間中的那位前輩究竟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