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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兩人走進,也沒有一絲動靜。 他們看到了四周墻壁上綁著的赤霄門弟子,心中大驚,余關山忙上前將眾位師兄師姐一一解綁。 此時那血蓮的花毒還沒有消散,鄭雪瑩等人依舊在昏迷之中,余關山一把扯出眾人后頸中的葉莖,孫平又一一喂了解毒丹。 半晌,鄭雪瑩悠悠醒來。 她一睜眼,毒素消退后的疼痛和虛弱便都涌了上來,她死死抓住孫平的手臂,“師叔……有魔!” 孫平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而后起身走向了地宮深處那個巨大的坑xue。 他踩在滿地的血漿中,走進血池邊往下看時,率先看到的便是池底密密麻麻的累累白骨。 無數白骨堆積,池底的正中央有一株巨大的植物,看樣子像是一朵巨大的魔花。 只是此時花已枯萎蜷縮,連那些粗莖也扭曲起來,反倒像是被什么東西吸干了似的。 巨花根部有一個很大的塌陷,池中的血水便是通過這個塌陷都流入了地底。 看來最開始的塌陷便是從這血池之中,之后才蔓延到上頭。 孫平縱身一躍,跳入了血池之中,余關山見狀失聲道:“孫師叔當心!” 孫平沒回,他踩著無數白骨一步步靠近干涸血池中那株枯萎的巨花。 越是靠近,沖天的魔氣就越是讓他心驚。 這到底是個什么等級的魔物? 怎會有如此劇烈的魔氣?! 雖然此處魔氣和冤魂深重,但孫平能感覺到,這株巨大魔花的生機已經消逝了。 所以它起不到什么威脅性了。 魔花的枯萎蜷縮的花瓣中,還卡著半個人的身子沒有完全吃掉。 孫平用劍將一片片花瓣割掉,露出光禿禿的花托,發現被吃了一半的是個魔族,已經死了。 他從那魔族的腰間挑下一個儲物袋,又在四周尋找多番,都沒有發現陳隱的蹤跡。 或者說,這池中的某具白骨或許就是陳隱…… 他又在那池中塌陷之處仔細瞧了瞧,都是吸飽了血的泥土,并沒有什么收獲。 孫平持劍飛上了地宮,余關山見他上來,頓時滿臉期待地迎了上去。 孫平抿著唇,臉色差的像是要殺人一般,他將手中那個魔族的儲物袋交到了余關山的手中,默默地走到了地宮的一旁。 他剛剛已經用神識探測過袋子里的東西了。 余關山見孫平一句話也不說,只給自己一個儲物袋,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顫抖著接過那個儲物袋,遲遲不敢打開。 一旁正在靜靜療傷的鄭雪瑩見兩人如此態度,再結合著自己的境況,心中隱約有了個不好的猜測。 她不敢開口,只是默默地打坐。 過了良久,余關山沉默著打開了儲物袋。 筑基期的魔族家底很豐厚,再加上殺人奪寶,儲物袋中各種天材地寶和金銀數不勝數,但余關山的目光根本沒有停留。 直到視線落在其中一處,他身子輕顫起來。 心念一動,一柄冰藍色的長劍便落入了他的手中。 是離旋劍。 劍刃之上甚至還殘留不少干涸的血跡,似乎在昭示著不久前的大戰有多么的慘烈。 至于為何這把劍會出現在魔族的儲物袋中,余關山不想去想,可是他的眼淚卻忍不住落了下來。 無外乎殺人、奪寶。 而實際上也確實如此,雖然那魔族將陳隱扔進血池中時,陳隱還未死,但已經是行將就木。 他根本就沒想過陳隱有朝一日還能活著出來。 至于這把離旋劍,一看就是上品寶劍,那魔族便喜滋滋地將其收入了儲物袋中。 余關山先是止不住地顫,緊接著抑制不住的哽咽從這個一身傲骨的少年人喉中抑制不住地啼出。 他這輩子狼狽落淚的時候很少。 第一次是得知父母雙亡時,第二次是在那些齊家人欺辱打罵他時,從那以后他便發過誓。 他這輩子要站著流血,再也不要如此狼狽的啜泣。 可是如今,這個一身傲骨的少年人還是忍不住。 他哭的難看,眼中滿是恨意和悔意,有對魔族的也有對自己的。 他想起那日旅店交手后,陳隱背對著光沖他伸出的手掌,死死的咬住牙關,抱緊了懷里的劍。 孫平的拳頭攥的很緊,他心里也不好受,就像是被什么鈍器狠很敲了一記。 說來奇怪,他手下走的弟子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偏偏此時他有了想要發泄心中怒火的憋悶。 他聽見身后的學生哽咽著。 良久,有失魂般的低喃被地宮的風吹散。 “你說過,會親手還給我……” 第26章 芥子空間1 初窺天道——天殘之身(三…… 對于修士來說, 最痛苦的折磨無異于識海遭到重創,無數脆弱的細小神經和筋脈一旦被傷到,便如刀子在腦中反復凌遲。 但陳隱知道, 那還不是最疼的。 當你的識海被兩團魔氣沖天的東西當成了戰斗場, 它們翻江倒海地撕扯、吞噬,屆時才是身處地獄之中。 她在極致的痛苦中已經不知道自己是死了還是活著, 甚至連墜入漆黑地底也一無所知。 生命垂危血氣枯竭之際,她的穹頂展開一個小小的旋渦, 瘋狂地吸收著周圍的血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