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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小榆生氣了??!是他惹她生氣的!他真可惡!怎么才能使她原諒自己呢? 他正苦惱著,沒想到,一回到教室,小榆的大眼睛就朝他看了過來,臉上掛著笑意。她居然那么快就肯理他了! 穆澤如果可以笑,他此刻的嘴角肯定也是上揚的。 他翻開小本,想寫些什么給小榆,筆尖頓在紙面上,卻終究只寫了“謝謝你”三個字。 抬起頭,他瞥到自己的桌角上還放著一顆打開了糖紙的巧克力,上面撒滿了榛果碎。 堅果類的碎屑,對他可能是要命的! 他心一橫,拿起巧克力。 小榆笑瞇瞇地盯著他,似乎很期待的樣子。 接下來的情形讓她驚呆了。 穆澤竟然——伸出/舌/頭舔了一口巧克力,又把糖紙給重新裹上了。 她從沒見過男孩子這樣吃巧克力?!苍S很小很小的孩子會這樣做,但他們這個年紀的已經不會了。 “你……是不是真的不愛吃巧克力???”她張口結舌地看著他,疑惑地問。 他猶豫了一下,選擇點頭。 小榆高興起來,原來穆澤不愛吃巧克力啊,那他都肯吃她給的巧克力,看來真的是為了讓自己高興呢。 “那穆澤,你喜歡吃什么,我下次給你帶?!?/br> 他搖頭,在本子上寫道:我給你帶。 她倒也不客氣,開心地說:“好啊?!?/br> 中午的時候,穆澤要回家吃飯。學校雖然也有統一訂餐,但穆澤的家長早就和老師打過招呼,學校也表示理解,畢竟校方不具備能提供特殊餐食的能力。 穆澤家離學校也就步行不到一刻鐘的距離。午餐是裴亮午休時間回家準備的。他工作的聾啞學校也離此不遠。他是美術老師,課業不忙,單位領導也知道他家的情況,給予了充分理解,午休時間會多給一些,便于他照顧孩子飲食。 果泥、蔬菜泥、土豆泥、雞蛋羹……穆澤看著桌上的食物,并沒有什么胃口。但他還是假裝吃得很開心。他心里明白爸爸已經為了兼顧口味和營養做了最大的努力。裴亮的廚藝不錯,這些食物本身算不上難吃,可是天天吃這些糊狀的食物,他早就厭了。 看著裴亮期待評價的眼神,他違心地比出“好吃”這個手勢。 裴亮的面前是同樣的食物。 穆澤:爸爸,我早就和你說過,你們都不用陪我吃一樣的東西。 裴亮:爸爸想陪你一起吃。 穆澤放下調羹:不要。 裴亮:我吃了和你一樣的食物后,才會知道哪里還能改進。 穆澤鼻頭酸澀:沒必要的,爸爸。mama看了,也會難過。 裴亮:晚上我陪你mama吃,中午我陪兒子吃。 裴亮的意思穆澤明白,中午他會陪自己吃這些“特制食品”,晚餐他會陪mama吃“普通食物”。 何必呢?穆澤突然崩潰了。他望著裴亮,一字一句地比劃道:你是和我一樣沒辦法正常吃東西嗎?你知不知道這些糊糊很難吃?如果可以,我一定一頓都不要吃! 裴亮流淚了,緊緊摟住激動的兒子,嘴里發出嗚嗚的音節。 穆澤很熟悉這種破碎的音節,他的爸爸聽不見,有時候會因為情緒激動,喉頭發出聲響,而他本人并不知曉。 他后悔了!他戳痛了自己爸爸的心。 輕輕拍了拍爸爸的肩頭,他比道:對不起爸爸,我不該發脾氣。 裴亮搖頭:爸爸對不起你!是我害你只能吃這些。我只是想、只是想把它們盡量做得好吃一點…… 穆澤眨了眨眼皮:好吃的!我會把它們全吃完的。 穆澤飛快地比完,拿起調羹,舀了一勺土豆泥,用盡可能快的速度咽下。 裴亮緊張兮兮地一手搭住了他拿勺的手:吃慢一點,小心嗆! 穆澤覺得逞強也許反而會招來麻煩,于是放慢了進食的速度。 他吃飯很慢,回到學校的時候,下午第一節 課的上課鈴正好打響。 下課的時候,小榆推掉了約她去cao場的談雯雯,特意陪穆澤聊天。 “穆澤,我有一個小問題,我問了你可不要生氣喲……” 穆澤點點頭、又搖搖頭。 “你的意思是你不會生氣?”小榆見他沒有反對,指了指自己喉嚨道:“你那里受傷了嗎?” 他點頭,又在本子上補充寫道:但已經好了。 “是因為這個不能說話?” 其實并不是。氣切只是為了搶救他的生命,他不能說話是因為聲帶受損,醫生還提到什么喉返神經永久性損傷什么的,他自己也聽不明白。這么復雜的事,他也不打算讓小榆能搞清楚了,對于她這個問題他干脆點了頭。 她盯著那個凹陷的疤,眼睛竟然有些泛紅:“一定很痛呢?!?/br> 他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下意識地用手去擋。 小榆卻伸出食指,輕輕按住了那個凹陷。 她的指腹輕軟,帶著溫度??伤麉s像被什么尖銳的物體扎到了一般,戰栗著向后退了幾公分,濃黑的睫毛垂了下來,遮住了紅眼,卻遮不住眼尾微紅。 被插管治療的日子他反而記憶模糊了,倒是之后面對身體上一系列的變化——被迫也好、主動也罷、從身到心的適應過程,才更令他印象深刻。 太苦、太苦的記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