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問心有愧
盛陽叫出聲,猛然坐起身子。 “你醒了?”顧舒葉挑著眉在她身旁坐下來。 “衛準,衛準呢?”盛陽抓住他的衣襟急急問到。 “我這么妙人兒在你面前,你卻要叫別的男人的名字,真真是讓我傷心?!鳖櫴嫒~故作姿態地捧著胸口。 盛陽見他這副樣子,心知衛準八成已是無礙。 “放心,你那哥哥身子骨好著呢——小朗正在照顧?!彼H為嫌棄地看了她一眼,“得虧你是個軟腳蟹,那箭傷看著雖嚇人,扎得卻不怎么深?!?/br> 衛準性命無礙,盛陽便放下心來。 “那柳夕呢?”她著急問。 顧舒葉忽然看著她笑起來。 “你笑什么?”盛陽莫名其妙。 “笑你關心則亂?!彼瘟艘幌滤男”亲?。 “他們全都被我抓住了?!彼H為驕傲,像個邀功的小孩子。 “那個老者是誰?”盛陽問。 “順文先公主的管家——衛朔派過去的人,”顧舒葉解釋道,“他趁亂逃出,隱姓埋名蟄伏多年,四處聯系衛氏舊部,賊心不死罷了?!?/br> “那鄒家呢?” “鄒家提供了不少物資給他們——自然是要交給圣上處理?!?/br> “西南呢?” “我母親已經回去了——我‘死’得時候,母親就料到西南有動靜,就回去坐鎮了?!?/br> “所以顧府的喪事只是幌子?怪不得辦得那么快?!?/br> “你真是聰明?!鳖櫴嫒~又捏了一下她的臉蛋。 盛陽于是放下心來,靜靜地坐著。 “在想什么?”顧舒葉見她沉默不語,便低頭問道。 “想家?!笔㈥栆е?,眼圈兒卻紅了。 她這趟出來遇到那么多危險,若是母上知道了一定會心疼??伤龥]有一次害怕過,但現在一切塵埃落定,她反而感到怯懦。 顧舒葉抱住她,“沒事的,現在一切都結束了,我們這就回家?!?/br> 顧舒葉因為要押解山匪逆賊回京先行啟程,盛陽一行人邊養傷邊游玩過了半個多月才至京中。 女帝已徹查衛氏在京中的勢力,肅清了以鄒家為首的衛氏黨羽,浩浩蕩蕩的衛氏逆黨案徹底結束。 而被逆黨奉為“少主”的順文遺孤——則在乾州城門下被皇太女一箭射殺。 從此,這世上沒有衛準。 “你想個名字吧!”盛陽晃著對面男人的肩膀,不滿道,“我總不能老是‘喂’、‘喂’地叫你?!?/br> “我、想不出?!蹦腥藫项^,他已習慣了原來的名字。 “你若是想不出,我可就隨便叫了啊——叫什么你都得答應!”盛陽盛氣凌人。 “……好?!?/br> “悶油瓶!” “悶葫蘆!” “小桂花!” “……唔!”她還沒喊出第四個名字,就已經被男人的唇堵住。 “不許叫,難聽?!蹦腥税欀碱^,頗為不滿意。 “那我就叫你阿準,可以嗎?”她眨巴眨巴眼睛。 男人覺得這個名字還不錯,保留了他喜歡的部分,舍去了他難以提起的部分。 “好?!彼_口。 “阿準阿準阿準阿準……”盛陽叫個不停。 男人笑。 盛陽縮在他懷里,“阿準,我想和你成婚?!?/br> 林朗又忙碌了起來,皇太女要正式納男侍君,自然是要辦得風風光光的。 啟云宮上下喜氣洋洋,小霜和秋露每天忙得不亦樂乎。 林朗去司造局取男侍君的婚服,回來路上正好遇到了進宮的顧舒葉。 顧舒葉嘲笑他:“你這當真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林朗面帶微笑威脅他:“你活夠了,是不是?” 顧舒葉最近閑得發霉,正想找人活動筋骨,便挑釁道:“打一架?” 打一架就打一架。 林朗差人把婚服送回啟云宮,跟顧舒葉找了個練武場比試。 “先說好啊,不能打臉?!鳖櫴嫒~要與他先禮后兵。 林朗毫不客氣就往他臉上招呼一拳。 “林朗?。?!”顧舒葉暴走,抓住他就反擊回去。兩個人扭作一團,誰也占不了上風。 “這一拳,是替盛陽打的?!绷掷仕砷_手,擦著嘴邊的血,“你騙她,害她留了這么多眼淚?!?/br> 顧舒葉聽到此話,手也松了。 林朗趁他分心,又揍了他一拳,“這一拳,也是替盛陽打的?!彼麚u搖晃晃站起來,指著顧舒葉罵道,“你負她,害她等那么多年?!?/br> 顧舒葉被他戳中心事,躺在地上不說話,只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林朗又把他拽起來,再次揮拳打倒,“這最后一拳,是為我自己——你以后若敢對她不好,我會比今天揍得還狠?!?/br> 顧舒葉干咧開嘴笑,一副干脆躺平的架勢。 林朗又踹了他一腳,“起來,躺在地上不像話!” 顧舒葉爬起來,撲到他身上勾肩搭背,“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林朗沒好氣地說:“我去救你的那次?!币婎櫴嫒~驚訝,他又耐著性子補充一句,“你問我‘林兄,你信我嗎?’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你問心有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