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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太太的意思是灌了藥直接賣了。 好啊,這是做賊心虛啊。 顧明珠穿好衣服,腳下生風,一下子就躥到了院子里,果然看見院子中間圍了一群人,她娘正靠在她舅母身上,她姑姑在叉腰罵人,她大伯母則嗑著瓜子在一旁看熱鬧。 顧明珠讓孔嬤嬤把圍觀的下人都驅散了,再讓錦鯉把那個跪在院中的春杏帶進正屋,自己走到東廂房的游廊下,讓她娘跟她進屋說。 大冬天的,好好的屋里不呆,跑外面來受凍,什么毛病。 劉美鳳剛開始聽到院中的哭喊聲還覺得沒多大事,后來聽她嫂子說家里出了丑事會影響太子妃,一時嚇住了,這才捂著心口叫難受。 這會顧明珠出來了,一句話就讓她覺得有了主心骨,頭也不暈了,胸也不悶了,邊拉著顧明珠的手叫我的兒啊,一邊跟她進了屋。 顧明珠讓她親娘坐在明間鋪了坐墊的炕幾上,又拿了引枕和靠背讓她歪著,這才對站在中間的小姑娘道:你叫春杏是嗎,別怕,有什么委屈你可以和我說,平常心,給她端個繡墩過來。 顧秋娘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叉著腰道:坐什么坐,我屋里頭出了這樣沒臉沒皮的東西,要我說直接賣了算了。 說著就要去拉扯春杏。 姑姑,春杏是我家的丫鬟,身契在我手里,要打要罵也得我們家開了口才是。 顧秋娘臉色一變,道:明珠,不是姑姑說你,這種事情不是你們小姑娘該管的,交給姑姑便是了。 嘴上說這,手上也不停,還要扯著春杏出去。 春杏也不敢坐那繡墩,往地上一歪哭道:小姐,小姐救命。 劉美鳳緊張地站了起來,縮著脖子抱住了顧明珠半邊身子,深怕她這個小姑子一言不合就要打人。 秋娘,你,你,你這是要,要做什么,老爺老爺早就說過,以后家里的事由,由珠兒做主。 她不是一個有主見的女人,一緊張說起話來都磕磕絆絆的,卻十分維護自己的女兒,從小到大顧明珠跟人打架,被人找上門來,她從來就是張開手臂無腦護著女兒的那一個。 姑姑,我家里的事,就不勞姑姑費心了。顧明珠蹭一下站了起來,將母親安撫回了原位,她年紀雖小,氣勢卻很足,身后幾個跟著孔嬤嬤的婆子一下子往前走了幾步,擋在她身前。 顧明珠也是前不久才知道,很多世家大族的后宅里,都會養一些孔武有力的婆子,就為了對付犯了錯的女眷。 顧明珠,你這是什么意思,我是你姑姑,是你的長輩,你敢這么對我?你不怕我去告你忤逆不孝嗎? 劉美鳳一聽心里就害怕:別 方慧蘭趕緊走上前去拉著劉美鳳道:你別怕,她一個嫁出去的姑姑,告哪門子的忤逆不孝,你們如今都是皇親國戚了,她一個吏胥的填房,誰搭理她。 劉美鳳這才放下心來,握著方慧蘭的手不住點頭。 我們這些親戚都在呢,自然不能讓有些人倚老賣老,欺負了珠兒去。 顧秋娘本就心虛,自己的虛張聲勢一下子就被戳穿了紙皮,只好不甘心地往兩邊的椅子上一坐。 顧明珠歇了口氣,慢慢坐下來,剛剛吼的那嗓子,讓她頭有點暈,她緩了緩猜道:春杏,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說出來,我替你做主。 春杏抬起頭,猶猶豫豫地掃了右邊看好戲的李桂花和方慧蘭一眼,又惶恐地低下頭。 她抬起頭的一瞬間,顧明珠心頭狠狠一跳,只見她右腮上,赫然有一顆小小的紅痣,位置雖然與jiejie顧明月的不完全一致,但乍一眼看去,卻能讓人霎那間聯想起來。 方慧蘭善解人意地站起來道:春杏你別怕,我這侄女雖然年紀小,卻也是能給你做主的,不要怕,說吧。 李桂花也跟著道:就是,怕啥啊,她還能吃了你不成? 她是誰,這屋子里的人都心知肚明。 春杏這才顫顫巍巍地伸出一只手,指向了顧秋娘:是,是張家表少爺 你胡說!顧秋娘站起怒道,你們別聽這丫頭含血噴人,我家寶奇什么樣的大家閨秀找不到,會看上你這個黃毛丫頭? 春杏哭著道:兩個月前家里擺酒慶祝老爺受封爵位,姑太太找表少爺有事,便吩咐奴婢去尋表少爺,結果表少爺喝醉了酒,奴婢進去后,他他就 顧明珠點點頭,心想她那不學無術的張家表弟還真是,進了京后別的沒學會,小小年紀吃喝玩樂的那套紈绔習性倒是學了個十成十,這種禽獸行為還真是他的手筆。 胡說八道,你根本就是自己不干不凈,不知道和外面哪個野男人懷了野種,想栽贓到我兒子頭上,想得美,做夢! 顧明珠沒理她姑姑的胡言亂語,只是問道:你可有證據,或者那日可有人看到能為你作證? 春杏點點頭:第二天早上奴婢從表少爺房里出來的時候,遇到了跟著表少爺的小廝有財,還有這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