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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如此,這里也沒有多余的位置,干脆你自己站著,讓宋江氏來坐著吧?!?/br> 皇帝瞥他一眼,如此而言。 “那又有何不可?”宋宣說著,當真站起身來,讓江挽衣來坐下。 此等情景……甚是尷尬。 江挽衣默然,而后微微藝興禮,笑道:“夫君對妾情深似海,那妾便不再推辭了?!?/br> 說著,還真的了坐了下去,落落大方。 情深似海個鬼,自己一邊讓陳瑤懷了孕,一邊在這里與我虛與委蛇。 當真是笑死人不償命,男人的確全無一個好東西。 宋宣就在一旁站著,聽見皇帝問江挽衣今年多大了如此爾爾等問題。 江挽衣都一一答過,看來皇帝今日心情當真是極好的,說了不少話。 宋宣在他二人面前完全就是一副撒潑樣,說了不少話。 身邊的錦繡時不時前來侍奉,因見夏日炎熱,皇帝又喜食小玉瓜,江挽衣便吩咐她再去取些來。 因他三人說了不少話,宋宣后來不知怎的,也就沒臉沒皮的坐在了江挽衣的旁邊。 江挽衣連忙避開,不想又被宋宣抓住,兩人挨的更近了些。 皇帝見了,倒是也沒多說什么,只是笑著搖搖頭。 “我看今日天氣甚好,陛下不如就在這如意湖邊辦下一道極簡的宴會,撥舟采蓮,倒也是快意瀟灑?!?/br> “那倒是不錯?!彼@話一下引起了皇帝的應允。 江挽衣和宋宣坐的很近,極為不適,眼看著有了離開的機會,哪里肯放過,當即就OK起身,道:“妾身這就去擬寫拜帖?!?/br> “再過兩個時辰開宴罷?!被实坶_口吩咐,江挽衣自是頷首。 請上百余人來,寫個帖子大概也只需要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再送出去,也是綽綽有余了。 “誒,夫人何必離去?!彼涡麉s是又在眾目睽睽之下拉住了她的手,倒也不嫌丟人,對婢女道:“你們去去一張小案桌,拜帖紙筆來?!?/br> 說完后他又笑,對一臉無奈的皇帝說:“臣今日想讓陛下看看何為添香紅袖,非是紅袖添香?!?/br> 沒臉沒皮,天下無敵。 江挽衣心下暗罵,卻是也無法,只能硬生生的坐在宋宣身邊,終于等到婢女拿了案桌來擺放在亭子邊,方才單獨出去坐。 陛下在此,首先自然請貴妃。 江挽衣一邊擬寫請帖,一邊對李嬤嬤說:“今日宴會之事,因陛下在此,挽衣實在走動不堪,還勞您去告知母親勞煩她了?!?/br> “這個自然?!崩顙邒邞?,很快離開。 江挽衣留了錦繡和其它兩個婢女在那邊伺候著,想著正好錦繡也是中意于宋宣的,倒不如讓他們多接觸一番。 她揮筆時氣定神閑,又因為師承當今大學劉學士,字體與普通女子的娟秀模樣不同,不習簪花小楷,寫顏體,自帶一種英氣。 寫完貴妃之后,江挽衣又按著自己的意思邀了些人。 她寫到一半,硯臺里已經沒了墨水,正想問為何詞兒不磨墨時,另一方硯臺就從亭中送了出來。 江挽衣目光朝亭中看去,直接宋宣神色認真,一邊同皇帝說話,一邊提袖磨墨。 她正要起筆的手頓了一下。 宋宣模樣看上去十分別扭,偏偏要抬起頭與皇帝說話,怕袖子弄臟,還時不時的低下頭查看硯臺。 一來二去,竟平白無故的生出了三分可愛意味。 舉案齊眉、伉儷情深,這些都是她上輩子一直求著的,可惜到死也沒能到宋宣正眼看一看。 況且陳瑤已有身孕…… 江挽衣低下頭,笑容漸漸收斂。 終究是自己易多想,易求奢,他們二人,本就再無可能。 江挽衣低下頭,以筆蘸墨,繼續下帖子。 她每寫好一副后晾干,就有人拿出送去,如此一來效率也是很高。 硯臺一時拿來拿去,江挽衣倒也沒有多言,只是叫詞兒也動著,不必理會宋宣。 寫到最后幾幅帖子的時候,江挽衣想著,在給江家的帖子上加上了江月二字。 既然以后她遲早也是要住這邀月小榭的,那就請她來提前看看吧。 江挽衣忙活了一個下午,脖子漸漸發酸,但所幸,那上百張拜帖也寫完了。 她寫的時候,皇帝就和宋宣就在一旁看著,了事后,皇帝對她練練夸獎,對宋宣笑道:“你可是娶了一位賢內助,這江家女兒果然不錯,御史夫人也是教女有方了?!?/br> 如此評價甚高,況且還牽扯上了她父母,江挽衣行禮,答:“陛下謬贊了,臣婦也不過是識得幾個字罷了?!?/br> “陛下莫要聽內子謙虛?!彼涡π?,道:“內子最喜歡前朝白先生的詩詞,善書顏體?!?/br> 江挽衣目光一挑,猛地看向他。 這些……他又是如何得知? 況且還在皇帝面前說出來……這人好生不要臉。 不等她心下疑惑,宋宣卻已經自招,低下頭道:“說來怕讓陛下笑話,內子尚未出嫁前,我便已經開始打聽她的喜好,如此小人行徑,一直也不敢言明?!?/br> 江挽衣僵硬笑笑,看著他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她突然好想念前世那個對她不理不睬的宋宣。 自己眼睛怎么就這么瞎呢。 江挽衣內心倍感悲傷,開始考慮到底要什么時候給宋宣提一提陳瑤懷孕的那個事兒,讓他也好少在外面惡心自己。 --